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靜姝說完轉身往屋裏的桌子邊走去,她一邊走一邊回頭招呼顧北川,“你先喝點水。”
顧北川端起被他放在矮幾上的茶杯,然後看着在玻璃窗邊忙碌着的韓靜姝。
她身形纖瘦,身上穿着收身的黑色毛呢裙,腰彎着趴在桌子上,腰肢柔軟變成了一張弓,披散的頭發散落下來,遮住了她的臉,有陽光從玻璃窗上照進來,落在她的身上,他覺得她像個調皮的孩子。
不,像個調皮的公主。
這個認知浮現在顧北川腦海的時侯,他連忙搖了搖頭,把這種認知從腦海裏甩開。
他是來破案的,不是來和美女談情說愛。
他端着茶杯向韓靜姝走去。
她趴在桌子上,一只手拿着筆,在一張白紙上畫着。
韓靜姝握筆的手指纖細而瑩白,看着瘦弱,但下筆的力道很強勁,握着筆在紙上“唰唰”的畫了幾筆,便出來一個人形。
她專注的畫着,顧北川走到她的身邊站定,她都沒有擡頭。
直到她畫完,才直起身子擡起頭,右手的食指在桌子上的畫紙上敲了敲說道,“昨夜的人,身形就是這樣,和戚姐很像吧?”
顧北川看着桌子上沒有五官的人物畫像,他說道,“身形很像。”
他沒有說像,而是說身形像,她明白他這麽說的意思,人物沒有五官,單憑身形并不能斷定這個人就是戚姐。
“住在這個屋裏,能拿到鑰匙進我房間的只有何夢還戚姐,何夢身形纖瘦,而戚姐身形微胖,所以昨夜進來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戚姐。”韓靜姝推斷是戚姐,但她不敢百分之百斷定那個人是戚姐。
“嗯!”顧北川輕輕的點頭,像是贊同她的分析。
顧北川站在那兒,靜靜的看着桌子上的畫像,像是在思考。
見他不說話,想聽他見解的韓靜姝忍不住開口問道,“你也說說昨夜那個人的身份和動機。”
韓靜姝迫切的想聽聽,眼前這個資深的破案專家,對這個案情的分析。
一直沉默的顧北川,聽到韓靜姝的話後,他說道,“你分析的沒錯。”
“呃……”韓靜姝驚訝的看着顧北川。
他這個破案專家居然沒有要補充的,完全贊成她這個業餘偵探的分析。
顧北川看着瞪大眼睛,眼珠子都要掉出來的韓靜姝說道,“你分析的很對,這屋裏一共住着五個人,連你在內三個女士,兩個男人,你肯定進這個屋的是個女性,那麽這個戚姐和何夢就是最大的嫌疑人,你又肯定進來的人身材微胖,那麽只有戚姐符合,所以這個戚姐是嫌疑人。”
“她進來并未對你實施加害,那麽她的動機不明。”
韓靜姝想起昨夜那一幕,她那雙漆黑明亮的眸子泛起恐懼。
“是想加害我?”韓靜姝看着顧北川,緊張的等待着他的回答。
他沒直接回答,而是說,“有可能。”
“進這個屋,肯定是沖着你來的,至于想對你做什麽,不好判斷。”
顧北川确實沒有辦法判斷昨夜進這個房間的人,是帶着什麽目的進來的。
“反正不是好意。”韓靜姝垂下眼眸,有一種無望感。
她覺得顧北川都不能幫她的話,那沒有人能幫她。
顧北川看出她的無助,還有對他的失望,他說,“不要過份擔憂,昨夜她沒對你實施加害,說明她不想要你的命。”
“要是想要你的命,昨夜肯定會動手。”
“那她想要什麽?想從我這兒得到什麽?”韓靜姝非常不解,昨夜的人到底想對她做什麽?
“這個戚姐,你之前認識她嗎?”顧北川從專業角度去了解韓靜姝和這個戚姐之間的關系。
戚姐是韓家的傭人,他不能排除戚姐因為工作的原因和韓家結仇。
韓靜姝搖了搖頭回道,“不認識。”
她在國外一呆就是多年,很少回國,即便回國也是住在老宅,根本不住這裏,所以不認識這個戚姐,更沒有什麽仇怨。
“你不認識她,只能說明你對她沒有什麽仇怨,至于她對你很難說……”顧北川話說到一半停了下來,不再繼續往下說。
他原本想說一下對這件事情的分析,但他怕說多了讓她害怕,所以剛開了頭就停下了。
韓靜姝聽到顧北川這麽一說,心裏的恐懼感備增,如果戚姐真如他這麽一說,和她有着很深的仇怨,那她該怎麽辦。
她總得知道那是什麽樣的仇怨。
韓靜姝眉頭輕蹙,俊俏的的臉上添了幾分愁容。
顧北川看了一眼韓靜姝,看到她臉上的愁容,他很想替她抹掉這份憂愁,于是他用輕松的語氣說,“怕什麽?有我在,你根本不需要害怕,她在對你動手之前,我一定能抓到她,你放心好了。”
他說的輕松,但她聽了心情反而變的沉重起來。
在這個家裏連個家傭都對她有敵意,那她在這個家裏是危險重重。
韓靜姝咬了一下唇畔,似乎思索了一下,像是下了某種很大的決心似的,看向顧北川說道,“不管這些人對我有什麽不良居心,我都會查清楚的。”
她說話的時侯那雙黑眸亮晶晶的,勇敢代替了剛剛流露出的恐懼。
“查,你怎麽查?”顧北川一邊說話一邊觀察着房間的結構。
顧北川是專業的破案專家,面對他的追問韓靜姝并沒有膽怯,她大膽的說道,“雖然我沒有學過系統的破案方法,但我看過許多這方面的小說,我會用我的方法查出事情的真相。”
看她一副紙上談兵的樣子,他原本是想給她的這股破案熱情澆一盆冷水,但看到她堅毅的目光後,他的想法改變了,他鼓勵般的說道,“想法挺好。”
韓靜姝聽到顧北川類似誇贊的話語,她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只要她勇敢的去查,一定能查出她和韓家的秘密。
“想法雖好,但不能魯莽行事。”顧北川适時的打擊了一下她高漲的自信心。
聽到他的話,她剛剛舒展的眉頭又微蹙,她斂眸沉思着如何破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