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子陵兄餓了,那我去換身衣服,我們待會就出發。”張容和說完就跑回了自己的屋。
院子裏,沈子淩手拎着浣熊崽子與陸欣合眼對眼。陸欣合突然想到一個一直被她避而不見的問題,于是嚴肅地問沈子淩:
“你吃肉的對吧?”
“嗯。”
“你一般吃什麽肉?”
“什麽肉都吃。”說完甩了甩吊在他手上嘟嘟嘟吐泡泡的嘟嘟,認真道:“浣熊肉也吃。”
“不是……”陸欣合比劃半天,艱難的道:“我的意思是,你一般吃生肉還是熟肉?”
“生的。”
果然如此!陸欣合絕望地癱坐在地上,想象一下沈子淩抱着血淋淋的的頭蓋骨滿臉幸福地大啃特啃,陸欣合頭皮一陣發麻,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穿的人模狗樣的張容和剛一出來就看見陸欣合這幅樣子,也不知道受了什麽刺激。剛想伸手拉她起來,就被一邊的沈子淩幽幽看了一眼,張容和摸了摸鼻子有些無奈,好吧,大兄弟你來。
張掌櫃眯縫着眼,正巧看見幾人打算出門。打了個呵欠問張容和打算上哪去。
張容和笑嘻嘻地說了句天豐酒樓。張掌櫃點了點頭,知道自家兒子摳門,還刻意吩咐別怕花錢,給陸欣合接風洗塵,大魚大肉随便點,帳都記在如意當鋪的名頭上。
聽見他爹的話,張容和擺了擺手道:“爹,不行就別充大頭,咱家的名頭在天豐酒樓估計不夠用。”
說完這話,張容和他爹的鞋板子就迎面砸了過來。
“你個賊娃子!還敢教訓起你爹來了!”
張容和躲開他爹的鞋板子,帶着陸欣合沈子淩出了門。
街上人不少,還是熟悉的樣子,陸欣合不禁感慨了一番。包子鋪旁的那個瞎老道也還在,陸欣合看了眼身邊的沈子淩,催促道:“趕緊走。”
那老瞎子似是感應到了什麽,看向陸欣合幾人消失的方向,咦了一聲。
“老神仙,怎麽了?我這手相有什麽問題?”攤子前的客人焦急地問道。
老瞎子将頭搖了回來,摸了摸胡須專心他的小生意。
與神神鬼鬼鬥了大半輩子,眼看着黃土埋到脖子邊,這些事情又與他何幹……
天豐酒樓是陲縣最大的酒樓,平日裏賓客往來熱鬧非凡。一樓菜色較為價廉,平頭老百姓也能時不時地吃上一頓。
張容和确實大方了一次,帶着兩人走上了價格略貴一些的二樓。
“啧啧啧,鐵公雞拔毛了。”
“愛吃吃,不吃拉到。”
進到一間名為水雲間的廂房,張容和大手一揮點了一桌子的菜。土財主似的喊兩人随便吃,陸欣合心驚膽戰地守着沈子淩,生怕他一甩筷子鬧着要吃生食。
沈子淩抓起筷子,稍有些生疏,但是很快就适應了過來。他夾過一只紅燒獅子頭放到一個小盤子裏,推到捧着爪子的嘟嘟面前。
張容和好不容易請了一次,卻見陸欣合卻久久不動筷子,不由得有些糾結:
“欣合,怎麽不吃,不合口味嗎?”
聽見張容和的話,沈子淩夾了一筷子剁椒魚頭放到陸欣合的碗裏。
“娘子,這個很好吃。”說完,還順手往自己嘴裏送了一口,做出一副十分享受的樣子來。
陸欣合:!!!
你不是一般只吃生肉嗎!不一般的時候吃熟食?!是這麽個意思!!沈子淩,看來你很皮!!
張容和震驚了,“等等等……你叫她娘子?!”
不是追求者?!是娘子!!自家小青梅成親了!?他完全不知道!!
“好歹做了這麽多年朋友,成親這麽大的事兒都不告訴我,欣合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張容和幽怨地嘆了口氣。
陸欣合幽幽地看了張容和一眼,怎麽告訴?這事兒她自己都不知道。
張容和追問兩人是怎麽好上的,陸欣合眼神躲閃避作言右。被問的煩不勝煩,幹脆破罐子破摔道:回京城的時候路上撿的癡呆兒。
張容和看了看沈子淩,又看看陸欣合。竟露出一副果真如此的表情來……
幾人吃飽喝足,酒樓門口就分道揚镳,張容和說要繼續做他沒有完成的連-弩。
從街上路過時,恰巧看見一個老妪在賣糖人,一群小孩子圍在她身邊轉悠。
“嘟嘟嘟……”嘟嘟還被沈子淩拎在手裏,它淩空晃着四肢爪子,大尾巴朝老老妪的糖人鋪子一動一動的。
……
陸欣合掏出銀子,讓老妪給她做了一個加大號的浣熊崽子糖人出來,小崽子喜滋滋地抱着大大的特制糖人,滿足的像只豬似的直哼哼。
到了停馬車的的小客棧,沈子淩剛放下手裏的浣熊崽子,它就一溜煙跑到旁邊的水槽邊上。
隔了一會,就委屈地嘟嘟嘟的叫了起來,大大的尾巴焦躁地在屁股後面甩來甩去。
它撈了撈水槽,看着空空的兩只爪子,糖人沒……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