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連拖帶拽帶回了陽間,此時陽間正是黑夜。雖然我的反抗沒有任何意義,但我是不會放棄反抗的,一路上不停和禹風抗争。
我張牙舞爪地說:“你快放了我,我要回陰都。”
禹風看都不看我一眼,沉聲道:“我既然帶你回來,就沒打算放你回去。”
想到我好不容易下定決心去陰都,還讓戚洛辰幫了我如此大忙,大費周章準備好一切,途中又經歷種種挫折,如今他為了一只蟲子就把我抓回來,簡直沒有天理!最重要的是我又見不到我親愛的爸爸了!
當然了,禹風抓我回來還有另一個原因,不過被我自動忽略了。
我說:“你怎麽可以為了一只蟲子就強行把我帶回來?!你難道就不能尊重一下我的人權嗎?”
他糾正道:“你是鬼,不是人。”
好吧,口誤而已,可是……“鬼就沒有權利了嗎?”
他自然而然地說:“至少你沒有。”
我氣得暴跳如雷,我不是沒有權利,而是被禹風剝奪了權利!我恨恨地喝道:“你簡直就是個喪心病狂的霸主!”
他沒有理我,突然拉着我飛起來,瞬間我們就到達了另一個地方。
我就像坐電梯忽然上升一樣,站到地上時有些頭暈,險些站不穩,禹風扶了我一把。
我憤憤地甩開他的手,瞪了他一眼,随後我發現這裏似乎是某個寫字樓的走廊上,大晚上的幾乎所有公司都下班了,走廊上的燈昏昏暗暗,給人一種詭異的氣氛,特別适合拍恐怖片。
唯有轉角處一扇大門仍然大開着,大門裏面傳來風扇吹得呼呼的聲音。
我不明白禹風帶我來這兒的目的,問道:“你帶我去哪兒?”
“鬼醫館。”他面無表情地說。
“我又沒病,你帶我來這裏幹嘛?”我轉身就走。
其實我心裏隐隐知道他要幹什麽,但是我選擇裝傻,畢竟如果真是他說的那種結果,我就太悲劇了。
我才剛轉身就被他拉了回來,他的力氣太大,我直接撞在了他的懷裏。
“你放開我!”
我使勁從他懷裏掙紮出來,卻被他摟的更緊。我的臉貼在他的胸口,雖然聽不到他的心跳,溫度也是冰冷的,但是除了陳天楠,我還沒有和哪個異性這麽親近過。這讓我十分不自在,也不知道臉紅了沒有。
我又推了推他的胸口,吵吵嚷嚷道:“你離我遠一點兒!男女授受不親,你別想趁機占我便宜,你個不要臉的色狼!@¥#%#……”
他不耐煩地打斷我:“閉嘴,你話很多。”
“我就要說,我打不過你,我煩死你,你倚強淩弱冷漠無情罪惡滔天不得善終唔唔唔嘤嘤嘤唔唔唔嘤嘤嘤……”
怎麽回事?怎麽忽然說不出話了,肯定是禹風搞的鬼,我憤怒地擡頭看他,他的嘴角正似有似無地勾起一抹奸邪的冷笑,好像在說:想和我作對?門都沒有!
我說不出話來只好動武,用力掐他身上的肌肉以表示我的不滿。
他似乎被我折騰得不耐煩了,一把将我橫抱起,大步走向開着的那間大門。
我:“唔唔唔嘤嘤嘤……”
走進那間房子,裏面有個邋遢的老頭子坐在椅子上打呼嚕,兩只腳搭在桌子上,襯衣打開露出啤酒肚,像極了農村每天無所事事的摳腳大漢,完全看不出他有什麽本事。
禹風将我放到桌子前面的椅子上坐着,踢了摳腳大漢一腳。摳腳大漢從夢中驚醒,不滿地看着禹風:“沒看到我在睡覺嗎?!”
禹風不說話,将一大疊人民幣扔到桌上。
摳腳大漢看到這一疊人民幣眼都直了,趕緊擡凳子給禹風坐,又樂呵呵地端茶招待他。随後才谄媚地問道:“這位先生,請問哪裏不舒服?”
禹風用下巴指了指我,說:“你看看她是不是懷孕了。”
我狐疑地看着這個摳腳大漢,真不信他能給鬼看病,該不是唬人的吧?我還活着的時候,就有不少江湖騙子裝神弄鬼地騙人。
摳腳大漢走到我身邊,笑眯眯地說道:“夫人,請把手給我,讓我把一下脈。”
切,我才懶得理他,瞥了他一眼,沒有任何動作。
“這……”摳腳大漢為難地看了看禹風。
禹風蹙眉,走過來抓住我的手就往摳腳大漢手裏塞。摳腳大漢有模有樣地把手搭在我的脈搏處,一臉認真,随後放開手,對禹風說道:“恭喜,确實懷有鬼胎,已經半個多月了。”
我立刻跳起來:“嘤嘤嘤唔唔唔!”
翻譯一下:你這個江湖騙子胡說八道什麽呢?!
摳腳大漢明顯聽出了我的意思,也不惱,笑着說:“夫人是十七天前行的房事吧?”
