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行了一個多月。抵達嶺南境內。

六月中旬,南方的氣溫偏高。已經接近傍晚,夕陽遲遲挂着不走。

“好了,趕路趕了那麽長時間,我們就在前面的鎮子休息兩天再走。”齊司浩掃了眼疲累的衆人。

是一個小的鎮子。路邊的草叢裏有一塊歪了的石碑,上面生了綠色的青苔,字跡有些模糊,是大紅色的字。福源鎮。

進了鎮子。來到客棧門口。福源客棧。和鎮子一樣的名字。

蒼瀾和小月下了馬車。蒼瀾只覺渾身酸軟差點站不住腳。兩人将葉嫣然扶了下來。

有小二迎了上來。

“客官,打尖還是住店?”

“先上些菜,再打掃五間上房。然後喂飽我們的馬。”墨答話。

“好勒,幾位稍侯。”小二揚起嗓子。

與蒼瀾小月擦身而過。有什麽味道飄過鼻尖。蒼瀾嗅了兩下,卻什麽也沒嗅到。

齊司浩他們一桌。蒼瀾小月玄和墨四人一桌。

眨眼工夫,小二麻利的上了菜。

八人很快地用完。

齊司浩和岳家兩兄弟出門去打探消息。葉嫣然在房間裏休息。

蒼瀾拉小月出來逛街。

古色古香的街道,穿行在其中,仿佛置身在一場夢裏,一場奇異的夢裏。就這樣行走之間,時光倒退千年。

“姐姐快看,好漂亮的香包啊。”小月拉着蒼瀾到在一個香包的攤位。小月清脆的聲音将蒼瀾從思緒裏拉回。

又是這種味道。蒼瀾皺起了眉。很淡的味道,是屍氣。怎麽會?

“婆婆,這個香包多少錢?”小月手裏拿着一個粉紅色的小香包問。

“那個啊,只要十文錢,姑娘,老婆子我的香包可是很好的,這上面的刺繡全是我兒媳婦親手繡的。很漂亮吧。”

“恩,婆婆,錢。”小月遞出十文錢。

“好,這位姑娘你不挑一個?”老婆婆伸出手接過錢,看着站在一邊的蒼瀾笑着問。

“好。”蒼瀾上前挑了個水紅色的,遞出錢。

老婆婆從蒼瀾手中接過錢。蒼老的皮膚冰冷的觸覺劃過手。蒼瀾心裏跳了一下。

兩人往回走去。

蒼瀾一下一下地抛着手中的香包。那冰冷的觸覺像黏在她手上一般,怎麽也去不了的感覺。好象有什麽不對勁。

“小月,你覺不覺得那個婆婆的手很冷?”

“冷?沒覺得啊,只是她的皮膚有病。”

“有病?什麽意思?”

小月詫異地看着蒼瀾,“瀾姐,你沒看到嗎?那個婆婆脖子上和手上有一塊一塊斑。黑黑的,看起來怪不舒服的。”

斑?那只冰冷的手清晰起來。遍布褶皺的皮膚,幹枯的紋路,上面有黑色的斑塊。是屍斑。

有些不安。好象……好象會有什麽事發生一般,那種冰冷的感覺在心底不住地往上湧。

“瀾姐,我們到啦。你往哪走?”小月一把拉住往前走的蒼瀾。

蒼瀾回過神,已經站在福源客棧的門口。

“瀾姐,你今天怎麽了?”

蒼瀾嘴角勾出一個勉強的笑,“沒什麽,可能累了。我們回房吧。”

穿過外屋拐彎的時候,蒼瀾故意向右側滑了一下。右側是領她們回屋的小二。

“姑娘,小心。”小二趕忙扶住蒼瀾。

“瀾姐,沒事吧。”小月緊張地問道。

“我沒事。”蒼瀾站直身子。

剛才她趁機将手搭在了小二的脈搏上。沒有跳動。同樣冰冷的觸覺。

“小二,麻煩你準備熱水。我們要沐浴。”蒼瀾吩咐在屋外的小二。

很快,有幾個人擡了個木制的浴桶進來。調好水出去。

蒼瀾很快洗完,換上幹淨的衣服。抱着換下的衣服出去。

“小月,我去洗衣服了,你洗澡吧。”

客棧的後院很寬闊。蒼瀾來到井邊。放下堆滿衣物的盆。拿起吊桶。

有小二在洗碗筷。

“小二,你幫我打些水吧。”蒼瀾微笑。

“好的,姑娘。”

小二接過蒼瀾手中的水桶。手拉住水桶上提時,手腕上有淡淡的屍斑若隐若現。

後院裏很安靜。時不時有鳥的叫聲。

“小二,問你個事,你們鎮上有什麽奇怪的事發生嗎?”

“奇怪的事?姑娘,我們鎮子一直很太平,沒什麽特別的事。”

“哦。是嗎?”蒼瀾低頭深思。都是活死人,看來他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這個鎮子已經是個死鎮。看來我們可能有麻煩了。

街上茶樓。二樓包間。

齊司浩和岳家兄弟在悠然地喝茶。

“少爺。”墨從外面進來。

“怎麽樣?”齊司浩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窗外。

“她們就在街上轉了一圈,買了香包就回去沐浴了。”

“飛雲山莊呢?”

墨皺眉。“少爺,這裏的人很奇怪。好象與世隔絕一般。對外面的事一無所知。而且——而且屬下覺得有些不對勁。”

“司浩,我也這麽覺得。好象有人在暗中盯着我們。很陰深的感覺。看來是個高手。”岳冷蕭說道。

齊司浩放下手中的杯子。“的确有人,連我都無法察覺到他的蹤跡,是高手,看來我們要忙了。”齊司浩嘴角泛出冷笑,蒼瀾,你等不及了嗎?讓我看看你是誰派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