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吃下充足營養, 葉一一正在發育,一旦陷入睡眠,尋常時刻不會醒來,晚上動靜稍微大一些, 她只是動了動腦袋, 依舊睡得香軟。

就做了吃到奶香蛋糕的夢, 奶香奶香的, 那股子味道簡直是将人的饞蟲勾出來。

第二天醒來,她下意識吧唧嘴巴, 做的夢太真實一些了吧?

她深呼吸一口氣,似乎能夠聞到那個奶香氣,混合着一陣腥味。

正要爬起來, 墊着的毛皮突然動了動,頂起幾個小帳篷,她動作馬上頓住,一動不動,看着正在毛皮下面活動的老鼠。

太猖狂了吧!

她這裏可是有獸人睡着,老鼠們依舊膽大包天鑽進來。

啊,不能繼續想了, 身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想到她跟幾只老鼠睡一個晚上,她渾身不自在,但見多了蟲子, 大大鍛煉她的抵抗能力, 惡心歸惡心, 卻沒有很大反應。

她偷偷探出頭,注意到旁邊待着的樹枝,心中不明白, 森樹怎麽沒有将這跑來的老鼠搞死?!

之前森樹沒有阻止,接下來森樹不會插手。

跟森樹相處下來,得到的規律之一。

它們膽大包天,抓住是無法抓住它們,但不給它們一個教訓,下一次恐怕會繼續跑到她溫暖的被窩裏。

老鼠身上可是帶着很多病毒!

她要吓死它們!

輕手輕腳站起來,盡量不發出任何動靜,緩慢靠近它們一些,伸出翅膀,扶住其中一邊,嘴巴朝着毛皮叼去。

嘴角露出笑意,她打算給它們一個大大的驚喜。

看它們下次還敢不敢?!

原本動幾下的毛皮,又安靜下來,但它們頂出來的位置,依舊存在,表示它們還在裏面睡覺。

今天,她,葉一一,就要給它們一個教訓,讓它們知道,溫暖的地方也不是那麽好鑽的!

嘴巴閉起來,狠狠咬着毛皮,随即将其一拉,要将下面可惡的小偷全部曝光。

動作又響又迅速,待在下面的四個肉色小東西,立刻被吵醒,看到她回來,扯着嗓子大喊:“麻麻!餓餓!!飯飯!!!”

幾乎是立刻張大嘴巴,開始嚎叫起來。

她一動不動,宛如一座莫得感情的雕塑,極度冷靜的将嘴巴叼着的毛皮松開,随即将其蓋回去,然後僵硬的一步步走回去,走到她剛剛起身的位置,一言不發地躺下來。

閉上眼睛。

好了,她這是在做夢,睡醒了就好。

下一秒,被關在黑暗之中的四個小家夥,一愣,更加撕心裂肺的嚎叫起來。

“我在做夢,我在做夢,我在做夢……”

她催眠一般道。

然而,耳側另外一個聲音,還是四重奏,從未斷絕。

“麻麻!餓餓!!飯飯!!!”

她瞪大眼睛,無法再欺騙自己,她留下感動的淚水,她這是上輩子毀滅了地球嗎?

魔音入耳,讓她想忽略這些聲音都沒辦法。

臉上帶上了痛苦面具,原本把她的蛋藏在此處地方,不過是為了能夠好好保存,畢竟放在其他角落,一時不注意,很有可能将其磕破。

她辛辛苦苦撿回來的蛋,在尚未生起火時,被打碎一個,她都萬分舍不得,加上它們呆在這裏并不礙事,她就更加不在意。

沒想到,它們居然會因為這點兒熱度,從而被孵出來。

靈敏的鼻子自然是能夠聞出來,它們有沒有變壞,它們如今剛剛出生,可以說是再“新鮮”不過。

她居然栽在鼻子上!

它們叫喚得厲害,偏偏不知道為何,她能夠聽懂他們的話,大概是因為大家都是獸人幼崽吧?

