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澡的時候,華儀芯有些犯愁了。
這間卧室就一張床,他們是名義上的夫妻,再要一間房顯然是不太現實。
但是,就一張床……連長沙發都沒有,要怎麽睡?
華儀芯在浴室裏面磨磨蹭蹭的想辦法,面對那鬼首的時候,她都沒有這麽犯愁,現在,卻差點把手裏的浴巾給揪出毛來。
浴室的門被敲響,傳來了許宏昊低啞性感的聲音:“儀芯,你沒事嗎?”
“沒、沒事!”華儀芯趕忙的應了一聲,這才發現,她待的時間太長了,身上的水都不用擦自己幹了。
穿上了睡衣出來,等看到大床的時候,絲絲暖意取代了心裏的忐忑。
一條薄被卷成了卷,放在床中央,正好将床一分為二。
“我去洗澡。”許宏昊語氣如常的說了一句,進了浴室。
華儀芯捂着嘴,不讓自己的笑聲洩露出來,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笑,就是感覺……很開心很開心的想笑,控制不住。
扯過了旁邊的薄被,蓋在身上,山中的夏天還是很涼爽的,尤其開着窗,吹着夜風,一點都沒有酷暑的燥熱。
過了一會兒,浴室門輕響,華儀芯感覺到床那邊微微的一沉,心跳陡然的加速。
真的沒跟一個男人靠這麽近過。
而且還是睡在同一張床上,更重要的是,他們還是領了結婚證的!
咚咚咚的……現在華儀芯耳邊聽到的都是自己的心跳聲,緊張的吞了吞口水,身體僵硬。
完全就不知道自己的手腳該往哪裏放。
“以後還是不要說無為真人了。”許宏昊躺好之後,開口輕輕的說了一句。
“嗯?”華儀芯奇怪的轉頭,“為什麽?無為真人确實很無恥啊。”
許宏昊垂眸:“其他的風水大師好像是很尊敬無為真人,這樣說的話……對你不好。就像工作的時候,大家都覺得老板不好,但是,沒有人會去當着面罵老板吧?”
華儀芯受教的點了點頭:“我沒在外人面前說,江天磊是不小心聽到的。而且,他不是尹飛揚的發小嗎?尹飛揚不是你的好哥們嗎?”
許宏昊唇角彎起:“嗯,以後只跟我說就可以了。”
沒在外人面前說,所以說,他就是華儀芯的內人了嗎?
這個內外劃分很好,他喜歡。
“對付那個鬼首,你沒傷到嗎?我看簡修竹情況不太好。”許宏昊擔憂的問着。
“沒傷到,就是把它給扔過去而已。”華儀芯随意的說道。
許宏昊松了一口氣,随後悶聲笑了出來。
華儀芯奇怪的瞅着許宏昊:“笑什麽?”
“我笑,你看到蟲子都害怕,怎麽見到那些東西不害怕呢?那些東西比蟲子可醜陋多了。”許宏昊好奇的問道。
華儀芯一聽,忍不住也笑了出來:“那不一樣啊。因為在我的眼裏,那些就是黑影子罷了。”
“黑影子?”許宏昊驚愕的盯着華儀芯,“你看不到那些恐怖的樣子?”
“看不到啊。”華儀芯得意的挑眉,“所以啊,有什麽可怕的?”
許宏昊驚嘆:“還能這樣。”
“當然可以了。”華儀芯得瑟極了,別有深意的打量着許宏昊,“你不會覺得可怕吧?”
“當然覺得可怕了。”許宏昊皺眉,“那種樣子……”說着還打了一個寒戰,顯然是很不想回想的模樣。
“诶,你不是說以前你是當過兵的嗎?還會怕這個?”華儀芯驚奇的問着。
許宏昊一頭黑線的瞅着她:“沒說當過兵,就不怕這種非人類的東西。”
“哎呀……你也會害怕啊!”華儀芯就跟發現了新大陸似的,笑個不停。
他也有害怕的東西啊?
自從結婚之後,她一直覺得他無所不能呢,老麽完美了。
突然的發現,他也有害怕的,一下子,感覺關系拉近了不少呢。
“诶,那你當兵的時候什麽樣子啊?是跟網上說的似的嗎?很辛苦,經常半夜起來負重跑。”
“那只不過是尋常的事情,關鍵是……”許宏昊給華儀芯講着他當兵時的趣事,伴着從窗外吹進來的夜風,這磁性惑人的嗓音仿佛有魔力一般,讓華儀芯的眼皮越來越沉,慢慢的睡了過去。
次日,在小鳥叽喳的叫聲中,華儀芯睜開了雙眼,睡眼惺忪的伸了一個懶腰,轉頭,發現旁邊的位置已經沒人了。
慢慢的将被子抓緊,捂住了唇,雙眸彎起,笑得雙肩微微的發顫。
就算是有被子擋着,那笑聲還是洩露出來一二。
開心的竟然想在床上打滾,從她父親過世之後,就沒有這種幼稚的舉動了,但是,現在她興奮的就想這麽做。
因為她現在十分願意相信,昨天滔滔不絕一直将她哄睡的許宏昊是察覺到她在緊張。
別問她為什麽知道。
反正她就是知道。
許宏昊就是這麽一個貼心的人。
起來,進了衛生間,果然,牙膏已經擠好。
捏着牙刷,華儀芯笑得像個傻瓜,這樣被人小心相待疼愛的感覺,真的是太好了。
剛剛收拾妥當之後,許宏昊從門外走了進來。
“怎麽了?”華儀芯驚訝的看着跟做賊一樣的許宏昊,不解的問道。
“你當過明星嗎?”許宏昊問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華儀芯茫然的搖頭。
“現在這屋子裏面,全都對你無比崇拜,你要習慣一下,這種萬衆矚目的感覺。”許宏昊先給華儀芯提了一個醒。
華儀芯瞅着許宏昊,想了想,遲疑的問了一句:“你剛才感受過了?”
他不是才從外面回來嘛,不會吧……
許宏昊肯定的點頭:“相當的熱情。”
華儀芯毫不遲疑的說道:“你不是當過兵嗎?”
“嗯。”許宏昊點頭,“所以……”
“悄悄的跑出去沒有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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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已經擺好了各式的早飯,江天磊卻只能饑腸辘辘的等着,沒辦法,爺爺說了,華大師不來,不能開飯。
江天磊的手機響了一下,他拿過來一開,神色古怪起來:“爺爺,華大師走了。”
“走了?”江老驚訝的問道。
“華大師真是高風亮節。”簡修竹輕嘆一聲,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這才是高人啊!
看着簡修竹一臉崇拜的模樣,江天磊真的不知道該擺出什麽表情了。
真相、真的往往很殘忍。
無知、果然是最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