我臉一下子紅了,這都能知道?!不過我去陰都的途中花了多長時間我也不清楚,所以他說的不一定準。
禹風補了一句:“今日二十三號。”好像是故意說給我聽的,目的是讓我心服口服。
我思索了一下,那天好像真的是六號。
摳腳大漢繼續說:“夫人不久前受了傷,正中在胸口處,不如我給你開點藥吧,身體好才能養好胎兒。”
我大吃一驚,這不是鬼醫,這是算命先生吧?!被半面梅花女人擊中那一掌,我現在胸口還疼着呢。
摳腳大漢在身後的黑木櫃子裏拿出幾道黃符,點燃後将灰燼放到盛滿水的碗裏,圍着我周圍灑了一圈,說道:“這裏面有療傷的藥,還有安胎的藥,回去以後夫人還要注意休息,千萬別累着。”
這是哪門子藥,就幾張破紙燒的灰,圍着我灑一圈就能藥到病除了?我嚴重表示不信。
不過好像我胸口真的不怎麽疼了诶……
“謝謝。”禹風又拿出比剛才還厚的一疊人民幣放到桌子上,簡直就是財大氣粗。
摳腳大漢一看,趕緊摟進懷裏,絲毫不掩飾他愛財的本色,笑嘻嘻道:“謝謝先生,以後經常來我的小店坐坐哈。”
“唔!”我嚕了嚕嘴,鄙視地斜眼看他,這人就是個視財如命的勢利小人,見禹風有錢趕緊巴結上了,誰沒事會希望經常來醫館坐啊。
禹風走到我身邊,又是一把将我橫抱起,瞬間就離開了醫館,回到別墅。
他将我放到沙發上,動作十分溫柔,生怕弄傷我一樣,簡直一點兒也不像他。我正要從沙發上爬起來,他一只手将我按下去,沉聲道:“別動。”
只見他在我肚子上摸了一摸,我立刻覺得有一股涼涼的氣體鑽進肚子裏,很舒服。
随後我又想到這肚子裏懷了他的孩子,心裏頓時覺得很膈應和委屈,哭道:“嘤嘤嘤唔唔唔……我不要懷你的孩子,我要去堕胎。”
說話這句話,我立刻反應過來我居然能說話了,而且一不小心就把不該說的話說了出來!
我忐忑地瞄了一眼禹風,果然,他聞言臉色驟然巨變,語氣陰寒無比:“你要是敢傷害我孩子一分,我立刻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我被他恐吓得心驚肉跳,懦懦地從沙發上坐起,乖乖把嘴巴閉緊不說話。
他的眼光變得深邃,語氣十分認真:“你懷了我的孩子,我會娶你的。”
“我才不要你負責。”因為剛才被他恐吓了一通,我說話的聲音顯得十分沒有底氣。
“那你想要什麽?”
“我要回陰都。”
“你知道這是不可能的,至少暫時不可能。”
我冷哼一聲,就知道說了也是白說,他根本不可能讓我回陰都。
随即他走到酒櫃邊,拿了一瓶酒過來,命令道:“張嘴。”
我不知道他為什麽讓我喝酒,緊緊閉着嘴,把臉歪開。
我原以為他會霸道地灌進我嘴裏,誰料他難得耐心地向我解釋:“寄屍蠱對我來說很重要,它還是幼蟲,必須保證營養才能長大,可是它現在只願意寄宿在你身體裏,所以你必須把酒喝了。”
我轉過來看着他:“要營養你給它吃營養鈣片啊,幹嘛喝酒?!”
禹風淡淡地說:“寄屍蠱喜歡吃存放時間長的東西,酒無疑是最好的東西。說起來你這次去陰都的路上倒讓它長大了不少,梅花閣有幾百年的歷史,它可吃了個飽。”
我心想這寄屍蠱可真是個奇葩,人人都吃新鮮的東西,就它愛吃過期的東西。
禹風還特奢侈地拿酒養它,這一瓶酒起碼得幾萬吧,一般人哪能養得起這種寵物。
不管怎樣,我是不會讓禹風輕易得逞的,誰讓他阻止我去陰都,還害我懷了孩子!對,我可以拿孩子當擋箭牌:“我不管,孕婦是不能喝酒的。”
“放心,剛才我已經給我孩子建了一個屏障,一般的危害影響不了他。”
原來剛才肚子涼涼的,是禹風在保護他的孩子。
我仍然不願意喝,禹風挑了挑眉,眼裏閃過一絲邪惡,最後問道:“你當真不喝?”
“不喝,你能把我怎麽着。”我挑釁地看着他。
他冷冷地一笑,自己喝了一大口,我還沒反應過來,嘴就被他封住,并被他渡了一大口酒在我嘴裏。
随後他放開了我,我因為被酒嗆到,咳得眼淚直流,滿臉通紅。嗯……臉還熱熱的,是因為被嗆到了。
真的是因為被嗆到了。
咦?我看了看幹淨的地板,疑惑的問道:“為什麽這個酒沒有漏到地上?”
我記得鬼吃東西只能用聞,上次吃了點菜全都灑到地上了,這是怎麽回事?
禹風把酒瓶子扔到垃圾桶裏,雲淡風輕地說:“被寄屍蠱喝了。”
我偷偷看了看他那張英俊無比的臉,想到剛才居然和他接吻,臉又一陣燥熱,尴尬無比。然而他卻像什麽都沒發生一樣,一點兒也不覺得別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