爬起來,她走路一步輕一步重,宛如受到重擊,可不就是給她一個重大的打擊嗎?

她堅強的走過來,發現它們注意到她靠近,頓時間扯得更加大聲,嚎叫得恨不得叫破喉嚨,混雜在一起的叫聲,讓她頭痛欲裂。

她的蛋……

它們全都破!殼!了!

全都長得醜不拉幾,光禿禿的。

葉一一:“……”

她的儲備糧!

嗚嗚嗚,她也好想跟它們一起哭,這可是她的儲備糧們!

沒吃一口,就破殼了,反而是要來搶她食物。

但是如今它們已經孵出來,她站在跟前,深呼吸,堅強的接受這個事實。

要是一顆蛋,把它們砸了,她看不到不會放在心上,如今看着它們喊媽的模樣,要抛棄它們自生自滅,或者是殺死它們,根本做不到。

她心情複雜站在前面,看着它們張大嘴,等着投喂的模樣,帶着一絲巧妙。

特別是,它們個頭大小不同,一只長翅膀的小東西,一條蚯蚓?還有兩條壁虎?

等等!

她回過神,重新點一遍:“一,二,三,四。”

來來回回數幾回,她慢慢瞪大眼睛,小眼睛開始尋找,的确是少了一個蛋!

到底是那個蛋呢?

總不能她撿回來的蛋,全部是這樣子的貨色吧?

說不定剩下來那個,就是單純的蛋!

正要走過去,她被前面的小家夥們攔住,他們擋在前方,哪怕是她想做點兒什麽,他們這個樣子不會讓她輕松過去。

而且一直嚎叫着,對她耳朵不怎麽友好。

不清楚他們到底吃什麽東西?

他們能吃的有限,她吃什麽,他們就吃什麽。

剩下來最後一個蛋,偏偏被擠在角落處,她只能回頭,翻下去,他們剛剛出生,大概是要吃點軟和的食物。

然而她這裏沒有軟和的食物,只能将奶葉草找出來,正好這個植物帶有奶味,一點水,裏面浸泡滿滿水。

如此泡出來的奶葉草,味道更加濃郁。

否則,真不知道他們吃什麽合适?

她動作麻利準備好,随即又看看其他食物,她曬幹的果子,太硬了,不曬那麽幹,又無法保存。

松子跟稻谷更是一粒粒,吃下去他們恐怕會營養不良。

肉幹太硬,以及地果不清楚是否能使用,他們是一條條小生命,不是外面養着的寵物魚,萬一讓他們吃死了,她肯定良心不安。

她等待着奶葉草泡好過程中,緊張的吃下幾個松塔,有一粒松子黏在她羽毛上,都沒有發現不對勁。

時不時給奶葉草攪拌,葉一一看着因為得不到食物,她又沒發出什麽動靜,他們已經安靜下來不少。

但她清楚,一旦她做出什麽舉動吵醒了他們,必然是一陣嚎叫。

四舍五入他們就是她孵出的蛋,雖然是長得醜一些,聲音大一些,少毛一些,但是他們會說話啊!

她要在這裏生活很長一段時間,在害怕,不知所措,擔心情緒後,莫名的,她逐漸冷靜下來,多出如此一群小家夥,并不是壞事,起碼這裏變得熱鬧起來。

現在她能夠每天跟森樹講話,跟小魚講話,但這樣子只有她單方面開口講話,卻沒有多少回應,是不行的。

再說了,這也是他們的緣分,否則,他們怎麽就那麽巧被她搬運回來?

這可就是他們之間的緣分。

葉一一坐在一邊,努力說服自身,手中攪拌奶葉草,加速它們泡水速度,多攪拌一下,能夠讓它們早點泡好。

她猶豫不決,她能夠承擔起幾個小家夥的生命嗎?

“好了,我不把他們留下來,他們扔到外面去,也是死路一條,他們怎麽也是喊我媽的幼崽啊!”

