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隊處在忙碌的狀态之中,走廊裏穿梭着各個崗位上的工作人員。
一號問訊室裏的燈光依然亮着,伍延庭已經帶進去很長時間了,可是他始終都不承認陌顏的死和他有關。晏子钊的手指用力撚了一下,問道:“陌顏的死如果真的與你無關,你為什麽在要逃跑?”
“我,我沒有逃跑,我只是害怕,是個人聽見警笛聲都會害怕。”
齊思遠瞪了他一眼,“你心裏要是沒鬼,為什麽要害怕警察,你帶着贖金僅僅只是去交換照片?你最好老實交代,別讓我們陪着你在這兒耗下去,拖得時間越長越有問題。”
伍延庭低下頭什麽都沒有說,他的雙手在發抖,晏子钊知道他的內心是在畏懼,他在害怕,在掙紮,只需要再多一點,他就會動搖。想要讓他說出實話,無非要抓住他最痛的點。
“影視公司的林總告訴我你和他合作的一部電影即将上映,如果你不想因為陌顏葬送了這部電影的名聲,最好在上映之前改變自己目前的處境,自首是一個很好的方式。”
伍延庭擡起頭來,望着晏子钊淩厲的目光,張開嘴咬了咬牙,“陌顏的死的确和我有關系。她,她吃的藥是我給她買的,陌顏膽子很大,說要玩點刺激的,我就說讓她準備好之後等我,9號的晚上我本來要去她家找她,但是電影後期剪輯臨時出了問題,我一忙起來就忘了陌顏還在等我。後來,後來我就知道了她出事的消息,我收到信之後很忐忑,因為陌顏的死是因為嗑藥引起的,我知道這件事情要是讓警方知道肯定會有麻煩,所以,我就想用錢擋災,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警察同志,我發誓,我只是給她買了藥,其他的事情和我一點兒關系都沒有,我不知道陌顏會死!”
晏子钊還記得保安老張的話,那天晚上他以為還會有一個人來找陌顏,看來說的應該是伍延庭。晏子钊讓齊思遠去确認9號晚上伍延庭的不在場證據,工作室的确因為後期剪輯的問題一起加班,伍延庭陪着他們熬了一個晚上,第二天早晨才回到住處休息。現在看來陌顏的死是陰差陽錯的意外,那晚等待伍延庭的她提前服用了藥品,準備洗浴,想要與他共度良宵,但是卻由于藥品導致心髒驟停,意外死亡。
雖然聽起來有些難以接受,但這就是多方調查之後的事實。晏子钊把調查結果報告給了局長,然後讓齊思遠撤掉了監視章青山的人。
晏子钊走在走廊上,白熾燈照在他的頭頂,他的眼下有一片陰影,他在靜靜的思考,在大腦中過一遍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可是手機鈴聲偏偏在這個時候打斷了他。
“喂?”
“是我,王心凝……”
手機傳來緊張又急促的聲音,晏子钊眉毛一皺,“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情。”
“你,你能帶我離開這裏嗎?”王心凝在呼喊。
“你現在在什麽地方?!”
*****
晏子钊用鑰匙開了門,王心凝跟在他後面進去。
“你先坐,我去給你倒杯水。”說着他把要是放在了茶幾上,轉身去了廚房。
王心凝局促不安的坐在沙發上,環視着晏子钊家裏的擺設,一切都是簡單的配色,和他給人的感覺一樣。她緊張的情緒已經得到了緩解,可是神經還是一直緊繃着。晏子钊給她倒了一杯溫水,他現在還能想起來他趕到她家時,王心凝躲在角落裏的無助的神情。他走過去,把水杯放到她面前,說道;“喝點水吧。”
“謝謝。”王心凝從包裏拿出一個白色的藥瓶,取出兩粒藥片,準備服下。
晏子钊不放心的問道:“這是什麽?”
“一般的抗神經衰弱藥片,我在醫院開的,之前有段時間也常吃。”
晏子钊看着她熟練的服下藥片,說道:“神經衰弱?你這兩天怎麽了?”
“那個電話,又來了,還是那個男人,但是這一次不同,他連我換了的號碼也能查到,而且他還能很清楚的知道我的一舉一動,他在監視我,他肯定躲在暗處跟蹤我!”
晏子钊眉頭緊蹙的看着她,“他和你都說了些什麽?”
