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微光透過窗戶讓整個房間,從黑暗染成了灰色。
阿久徹夜未眠,只要閉上眼睛,就能看到以前自己歷練時候一些不快的往事。明明已經很多年都不曾想起了。
想起這些事情并不奇怪,可能是受到小女孩被虐畫面的影響。但野獸的直覺告訴她,不僅僅是如此。文藝女青年夏小姐的被褥都是淡淡的青灰色,并無其他女孩子喜歡的卡通或者萌萌的色彩。
夏小青最愛的是枕頭,裏面填充的枕芯有一股清爽的香味,那是齊慕白從普羅旺斯帶回的薰衣草。夏小青親手曬幹了,然後自己做的枕芯。
阿久倒是挺中意的那股香味的,所以一直也沒有換。或許是需要換的時候了。
她打開抽屜,拿出一把剪刀,把枕頭芯剪開來。散發香味的薰衣草散落了滿床,但阿久卻留意到,那其中有一些不屬于薰衣草的種籽。細小而圓潤帶着絨毛的種籽。
這個也需要去化驗一下,阿久把種籽仔細的封裝。而後從衣櫥裏面拿出以前使用的枕芯,灑上一些薰衣草香水。
第二天,齊慕白早早的就走了,他有一臺重要的手術,是給市裏面一個大人物的父親動刀,這種機會不是經常有的。他不能出任何的閃失,要盡早做好準備。
阿久則在畫室周圍用妖氣布置了結界,如果有人對小丫圖謀不軌,那麽就會被結界反彈。她準備去辦一張雙幣信用卡,順便将需要化驗的材料郵寄出去。
回家的路上,阿久去超市購置了食材,今天的飯菜她不準備再吃陳媽做的了。從今往後,她都要自己做飯吃。
回到家,阿久直接用能力催眠了陳媽,讓她沉浸在幻想中,以為自己在做菜。等到飯菜做好的時候,讓她恢複正常,給小丫送飯去。她則在千寶網上購物,感覺有許多都需要重新買。
幸好別墅裏的人不多,平時需要防備的也就是陳媽。打掃衛生的是鐘點工,一個星期來兩天。
阿久網購了一大堆日用品,還有床單被褥枕頭等床~上用品,包括她自己的和女兒的。可疑的丙烯顏料她也準備全部換掉,雖然不知道有沒有問題,但是怪異的氣味讓她覺得很不舒服。全部換成環保進口兒童專用顏料,這麽有錢,不用白不用。
晚上齊慕白回來的時候,疲憊之餘卻是一臉的喜氣洋洋,估計手術做的很順利。吃完晚飯,他就朝閣樓的書房裏面一鑽。
阿久在書房門口,還有通往閣樓的每一個臺階上都塗了透明的潤~滑凝膠,八小時後才會幹。然後她就在一邊的房間看劇,順便等着看戲。夏小青也是個劇迷,電腦上狗血劇層出不窮,正好填補阿久的空虛,即使作為妖怪,也是需要內心世界的。
等待許久,刷完了四五集劇,阿久才聽到了期盼已久的慘叫聲。緩步踱出門去,但見齊慕白捂着一條腿面色發白的歪在樓梯上,唏噓呼痛。
阿久故作驚詫,快步走上前去,手卻不安分的往腿的痛處按去。
“啊!”齊慕白叫聲更加凄慘,揮開阿久的手,面目扭曲眼神刻毒,這才是他的真面目吧。阿久垂下眼簾,剛剛她已經用妖氣截斷了齊慕白的腿骨,短期是不可能好的。
“叫,救護車!拿一塊木板來,還有繩子!快!”齊慕白伸手指揮着阿久。
阿久當然沒有任何意見,馬上當着齊慕白的面撥打了急救電話,又折身去了倉庫拿來木板和細繩,都是以前裝修留下的。
醫院就在不遠的地方,救護車也來的飛快。齊慕白很快就被送往他工作的醫院。腿骨裂的很幹脆,痊愈後應該不會有後遺症,得知這一點,齊慕白真是松了一口氣。
這時候他才想起來,滑倒的時候,好像有在地上摸~到濕~滑的東西。那是什麽,是誰弄的,他心中惱火,卻無從發洩。
手術做完以後,還要打上石膏,預估需要在醫院待上大半個月。阿久直接請了兩個護工服侍齊慕白,做飯送飯都交給了陳媽。她則借口放心不下孩子,偶爾才到醫院看看齊慕白。
齊慕白不在的期間,陳媽忙着做飯送飯給齊慕白,也顧不上給阿久做加料飯菜。阿久過得相當舒适清閑,而小丫一直躲着夏小青的原因也找到了。
小丫除了不會說話,其他都和別的孩子一樣,喜歡玩,喜歡和爸爸媽媽靠近。然而,齊慕白卻是惡魔,他不知道出于什麽目的,私下裏威脅恐吓小丫。不允許她靠近夏小青,只要靠近了,撒嬌玩耍之類的,就必定會針刺手拽的懲罰小丫。
孩子出于恐懼之心,而且也不會說話,所以一直也沒有人知道他的惡行。之前夏小青估計到死都不知道吧。唯一的孩子卻不肯靠近自己,這讓夏小青一直痛苦萬分。或許這是齊慕白折磨夏小青的一種方式。
在此期間,阿久寄到國外的樣品對方已經收到,檢驗費用也通過新辦好的雙幣信用卡付清了。檢驗的結果在阿久在一周後收到了,對方還問詢了是否需要紙質版本的結果,阿久給了對方娘家的地址。