成功說服自己,葉一一猛然站起來,既然将他們留下來,那就是她的責任,要将他們全部養大!

就是他們太醜一些。

想起來,葉一一臉上都不自覺帶上一絲嫌棄。

天底下怎麽會有那麽醜的幼崽?

哪怕是正是春天,他們這些幼崽放出去,也是被人嫌棄的份。

光喝奶葉草不夠,她走來走去,一雙小腳走不停,幸虧走在毛皮上,不然,發出的聲響,足以将他們吵醒。

考慮到他們足足有四個幼崽,她泡水時,也是泡足四份。

辦法尚未想出來,泡着的奶葉草水,如今已經泡好,她不着急将他們吵醒,只是将東西準備好放在那邊。

沒有勺子的情況下,只能開動她聰明的小腦袋,找來森樹的葉子,将其卷起來,做成一個小漏鬥,這個暫時是他們的“勺子”。

先做好四個“勺子”,她手中拿着一個裝好一杯奶葉草水的樹葉杯子,輕輕碰碰其中最大那只幼崽。

長得大,叫聲也大,先把最大只的解決,剩下來的小家夥,更加容易解決一些。

“麻麻!餓餓……”

小幼崽發現動靜,第一時間張大嘴巴,雖然說是維持着張大的狀态,但不知道為什麽,他們就是能夠一邊嚎,一邊張大嘴等着吃的。

葉一一眼睛一直盯着他,發現他張大嘴巴,心中做好準備,還是有點兒被吓到,這個小家夥真是大嗓門。

冷靜下來,快狠準将其倒入他嘴巴裏,大概是品嘗到甜滋滋的味道,大嗓門幼崽安靜下來,眼角帶着淚漬,嘴巴喝起來,做出吞咽食物的舉動。

但這些無法遮掩他開始嚎叫發出的動靜,将另外三只一同吵醒。

開始了喊媽三重奏。

她尖尖嘴巴換個樹葉杯子,盛滿奶葉草水,按照體型大小,把三個當中另外兩個喂飽,喂到倒數第二個,他個頭小,吃得慢,幹脆放下來,讓他慢慢喝。

順便給又張大嘴巴的大嗓門幼崽喂一杯奶葉草水。

加入水中奶葉草數量多很多,導致泡出來的水,不僅是帶着奶白色,而且帶着濃郁的奶香,那股子香甜氣味飄散在空氣中,她只需要稍微聞一下,都能感受到,它到底有多麽甜?!

但看着幼崽們吃得那麽高興的模樣,她打算接下來按照這個濃度來泡奶葉草水。

可惜她的飲料就這樣子沒有了。

喂完準備的奶葉草水,葉一一站在旁邊,反而是将剩下來的二蛋遺忘,反而是叼起奶葉草,一個個喂給他們吃。

看着他們胃口大開的模樣,她忍不住露出笑容,看起來,也是挺好處理的嗎?

只是,他們剛剛出生,看起來真的非常脆弱。

而且離開蛋殼後,他們身上濕漉漉,處于這種環境,擠在一起,依舊有些瑟瑟發抖。

他們很冷,放任不管,第二天看到的恐怕是他們的身體。

既然打算接納他們,她就不會半途而廢。

他們小小一團,身上皮膚很脆弱,看上去似乎是很虛弱的模樣,仔細看看,會注意到,他們的眼睛甚至沒有睜開。

一切動作不過是依靠本能而已。

之前跟蛋一起睡不成問題,那是因為蛋外殼堅固,跟弱小的他們不同。

真要是繼續放在窩裏,她真的害怕,晚上一個沒注意,翻身過去,把他們壓死。

她正要給他們這邊一個新窩,突然想到她原本的目的,頓時間走過去檢查那個蛋。

跟這些破殼而出的小家夥,把蛋殼吃得幹幹淨淨不同。

這個大蛋顯得獨行,外表完全沒有一點被琢破的痕跡,看起來就是個普普通通的蛋。

她看着那個蛋,一臉感動的想着,這就是柳暗花明嗎?

