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第60章

傅笑笑就到的大學寒假放的晚,夏橘都已經到家了,傅笑笑還在學校苦逼的上課。

沒辦法,夏橘也只能宅在家裏,等着她回來。

和從前一樣,閑着沒事她就往裴清和家跑,找他消磨時間。

這樣的日子過了小半個月,傅笑笑總算是熬到頭,放假得以收拾行李高高興興回家。

幾個人約了晚上,随意找了個小攤。

露天的那種,早就已經入冬了,四面敞開,幾人圍坐在一角四方桌上,冷風呼呼的刮在臉上。

傅笑笑雖然仍舊老老實實的坐在椅子上,屁股都沒有挪上一下,直面臉色難看,面色範黑。

“小橘子,就這!大餐?烤串。”

夏橘也無奈,本來是想請她吃大餐的,但是很遺憾,吃不成了。

傅笑笑回來的實在太晚,眼下已經臨近年關 ,一些飯館圖安生都早早關門了,她就是想請也請不了。

“沒辦法,誰能想到你回來的這麽晚。”

傅笑笑也就口頭抱怨,心裏清楚,憤憤的就這到了嘴邊的烤串啊嗚一口咬住。

夏橘見安撫住她,就把簽字放了,讓她自己拿着吃。

陶嘉熙自從看着夏橘跟裴清和兩人親昵的牽着手過來,子坐下後就一直愣愣的出聲。

面上是別具一格的不敢致信。

是的,他的消息頓塞。

到現在都還不知道兩人已經在一起了。這會瞪着眼呆呆地看着他兩,知道嘴裏被塞了烤串才回過神。

咬着肉,伸出手來指着夏橘跟裴清和。

“你們什麽情況?”

“在一起了。”

“我知道,你們不是一直都在一起呢嗎!”嘴裏的肉掉了下來,落在地上,随後像是反應過來了一樣,瞪着眼道:“在一起?哪種在一起。”

“你想的那種。”

一句話,把陶嘉熙雷的不輕。

這一頓夜宵,陶嘉熙算是吃的渾渾噩噩,裴清和也不是多話的人,幾乎也沒開口說上幾句。

所有的話,便全部都由着夏橘跟傅笑笑兩人,叽叽喳喳的笑盈盈的講了去。

這一段一直吃到半夜,兩個姑娘仿佛有說不完的話,離開前都還依依不舍。

裴清和剛回家洗漱好,手機便叮叮當當的響個不停。

一看,全是陶嘉熙發來的消息。

陶嘉熙:真在一起了?

陶嘉熙:什麽時候在一起的?怎麽都不和我說?

陶嘉熙:不對,上面的都不重要。你原來真的喜歡夏橘啊!

原來是現在才真正從震驚中緩過神來,抓住時機,逮着他就問,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對此裴清和只是很平淡的回了一個“嗯”字,就在沒一點回複。

眼下離過年還有幾天,兩人約了時間,打算在過年前出去晚。

約定那日下起了雨,夏橘本來是想去的,但是被裴清和給攔了下來。

原本裴清和不會過多幹涉夏橘的自由,她想去哪就去哪,不會阻攔,但是不巧,前幾日夏橘來了姨媽。

今日又恰好下雨。

現在已經入了冬,外頭天氣冷,在加上下雨更是陰寒的冷。

一會淋了雨,再加上冷風一吹,難免回受寒氣。

她身子不好。前幾年吃藥調理好久才好轉,怕她在受寒,一點也不肯退讓,打定主意要把她拘在家裏。

夏橘閑無聊,幹脆跑到裴清和房間,跟他一塊帶着。

躺在他床上,霸占着他的被子,手裏還捧着一碗新鮮出入的紅糖水,夏橘就這杯子喝了一口,很甜。

房間裏打了空調,暖氣很足,一點也不冷,但裴清和還是彎腰給他撚了撚被子。

夏橘就低頭看着杯子裏,晃晃悠悠的紅糖水。

不禁就想起來多年以前,她也是躺在這張床上,來了人生第一次初潮。

那時的他也是這般的慌亂,不應該是更加的慌亂無措。

甚至在她的記憶裏,窗外的于吓得更大,天色也比今天更加陰沉,烏壓壓的壓得人心慌。

裴清和看出她在走神,将剛泡好的熱水袋,放進被子裏,捂在她的肚子上,才柔了語氣問。

“怎麽了?”

夏橘這才從沾滿水珠的窗戶上醒神,對上他詢問的視線緩緩搖頭。

“沒事。”

夏橘靜靜的躺在床上看着他忙活。

瞧見他在過來時,手裏拿了書,也不知是從哪裏翻出來的。但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她以前故意放在這裏的。

“還要看嗎?”