不出阿久的預料,在她的一些日用品中有一些會導致過敏的激素,但這不是重點。這次主要檢查出來的,是阿久拆開的薰衣草枕芯中的種籽。
裏面的種籽是皮約特仙人掌的種籽,這種仙人掌生長在美國西南部和墨西哥。它的種籽及花球中含有麥~司卡~林(mescaline),具有強烈的幻聽、幻視作用,是強烈的致幻劑、毒品。
經常接觸會導致精神混亂,甚至演變為遷移性精神病,還會出現暴力性攻擊及自殺、自殘等行為。
阿久終于找到夏小青得精神疾病的誘因了。分明是生長在美國和墨西哥的種籽,難道會是齊慕白從普羅旺斯帶回來,不慎和薰衣草混在一起了嗎。用腳趾頭想也是不可能的。
更可怕的還有顏料裏面,也還有大量的苯~巴比~妥,會嚴重影響孩子的智力,連小小的孩子也不放過。真是禽獸都不如,對于這種心理扭曲的怪物,阿久心中充滿了鄙夷。
兼且齊慕白現在失去了行動能力,頂多拄着拐杖走來走去,阿久更是懶得應付他,言行舉止間多有敷衍。
妻子情緒的變化,齊慕白也看在眼裏,在他看來那是對他權威的挑釁。他既驚且怒,以往柔順美麗被他握在手心的妻子,竟然開始無視他的存在,忽視挑釁他,這讓他無法忍受。必須給她點顏色看看。
三周以後,齊慕白出院回家中休養。他直接提出需要多雇傭一個保姆,人選是他母親定的,第二天就來上班。
“你決定就好。”阿久故作柔順的說道,心裏卻暗想着,看這男人搞什麽花樣。
第二日一大早,新來的保姆就早早的到了。新保姆名叫季芹,比想象中要年輕的多,容長臉,細長的眼睛,膚色白膩,頗有幾分姿色。衣着則十分樸實仿佛剛從鄉下來的,卻有着一雙和勞動人民不太符合的細嫩的手。
阿久像一個合格的主婦那樣,唠唠叨叨的對着保姆講述着注意事項。尤其是如何照顧受傷的齊慕白,更是說了很長時間。保姆并沒有不耐煩的樣子,只是略為拘謹的不住的點頭。
為了讓齊慕白能夠移動便利,阿久提前購置了推車,也叮囑了保姆要讓齊慕白每天出去曬曬太陽。保姆倒是很上心,對齊慕白的服侍非常的周全,簡直就把齊慕白當成自己老公似的。
“我覺得女人還是不太方便,還是找一個男護工來吧?”看着齊慕白吃力的上廁所的情景,阿久似笑非笑的問道。
“季芹挺好的,我也習慣了。現在保姆那麽難找,再換很麻煩,而且也就兩個月,不要那麽麻煩了。”齊慕白那副僞君子的皮還披在身上,擺出一副怕她麻煩的模樣。
“你覺得好就行了,我什麽都聽你的。”阿久甩下一句話,就上樓找小丫去了。
畢竟母女間的血脈親情是割不斷的,這段時間一直控制威脅她的惡魔不在了,小丫很快就同阿久親近起來。
只是每次看到齊慕白對她微笑,小丫都會怕的發抖,緊緊的揪住阿久的衣服。小丫身上的傷口逐漸痊愈了,心靈的創傷一時卻不可能愈合。阿久對齊慕白的厭惡更加深了一層。
阿久也問過孩子願不願意回外婆家住一段時間,但孩子還是更願意和她在一起。即使有惡魔在身邊。阿久心疼的抱住孩子,努力的對她更好一些。
小丫很喜歡畫畫,阿久每個星期都帶她到附近的繪畫教室學畫。附近的繪畫教室多是周圍人家的孩子,附近多是些從商從政的人家,大多數人都認識夏小青。比如現在面前這位,所謂夏小青的青梅竹馬。
“哎呀,小青,你也帶孩子來學畫啊?小童,快喊夏阿姨。”體态風騷的女人帶着兒子,老遠的就和阿久打着招呼。
“夏阿姨!”胖的肥腫難分的男孩喊了一聲。
“你家孩子我還是第一次見呢,多可愛的女孩呀,來,叫聲阿姨!阿姨給你棒棒糖!”女人拿出碩大的一個彩色棒棒糖,擡起下巴略帶得意的道,然後又誇張的捂住嘴,“啊呀,我忘了,你女兒是個啞巴!”
周圍開始有人竊竊私語,什麽找了個鳳凰男,活該生個傻女兒之類的。阿久開始不耐煩了,都是些什麽人,上課都不能好好的上了。
“阿姨你好,來吧,棒棒糖拿來。”阿久哼了一聲,抽~出女人手裏的棒棒糖,直接塞到了她的嘴裏,“一根夠不夠,我這裏還有。不怕堵不住你一張嘴。”
阿久又從包裏掏出一顆星空棒棒糖,加塞進了女人的嘴巴裏,女人拼命推拒,手腳卻突然不太聽使喚了。看到媽媽被塞棒棒糖,臉部扭曲的模樣,女人的胖兒子吓得直哭。
最終女人嘴裏被塞了兩顆棒棒糖取不出來,而時間一久棒棒糖黏在了口腔黏~膜裏,更加難以拿出。結局則以女人滿臉鼻涕口水,臉色通紅的坐上救護車告終。
由于目擊者多是閑着沒事做,舌頭比頭發長的閑暇少婦們,這件丢臉的事成了圈子裏的笑話,流傳了相當長的時間。那個女人被人提到的時候,多是以吃棒棒糖拿不出來的那個女人來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