上天終究是眷顧着她的。

給她留了一個蛋!

這個蛋移動需要利用麻布才能将其挪動到另外的地方,她轉頭看看團在一起的四個小家夥,他們拼命往中間擠,卻依舊是那麽冷,根本沒辦法取暖。

繼續放任下去,不清楚會發生什麽不好的事情。

不能繼續拖延,必須立刻馬上将他們轉移到溫暖的地方!

葉一一掃視屋子一圈,快速找到個合适給他們做窩的位置,實在是不行,只能打開另外一個箱子,将裏面那一團麻繩拖出來放旁邊。

檢查一番,将其中一張毛皮拖到其中放着,将毛皮對折一次,底下相當于鋪着兩層毛皮,她跳入中間位置,在其中打滾,拳打腳踢,弄出窩的形狀。

他們足足有四只那麽多,加上他們長大後,占據的地方不會少,倒是一開始弄出不少位置。

不舍的将她收集回來的羽毛,分出大半,放在窩裏,再拉一張毛皮,将其對折,這個是留在上面蓋着的。

連續不斷幹活,她熱出一身汗水,過去看看,幼崽們冷得更加厲害,幾乎是瑟瑟發抖起來。

她來不及休息,将他們一個個叼着,送到新窩裏。

他們看起來又兇又醜,不過,在她伸出嘴巴去叼他們時,倒是沒有怎麽反抗她,乖乖巧巧的卷縮着。

把他們放在一起,她趴在新窩旁邊看着,邊休息邊注意他們的情況。

将上面蓋着的毛皮蓋上去,留出換氣的洞。

他們情況看起來好一些,但依舊是瑟瑟發抖。

她時刻關注他們,發現五分鐘後,他們身體溫度甚至在下降,頓時間坐不住。

多加一層毛皮上去。沒有多少作用,反而是壓得他們不好透氣。

只能将其拉下來。

“我要看着他們冷死嗎?”

葉一一自問一句,随即小心避開幼崽們,咬牙切齒的走進去,将他們稍微分開一些,能夠讓她落腳,她蹲在其中。

将他們保護在毛茸茸而溫暖的羽毛下面,她身體溫度高,他們身上濕漉漉的,再不幹,他們得冷死。

她扯下毛皮一個角,幼崽們終于不再瑟瑟發抖,反而是變得安穩,為了不吵醒他們,動作只能緩慢,将那個角折疊起來,變成她能夠坐下的支撐。

她又不是真正的飛羽族,如此蹲着,真的很累的。

将其中三個角折回來,剩下其中一個方向,作為呼吸通道。

不知道森樹有沒有發現她的舉動?

“就一個晚上。”她惡狠狠的小聲說道。

她才不是什麽鳥媽媽!

本來打算今天同樣出去玩一圈,卻被困在家裏,不得出門,單是一個上午,她都快要堅持不住,媽媽這個身份真的很偉大。

中午吃完食物,葉一一打了個哈欠,注意身下孵着的四個小家夥,他們身上幹了,睡得很香甜,看多了,這幅醜模樣也有些可愛。

下一刻。

“我瘋了嗎?”

葉一一搖搖腦袋,怎麽可能覺得他們可愛啊?

将他們往安全地方挪動挪動,她想睡個午覺,忙活他們的事情太累,得好好休息。

想了想,他們尚未吃東西,泡了奶葉草在旁邊,随時能夠取用,身體都僵硬住,堅持不住,站起來,又立刻把毛皮蓋回去。

他們只是不安的動了動,并沒有醒來吵鬧。

她出了新窩,立刻蹦蹦跳跳起來,身體僵硬得厲害,好好做一套運動,終于好受很多,趁着新窩內還有餘溫。

來到森樹樹幹旁邊,不小心被絆倒在地上,她滿腔想說的話,一同摔出去,她,居然能平路摔跤?