夏橘看了一眼就接過,打發時間總是好的。

本來沒報多大的期望,倒是沒想到,裴清和拿的這本正好是她沒看過的。

裴清和見她看的入味沒打擾。

拿着一旁沒有喝完的紅糖水,已經徹底冷掉,打算重新泡上一杯。

“裴清和。”

裴清和應聲停下。

夏橘放下手裏書,瞟了眼他手裏的杯子,淺淺嘆了口氣,有些話夏橘本是不想說破的,但還是忍不住。

“裴清和我現在很好,你做的也很好。”

“真的。”

“那時候的你也做的很好,如果只有我一個人只會更加狼狽。”

“還有謝謝。”所以你不必自責,只是這句話夏橘沒有說出口,埋在了心底。

裴清和駐在原地,和夏橘溫柔安撫的視線無聲對視着。手中的杯子被他捏的很緊,唇瓣抿的發白。

有些狼狽的別開眼。

“我知道了。”開口,嗓子有些啞。

夏橘靜靜的看着他出去,等了好久都沒見他回來,不知不覺的躺在床上睡着了。

在醒來的時候,外面的天更黑了。

雨還在下,肚子上卻是暖烘烘的,因該是裴清和給她換過熱水袋了。

夏橘掀開被子,嘆了口氣。也不知道自己剛才那一番話,裴清和到底聽進去了沒有。

夏橘正想着,就見裴清和進來。

“醒來,起來吧。給你上藥。”

夏橘一溜煙從床上爬起來,在椅子上坐好。

裴清和拿了藥膏出來,幫着夏橘将耳朵上的耳釘取下,又用棉簽沾了藥膏,一點點塗抹開。

冰冰涼涼的很舒服。

夏橘這才想起來,自己口袋裏還帶了一副耳釘。是她之前買的,情侶耳釘。

之前自己一直忘記給裴清和,這下倒是全想起來了。

裴清和剛要幫她把取下的耳釘帶回去,就被夏橘握住了手腕。

“等一下,帶這個。”

夏橘将手從口袋裏伸出,在他面前攤開,手心裏赫然落着一對耳釘。

不大,很小的兩顆落着,是一對黑白的芒星耳釘。

夏橘撥弄着,将白色的那顆取出。

“我帶白色的,你帶黑色的。”

裴清和接過,給她帶上。耳堵戴上後,夏橘伸手摸了摸。

從椅子上下來,拉着裴清和坐下,有樣學樣的彎腰,将手裏的另一枚給他帶上。

裴清和的氣質本是幹淨的,黑色的耳釘墜着,到是多了一點別樣的氣質。

夏橘看的很是喜歡忍不住摸了摸。

兩人湊得很近,鬓發間那道不易察覺的傷痕也一并落入了眼底。

疤痕不大,細細小小的一條。

裴清和感覺的到她情緒有些不對,剛要擡頭,就被她按了回去,指尖已然撫上了那道疤痕。

裴清和性子安靜,不像她一樣愛動,記憶裏從來沒有摔過跤。

“這傷怎麽來的。”

裴清和将她的手拉開,碎發落了回去,将傷口遮掩住。

“沒事,小時候摔的。”

“你想吃什麽,我去做。”

夏橘還想在問,裴清和已經起身。知道他不想說,心情也有些不好。

“随便。”

裴清和在回來的時候夏橘還坐在原地,桌面上堆了密密麻麻的一層碎紙。

聽到動靜,笑盈盈的望來過來。

舉在空中的紙條,悠悠的朝他晃着。

裴清和掃了一眼,轉而看到桌上被倒空的橘色玻璃瓶,心底明鏡一樣清楚。

在夏橘意味深長的視線裏,一步步朝她走近,淡定的接過她手裏的紙條。

紙條已經舊了,但赫然寫着四個大字。

我喜歡你。

再簡單不過了一句話,僅僅只有四個字,卻已然包含了他們青春期所有的輕澀,和礙于說出口的情愫。

裴清和将紙捋順展平,一點點小心的疊了回去。

夏橘就靠着椅背看着她将紙條放入玻璃瓶,就這麽仰頭笑眯眯的望着他,眼底映着燈光,亮晶晶的。

“裴清和你早就喜歡我了吧!不然幹嘛把我的情書放這麽久。”

裴清和的動作一頓,将紙放入玻璃瓶裏,就這麽拄着桌子,低頭看她。

“我只是喜歡存放,而且又不是寫給我的。”

夏橘瞪起了眼,許久指着玻璃瓶憤憤不平。

“這是給你的,笨蛋!”

眼前的陰影落下,面前的少年彎腰,低頭吻了上來。将最後連個子消融于唇齒間。

裴清和的手附在夏橘的後腦勺上,加深了這個吻。

窗外的雨水還在噼噼啪啪的下,夏橘的心也跟着發麻。

餘光裏是她輕顫的睫毛,裴清和忍不住想。

那個笨蛋因該是他,在那場青春裏,他喜歡她這麽久,明明有那麽多跡象可尋,可她偏偏現在才得以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