我的面前劃過一張張面目可憎的臉,他們原本是淡漠着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在一刻皆都是恐怖到了極點。

我被掀翻在地,一下子感覺到眼前一片漆黑。

“這一車的魂魄。我便替你收了—-”那衣衫褴褛的男子邪笑着,便猛然将那在座位上那些牽制着完全不能夠動彈的魂魄一下子收入他那黑漆漆的袋子中。

那車面前一個個魂魄正十分聲嘶力竭的慘叫着,但是卻無動于衷,因為這個男人太過于強大。

我聽到他那在寂靜夜裏踏出的腳步聲,是那樣子的靠近,好似就踏在了我的心尖上。

還有他的鈴铛聲,我看着他別在腰間的古銅色鈴铛,便心知肚明,這個鈴聲便是由着這個鈴铛發出來的。

“阿瑜,噓—-”我張了張嘴,卻被一側的夙用冰涼的手捂住了口鼻。

夙讓我不能輕舉妄動,這個男人還是從容不迫的收着這車上僅剩下來的鬼魂。

這男人的腳步一下挪到了我們這邊。越來越近。而我的心跳也不由得越來越快,這個男人收着魂魄,但是若是看到活人的我會怎麽辦,而且夙怎麽辦。

“夙—-”我側頭想着輕聲問着夙該怎麽辦,但是夙卻一下子消失在了我的身側。

“姐姐,別慌—-”一側被猛然抓起的糖糖,看着我驚慌的臉上,反倒是并不怕自己的處境,反倒是擔心起我來了。

“糖糖—-”我想拉着她冰冷的小手。但是卻沒有想到她的手一下子化作了一盤散沙一般,猛地在我指尖滑走。

現在夙不見了,而糖糖又被這個衣衫褴褛的詭異男人抓進了那黑漆漆的口袋。

我伏在地上,一只腳被翻倒的椅子壓得正着。

“沒想到這一車鬼裏頭,還有一個活生生的小丫頭—-”猛地,有人十分狠厲的一把扯住我的長發,我憑着痛感,不由得往着上揚去。

“嘶—-”他的力道十分的大,拽着我的頭發生疼,我不由得吃疼的叫出聲。

他的口袋鼓鼓的,還不停的湧動着,這一袋的鬼魂,還在這裏面。糖糖也在這裏面。

“能和鬼一起的活人,難不成你是?”那衣衫褴褛的男人臉上閃過一絲明了和驚訝,但是很快便恢複了一開始的狠厲。

他一把抽開自己身側的小刀,猛然往着我的手臂上狠狠的劃上了一刀,頓時我的手臂上出現了一刀血痕,泛着點點血花。

他湊近沾着我鮮血的匕首,有些興奮的說道:“百年難遇啊。你果然是……”他的眼睛裏閃過一種叫做狂喜的神情,對着我。

他一把踢掉壓在我腳邊的座椅,一手拉着便将我拉了起來。浭噺苐①溡簡看,咟喥溲:爪僟書偓。

怎麽辦,我現在被他桎梏着,根本就沒有逃脫的可能。

“百年不遇,沒想到今天一車鬼還能加上這個,雖然那個千年鬼沒有抓到—-”他一把拉着我的手臂,死命的抓緊,似乎不打算放開我,一面冷哼着,似乎為着沒有找到那個千年鬼有些生氣。

千年鬼?莫不成指的是夙,我心裏不由得一緊,夙現在去哪裏了?