大概是太震驚了,連森樹放在旁邊的樹枝都沒有反應過來。

在哪裏跌倒,就在那裏趴下。

葉一一臉朝下,趴在樹葉上面裝死,恨不得将自己挖個洞裝進去。

樹枝剛才沒有舉動,如今也不知道要不要幹什麽?

不等森樹糾結好,葉一一已經爬起來,趴在枯葉上,還是有點冷,想看看她摔倒地方,回頭檢查發現,地上什麽時候多出個坑?

她剛剛不小心踩上去,可不就摔倒了嗎?

仔細檢查檢查,她幾乎立刻發現問題,并不是森樹或者是什麽弄出來,而是這不是她之前埋下祭品的位置嗎?

她記得一清二楚,由于她偷懶,不想挖坑挖那麽深,只是挖了個淺坑,導致東西埋進去,放不下去,不得不堆高起來。

旁邊正好是祭臺,不過是最近發生的事情,她還是記得清清楚楚。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很想将其挖開,她懷疑,其中兩個祭品,已經被森樹吸收,所以這一處地方凹陷下去。

“森樹,我可以挖開看看嗎?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葉一一神色自若道,等待幾秒鐘,将她放在祭臺旁邊的小石頭取過來,之前挖出來的泥土,只是将其灑回去,并沒有将其踩實,不需要怎麽費勁挖,拿小石頭鏟土而已。

挖開她不久之前撒上去的泥土,露出下面尚且帶着松塔痕跡的地方,果然沒看到她埋下去的松塔和地果。

松塔是數量最多的食物,而地果則是目前她不能食用的食物,将它們獻祭。她站在樹下望着森樹,它葉子變得更多一些,稍微長大一點點,看樣子,獻祭還是挺有作用的啊。

可能沒有肉類,否則,把骨頭埋在樹下,森樹能夠吸收到更多有營養的養分,以前看到族人把吃剩下的食物埋在森樹樹根,也就是這個道理。

“太好了。”葉一一将泥土堆回去,“我們可以一起長大。”

如今森樹跟過去森樹比較起來,顯得非常小。

長成那個模樣的參天大樹,不知道要耗費多長時間?

繞着森樹走幾圈,身體活動開,她跟森樹打招呼,朝着外邊走去,她一路上奔跑過去,吃下一個松塔,又叼着一個松塔返回。

跑回來,她熱乎乎跑回窩裏,幼崽們身上溫度又下降不少。

将松塔放好,她不得不上去陪着他們一起睡,依舊非常嫌棄,他們身上怎麽就沒有點毛?

她一上去,四只幼崽下意識湊近她,動了動,睡得更加安穩。

底下有毛皮折疊墊着,她坐下來,依舊不會壓到他們。

要知道,她根本不是一只純正的飛羽族,勉強做出孵蛋姿勢,但一直堅持下去,根本做不到。

她把毛皮拉開一點,跟幾個小家夥湊在一起,讓她變得暖洋洋起來,張大嘴巴,打了個哈欠,她靠在身後的毛皮裏,稍微陷入些位置,沒有躺下來那麽舒服,但也在可以忍受範圍內。

陷入睡眠中時,她心中只想着一個念頭,他們都給她快點長大啊!

被迫跟幼崽們一起睡,葉一一醒來時,倒不覺得身體不舒服,似乎睡覺姿勢不怎麽影響睡眠質量。

他們尚未醒來,經歷過幾次,她如今能夠熟門熟路,不吵醒他們的前提下,起身離開,看看外面光線亮度,猜測時間大概在下午兩點鐘。

泡着不少奶葉草,她剛好泡夠足夠他們食用的分量,不再多泡,畢竟多出來那些,可是要她吃掉,想到那種快要黏稠起來的糖水一般的感覺,她真心不想嘗試第二遍。

奶葉草數量不算是很多,畢竟他們可是有四張嘴,她望着堆放在旁邊曬幹的奶葉草,即使用去幾頓飯,也沒用去百分之一分量,依舊充滿憂患意識。

泡着奶葉草,她走去繞着房子走一圈,身體活動開,不至于那麽冷,順便檢查檢查,附近能否有什麽東西能夠利用。

四處枯黃一片,只有森樹透出帶有活力的生機。

再把她原本的窩收拾好,被他們剛剛破殼時的□□弄到,帶着一股子腥味,她望向那一群幼崽,心中考慮着,等他們長大一些後,她還是要回去獨自睡覺。

一只鳥占據那麽大地方,睡着不舒服嗎?