“他說了很多我以前的事情,讓我覺得更加錯亂了,我也許真的是因為接受心理治療而忘了他,或許他真的曾今存在過我的世界裏,只不過是我忘了,現在他來找我,我覺得我應該和他見一面——”
“聽我說,你現在很敏感,但是我可以确信,你的大學同學張默他并沒有和你聯系過,電話裏的那個男人只是抓住你的背景,想要借此來敲詐你,這件事情我們在海島上就已經确認過了,不是嗎?”
“是,可是,他知道我的事情,而且就在我的身邊,昨天我感覺他就在我的身邊,今天我還見到了他,他從我的窗子前面走過去……”晏子钊能夠明顯的感覺到王心凝吃了藥之後,原本低沉的情緒突然變得亢奮起來,整個人異常的激動。
“那你看到他長什麽樣子嗎?”
王心凝痛苦的搖頭,晏子钊雙手扶着王心凝的肩膀,讓她和自己對視,“你看到的也許只是自己幻想,千萬不要中了他的圈套,他就是想讓你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你不能讓他得逞。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你不是說你選擇相信我,那就一直相信我,以前永遠都不可能再回去,你擁有的是未來,一切都要往前看。”
“你,你會陪着我嗎?”
晏子钊把她擁入懷裏,緊緊的抱着她,一只手輕輕的撫摸着她的頭發,然後說道:“我會,我說過,我等你,等能夠接受我,好不好?”
王心凝在他懷裏點了點頭,這個懷抱讓她感覺無比真實,又無比安心,此刻的晏子钊對她來說是前所未有溫柔的,她激動的情緒在這個溫暖的懷抱中一點一點的融化。
晏子钊輕輕的拍着她的後背,說道:“我知道你現在很累,睡一會兒吧,一覺醒來這些事情就都沒有了,睡吧。”
人總歸是需要成長與改變的,晏子钊此刻抱着王心凝,心中感慨無限,以前他不曾做過這樣的事情,卻忘了這是一個為愛人能做的最基本的事情。
王心凝在他的安撫中漸漸的沉下了眼皮,晏子钊小心翼翼地抱起她,一路來到了卧室,輕輕的把她放在床上,替她蓋好棉被。
望着她沉睡的臉龐,晏子钊伸出手把她前額的碎發捋到了一邊,靜靜地望着她。
這時,他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震了一下,晏子钊走出來輕輕關上了卧室房門,拿出手機一看是鑒定科的郵件,陌顏的死因似乎有了新發現。
看到那條消息晏子钊露出了一絲複雜的神情。
8-12
陌顏是因為助興α的成分導致猝死,這是不争的事實,鑒定科在屍檢工作一開始就檢驗出來了,但是困擾鑒定科的是,為什麽陌顏嗑藥之後會引起死亡,她沒有心髒病史,而且身體素質良好。
如今這個疑問已經解開了,就是神經衰弱。
“神經衰弱?”晏子钊趕回警局時天已經快亮了,聽到齊思遠的解釋,他挑了一下眉頭。
“嗯,我從鑒定科的李科長那裏了解過了,陌顏死前的一段時間裏大量服用過抗神經衰弱或是抗抑郁的藥物,這種藥物會讓神經産生興奮,其成分也與助興α相克,嚴重的的确會引起心髒驟停,這就是陌顏的真實死因。”齊思遠突然想到一件事情,連忙說道,“大青剛剛打電話過來,他說他在陌顏家裏搜到了一瓶抗抑郁的藥,還拍了照片過來。”
晏子钊接過手機一看,那照片上的藥瓶,與今天淩晨王心凝吃的藥一模一樣。他瞬間覺得自始至終自己好像遺漏了什麽,如果陌顏死前的狀态和現在王心凝的狀态一樣的話,那麽……
“我記得陌顏生前曾經報案,是你受理的?”晏子钊目光凝視齊思遠,“那些報案資料在什麽地方?給我拿過來!”
“是,還在我這兒,我這就去拿。”齊思遠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但是行動卻很迅速。
這時,樓下鬧哄哄的動靜引起了晏子钊的注意,警隊門口很少有人鬧事,就算是鬧事也不會任由這些人胡來,可是今天這個陣仗感覺不太一樣。
齊思遠把資料拿過來,放在了晏子钊的桌子上,然後說道:“是陌顏的父母,還有章青山,他們還帶了一大群記者來,就堵在警隊的門口,好像是為了抗議伍延庭保釋的事情。”
“胡鬧!”晏子钊帶着齊思遠直接下了樓。
伍延庭坐在車裏,可是前面的路卻被堵上了,依現在這個情況,他沒有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