“你放開我,你拼什麽—-”我死命的掙紮着,我心裏十分氣憤着,我是一個大活人,也要被這樣抓着。

可惜,這男人手上的力道大得很,再加上他手上一側拿着明晃晃的刀子,我的勝算真的很渺茫。

現在這個點上,根本就不會有人路過這偏僻的車站,這樣子讓我越想越害怕。

“臭娘們,老實點—-”那個一直抓着我的男人,有些不耐煩我了,對着我吼道,爆着粗口。

我抿着唇,不說話。

那男人帶着裏的魂魄鼓鼓囊囊的,似乎要沖出來,但是奈何這袋口被束緊,根本就不能夠沖出來。

男人拽着我,十分喜滋滋的,看起來是滿載而歸。

而我到底會被他帶到哪裏,這個我完全也不知道。

就在這個時候,猛然年,那破舊的車頂猛然破開一個洞,一道銀芒猛然朝着那個衣衫褴褛的男人劈來。

那個男人一時大意,猛地放開我的手,想要脫離開這道銀芒,卻不想引火燒身,一下子這道銀芒便竄上了自己的身體。

他全身便像是燒着了一般,渾身起火。

我被踉跄的抛在了一側。

“阿瑜,走—-”我的腰間驀然搭上了一只冰涼的手,我知道那是夙。

夙一下子帶着我沖出了這個有着詭異男人的破舊車廂,拼命的往着前跑去。

“夙,糖糖—-”糖糖那張臉,在我眼前揮之不去,盡管只認識這麽一點時間。

“來不及了,放心糖糖自己能夠出來—-”随即,夙安慰着我,那大火熊熊燃着了整個車廂。

火團之中,一個渾身被燒的緋紅的身影爬了出來。

“千年鬼,有趣,看我不将你抓住—-”那緋紅的身影,一下子扒拉着,出了這個渾身已經被點着的車廂。

他有些步履蹒跚,但是确實是朝着我和夙的那個方向而來。

“夙,他過來了—-”看着那燒的已經十分面目可憎的男人,他的緊追不舍,還有對着夙的狂熱勁兒,讓我不由得心驚。

“阿瑜,不要回頭,抱緊我—-”夙并沒有受那影響,而是淡淡的對着我說道。

他的聲音十分輕微,似乎在扛着十分巨大的壓力。

“嗯—-”我聽着話,不再回頭去看那可怖的跟随者。

逃着逃着,天空忽然猛地便下起了雨,淅淅瀝瀝的,一直不停,我感覺我的全身都濕透了,好不狼狽。

“阿瑜—-”我感覺夙帶着我往着前面走了很久,很久,久到我的雙腳都變得十分的麻木了,我喘息着,卻發現前面的建築越來越熟悉。

“夙,快到我家了—-”我不由得拉着身側的夙,有些興奮的說道,經歷了剛才十分驚魂的時刻,我現在看到家,才不由得打起了精神。

“阿瑜—-”夙的眸子半睜着,似乎十分吃力,雨水落入了他透明色的身體之後,便消失了。

這樣子的夙,讓我不由得想起了,那個胸膛溢血時候的樣子。

猛然夙的身影在我的面前傾倒下來,我忙着伸手去接。

“阿瑜,怎麽辦,為夫好累—-”當着夙說累的時候,我心裏猛然一揪,剛才的夙原來一直在逞強,那時候妖街被刺着胸口,還有入了那面牆的剔骨之痛,他一直都在忍着,沒有說出口。

我真傻,卻一直都對着這些不聞不問。

“夙,沒關系,我帶着你回家—-”我努力将夙扶上自己的肩頭。

冥冥之中,我似乎又聽到了那個如同夢魇般的鈴铛聲,該死,不是應該甩掉了麽?

我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腳步—-

我帶着夙,一下子沒入了漆黑的胡同裏,這是通往家裏的捷徑。

也是唯一是我知道的一條路。

“阿瑜,快跑—-”夙在我耳側說道,氣息一下子虛弱的多,我心裏便是更加急了一分。

那若有若無的鈴铛聲,似乎是催命的符號一般,只要我活着,根本就甩不掉。

我心裏徹徹底底的慌了,腳步不停的加快,我扶着夙,在這個幽暗的小胡同裏,一路穿行。

眼見着,家就在面前,而身後的鈴铛聲也越來越清晰了,我把他引過來了!

心裏越來越害怕,我快步走進了一幢單元樓,熟練的按下那門口的密碼,閃身進入之後,便猛然鎖住。

似乎感覺鎖上這個,讓外面那東西不能夠進來。

鈴铛聲音越來越響亮,他靠着我更近了,似乎就知道我在這個樓上。

我連忙上着樓,有些心驚膽戰的看了一眼一樓的樣子。

害怕那扇門,根本就抵擋不住那東西的腳步。

我輕車熟路的便上了五樓,看着十分熟悉的家門,心裏驟然有些欣慰,自己終于能夠回家了,我心裏不由得一陣激動。

林清瑜,你終于回來了。

我迫不及待的摁下了門鈴,想要快點看到爸爸媽媽。

“夙,我們到家了—-”我有些激動着說道。

但是趴在我肩頭的夙,卻低沉着頭,一直沒有說話—-

我心慌着,全身被雨淋濕了,但是我卻更加怕得是夙—-

他到底要怎麽辦—-

一邊沒有人回應,我心急着,便連着摁了好幾下門鈴。

這個點,爸媽應該都在家裏,我心裏奇怪,但還是等在門口,這裏是我唯一的家,除了這裏我沒有任何可以去的地方。

幾聲門鈴下,屋子裏的燈總算是亮了,家裏有人,我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突然,屋子裏傳出了一個女人的喊聲。狀坑扔亡。

“清瑜—-”我聽得出來那是我媽的聲音,她直直的叫着我的名字,居然就知道我回來了?我心裏十分欣喜,卻不由得感覺到詭異。

随即,我聽到一陣拖鞋拖動,房門打開的聲音。

那個人走到了門口,一陣子落鎖的聲音。

“啪嗒—-”門開了,我擡眼看着開門的人,卻不由得窒息了。

面前的人穿着我的睡衣,踩着我的拖鞋,最可怕的是,她居然有着一張和我一模一樣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