奶葉草水泡好啦,她放在手中動作,拿起新的樹枝,将其攪拌均勻,走過去,靠在毛皮旁邊,伸出小翅膀,把他們推醒:“起來吃飯啦!”

盛奶葉草水的舉動更加迅速,不再是先喂最大那只,而是一杯奶葉草水,分別往四張嘴倒一些奶白色,透着香甜氣味的奶葉草水。

他們甚至來不及叫喚出來,她得意洋洋的再盛一杯奶葉草水,再次分給他們喝,哪個張大嘴巴就先喂哪個,反正是足夠他們喝飽。

吃飽喝足,突然想到個問題。

他們吃喝問題依然解決,拉撒問題怎麽辦?

想到她所剩無幾幹淨的毛皮,立刻坐不住,她一雙腳飛快走動,跑出去一圈,找不到合适的物品,畢竟這裏可是連多一塊布都沒有的!

最後在靠近屋子角落處,她找到不少幹的沙子,在沒辦法情況下,只能使用沙子。

他們放在窩裏,沙子不好弄。

她猶豫起來,看向麻布時,注意到麻布旁邊放置着的铠甲!

有辦法了!

瘋狂翻找她之前堆積在旁邊的幹果,終于找到其中一個把殼留下來的幹果,将殼弄出來,小的确是小很多,目前足夠他們使用。

立刻去裝沙子返回,她将其叼到窩內,檢查檢查,他們暫時沒有拉撒,只是,她猶豫的望着他們,要怎麽樣才能讓他們到沙子這裏解決生理問題?

晴天霹靂,他們要是不知道,全部弄到毛皮上……葉一一不想待在這種邋遢環境內,她想了想,要有糞便的氣味,他們可是獸人族的幼崽,自然是聰明的從味道辨認地方?

她蹲在旁邊,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們,就等着那個小東西先解決生理問題,絕對不能讓他随便拉撒。

盯着他們半個小時,她終于看到其中一只小幼崽表現不同,立刻将其提起來,放到沙子上面。

順利解決一只,算下來的三只,她等待足足兩個小時,将它們全部提過去一次。

等到第三個半小時,她終于看到,最開始那個小家夥,知道找到沙子那邊解決問題。

她松了一口氣,沙子更換大半,她将其放回去,跑到森樹外面,坐在森樹下,森樹做出來的窩裏待着,唠唠叨叨跟森樹講話。

“哎呀,好煩人啊,照顧幼崽原來是那麽麻煩的事情啊,時時刻刻要注意着……”

風吹過森樹,葉子發出“沙沙”的聲響,似乎在應和她煩惱又自豪的話。

葉一一笑得更加開心:“森樹,你也這樣子認為的,對吧?”

她在森樹做出的窩內打個滾,随後躺平在窩裏,望向森樹的樹葉,密密麻麻的樹葉,閃着零碎的光,看起來很好看,一不小心就會被閃到眼睛。

伸出小翅膀,張開羽毛,擋住部分光線,她享受着,難得的悠閑時光。

聽着風,放空大腦,似乎能夠聽到時間緩慢走過的聲音。

“好舒服啊。”

她待在這裏半個小時,不舍的爬起來,回去檢查四個幼崽,他們身上依舊暖洋洋的,毛皮裹在一起,将溫度保存下來。

他們睡得香甜,她還是任勞任怨的爬上去,孵着他們,大半個小時後,她又悄悄下來。

氣勢洶洶,目光如炬的落在那一個大蛋身上。

已經将它放在旁邊等着,湊過去敲敲,裏面果然沒有動靜,這個是她最後的希望。

亡羊補牢,為時不晚!

她心中閃過八個字,将幹草絨搬到外面去,不能靠近森樹,森樹很大可能不喜歡火焰,至于另外的地方,大部分吹着風,不方便生火。

最後能夠選擇的地方,也就只有廚房跟房子的轉角那一處地方。

兩面牆形成個三角空間,她進入裏面些,果然感受不到外面吹着的風。

又搬來不少樹枝什麽的。

石頭也放在兩側。

簡單做出個小竈。

想了想,這兩面牆壁是木頭制作而成,不安全,随即往下挖坑。

有小石板作為工具,她嘴巴叼着它,一下下把泥土鏟走,挖半個小時,則是回去試探試探新窩的溫度。

等到溫度降下來,她則是回去孵半個小時,再出來幹活,幼崽們會安靜待在新窩內。

挖出來位置不能小,否則,不好留存火種,她只能賣力幹活,今天幹不完,留下挖到一半的地方,天色暗下來,黑漆漆一片,她實在是沒有力氣。

慢吞吞往回走,身上充滿疲憊感。

第一時間先把奶葉草泡着,接着檢查他們待着的地方,依舊是暖和的,有今天午睡嘗試過,她對于晚上睡覺姿勢倒不再那麽擔心。

不過是睡一覺而已。

森樹把松子弄出來,放在樹葉上,她慢吞吞吃着松子,今天用嘴過多,導致她嘴巴難受起來,這個她熟悉,幹活過多,會出現這樣子的問題。

多習慣就行。

身上髒兮兮的,她吃着松子,森樹幫忙将身上沾着的泥土清理幹淨。

吃完食物,身上清潔得差不多,正好可以喂幼崽們吃東西。

先把他們吵醒,一個個喂過去,喂幾次後,他們的确是聰明,大概知道都有得吃,也就沒有之前那般,恨不得喊破天。

像是肉團變成的幼崽們。

将弄髒的毛皮弄出去,本來打算洗洗,她沒有那麽大力氣搓洗,所謂的洗,不過是将毛皮扔到水中,讓它浸泡一段時間。

到時候再拉到石頭上晾着。

她最近沒出去,不清楚外面情況。能夠感受到,氣溫下降不少,哪怕是天氣一直沒辦法改變,大部分是多雲的陰天,偶爾會有陽光照射。無法改變冷氣流來了的事實。

将毛皮放在門口處,她走回來,将松塔擺放好,每天在減少的食物,屋子會慢慢幹淨起來。

她回到窩裏,原本以為會失眠,沒想到,沒多久,就着幾個熱源,一覺睡到第二天。

她醒來時,那四個幼崽尚未醒來。

也不知道他們怎麽還不餓?

輕手輕腳起來,她一離開新窩,外面冷得她立刻清醒過來,樹枝依舊護在她身邊。

先把他們早飯泡着,她聽着外頭“沙沙”聲,知道今天同樣是吹大風。

猶豫片刻,她選擇吃下一個青果,身上立刻暖和,不再害怕外面的寒冷。

喂飽四個小家夥,葉一一将毛皮拖出去,找到旁邊有石頭的位置,将其泡半邊在水中,這裏的水,似乎是一直沒有結成冰霜。

走回去,她不願意放棄最後一個蛋,來到這邊生火處,繼續挖起來,不斷挖挖挖,幹了足足兩天,終于挖出一個合适的地方。

再次把東西放下去,她叼起那個大火石,将其重重擊打下去,彼此間出現點點星火,落在幹草絨之中,很快開始冒煙。

觀察着它吹氣,輕輕的吹着,擔心大力吹氣,反而将它吹滅,一股煙冒出開,她加大吹氣力度,“嘭”一下,火焰冒出來。

将幹草絨燃燒,連旁邊的幹草一同燃燒。

森樹沒有将它熄滅,只是身邊的樹枝,悄無聲息退後一段距離。

她連忙将細小樹枝壓上去,底下是幹草,燃燒得很旺,她後退點距離,避免引火上身,她身上那麽漂亮的羽毛,可不能被點着。

“噼裏啪啦。”

木柴燃燒,發出細小的炸裂聲,火焰燒得更加旺盛些,火光照射在她身上,将她映成紅色,感受着那股子熱度,她有種難以形容之感。

心中只有一個念頭:真的是太好了!

看着美麗的火焰,葉一一坐在旁邊,靜靜欣賞,等到繼續加木柴進去,她才猛然反應過來,差點兒把正事忘記!

蛋羹蛋羹蛋羹!

她快速回去,按耐住激動心情,找出個大白色圓球,将其放在地上,蛋放在裏面,伸出嘴巴,探進去,用力一啄。

區區個蛋殼,啄破不是手到擒來?

“砰”一聲。

她把嘴巴縮回來,小翅膀将其捂住,眼淚一下子湧出來。

嗚嗚嗚,好痛。

這是蛋殼還是鐵板?!

歇着一刻鐘,她終于能夠站起來,雙腳顫顫巍巍,受到嚴重心理創傷,她沒能想明白,怎麽個蛋殼能跟鐵板那麽硬?

伸出她的小翅膀,敲敲蛋殼,沒有什麽特別的。

溜出去,找到個小石頭用翅膀夾住,放在地上,她最後關頭使用嘴巴叼起,将其砸在蛋殼上,同樣是發出“砰”一聲,然後就沒有了然後。

認真觀察蛋殼上面的痕跡,如果動手那個人不是她,她肯定會懷疑,是不是沒用上力氣?

可惡,這個蛋果真非同尋常,她将其搬運出去,麻布擺放在地上,那顆大蛋處于中間位置。

沒有容器,葉一一也不怎麽擔心,試着将一塊白色圓球外殼放到火焰上去,耐心等着它燃燒幾分鐘,這個白色圓球外殼依舊是原來模樣,随即松了一口氣。

白色外殼永遠的神!

能夠使用就行,她麻利去拖個白色外殼出來,将其架在火堆上面,之前擺放旁邊的石頭還是能夠派上用場!

反正有堅硬的殼,實在是不行,直接将蛋放入火堆烤,也是個好辦法。

東西倒是準備齊全,她站在火堆旁邊,看看二蛋,又看看外殼,問題是怎麽把二蛋放入外殼裏?

她一言不發,亡羊補牢的計劃就此失敗了嗎?

森樹如今靠近都不想靠近此處地方。

單靠她的力量,大部分是利用麻布,将其拖動,但這是在火堆上面,唯一的麻布,絕對不能浪費在此。

安靜的将外殼取下,葉一一看着這個蛋,蛋羹沒法做之後,連水煮蛋都做不出,只剩下不得已的辦法——火烤蛋!

蛋的個頭沒有那麽大,得移動石頭距離,往中間推動一些,因為被火焰烤得滾燙,所以她只能推近一點。

兩邊位置能夠将蛋放上去。

麻布派不上用場,她只能竭盡全力,将其往上推,好不容易将其推到上面,結果不小心,用力過頭。

不僅将其推到上面的位置,而且直接推過頭,将那個蛋推入火坑之中。

這是真火坑,她眼睜睜的看着那個蛋,滾了一圈後,直直落入燒得正旺的木炭之中。

她沉默了,這個蛋大概是還能吃的吧?

找來一根小木棍,她戳戳那個蛋,檢查下面被炭火直接燃燒處,是不是被燒焦?

仔細一看,出乎意料的是,這個蛋完全沒有變化,宛如待在火坑是待在窩裏一樣。

“好堅固的外殼啊。”葉一一感慨,甚至開始計劃起來,等到把裏面的蛋吃掉,這個蛋殼應該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