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利西南

每個人都夢想成為英雄,更願意YY一些英雄救美後,美女投懷送抱的橋段。

然而,當他真的擁有這樣機會的時候,才會明白,英雄真的不是人當的。

雲千峰失落的走在荒野裏,雖然距離安全一步一步的接近,但他的心裏沒有絲毫喜悅,反而是籠罩着莫名慘然不樂的情緒。

理智的正确和情感的正确,往往都是互相矛盾的。

作為一個男人,把兩個弱女子扔到山裏不管,這樣的行為在雲千峰看來是懦夫的行為,既不道德也不負責,匡論這些天的相處,他們已經稱得上是好朋友,這便也是不義氣。

然而,作為一個動物,求生怕死是本能,哪怕站在上帝的視角,雲千峰所做的選擇,也無從批判。

雲千峰喘着粗氣靠在一塊石頭上,不是累的,而是左右為難的內耗。

他的腦海裏,兩個聲音一直沒有停歇的在争吵。

“像個男人一樣去追上她們,那是你答應過的承諾!”

“回家吧,你只是個普普通通的百姓,你的肩上本就抗不動別人,照顧好自己已經很難得。”

“如果沒有伱,她們不會來,此刻沒有你,她們一定會死,你會在自責中度過餘生。”

“回家吧,這不是你的錯,是她們自己堅持要去,怪不得你,你無須承擔什麽。”

“啊!別吵了!讓老天來做決定!”

“遇事不決,量子力學。”

雲千峰使勁的搖晃着腦袋嘟囔了一句,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在兜裏掏出一個精致的紅布口袋,把裏面三枚大中通寶倒在掌心間。

這錢幣是歷史上最實誠的銅錢,每一枚都重達14克左右,是一般同面值銅錢重量的四倍,蔔卦要的就是真相,錢必須實誠。

再加上這大中通寶是朱元璋“廣積糧,高築牆”時鑄造,正是其氣運走旺之時,蔔卦能借氣運加持。

最主要,這錢幣是活神仙劉伯溫的算計。

遠比僞盛世的乾隆通寶好用的多。

雲千峰用這個賺錢,但很少用這個給自己蔔卦,除非是遇到自己完全解不開的困惑才會試一試。

這樣做未必就是為了什麽指點迷津,更主要的是在尋找一個借口,無論是往左還是右,以老天作為借口,永遠最安心。

他“嘩啦啦”連投了六次,成了水山蹇卦。

從第二爻開始,連續四個動爻,變卦為雷水解卦,雲千峰比較有意思,他從不稱呼這些卦形為陰爻陽爻,而是用量子力學的名詞波和粒來稱呼它們,細想一下也真貼切,無論是形還是意,都是那麽貼切。

蹇卦者,寸步難行。

解卦者,困難解除。

還算符合,寸步難行正是現狀,不是外在的寸步難行,而是內心。

那麽解卦便是如何打消這種糾結。

仔細看後,默想卦辭,雲千峰有微微搖頭,道:

“險在內,動在外,心口不一,還真是我的真實寫照!”

“解卦雲:利西南;無所往,其來複吉;有攸往,夙吉。此地正是西南,還是占着地運的。無路可走的話,立即回頭吉利;有路可走的時候,繼續前進吉利;現在這狀态,算是有路還是沒路啊?哎.”

石龍闊谷內,姜柔甲和秦疏影帶着防毒面罩行走其中。

雖然兩女依舊彼此不說話,但已不是之前的互不理睬。

倆人心裏都清楚,雲千峰離開了,以後只有她們倆相互依靠,在這莽莽叢林裏,對兩個弱女子的隊伍來說,只有兩個結局,同生和共死。

形勢比人強,秦疏影心中對姜柔甲再大的氣,在此時此刻,也都氣不起來了。

而姜柔甲是那種對她好三分,就能蹬鼻子上臉的性格,倆人和好如初,也只是一點點時間的問題。

秦疏影走在前面,不時的對照地圖和腕表上的指南針,确定自己不會走錯。

姜柔甲乖乖的跟在後面,之前還會不時的回頭看看,期望能看到某人的身影,雖然她心裏清楚,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直到秦疏影見她總回頭後,說了句“你哥不是他的親哥,不用怪他,自然也就不用盼他,因為他沒有回來的理由”之後,姜柔甲就沒有再回頭過。

是的,他沒有回來的理由。

這滿地石頭的路很難走,深一腳淺一腳不說,稍不小心就會崴到腳脖子。

兩女現在都是一瘸一拐,顯然已經是傷了腳踝。

防毒面罩與臉頰交接的地方,滿是汗漬,甚至已經有了結晶的鹽花。

身上更是被汗水濕透,已經能看到內衣的痕跡。

這些奇形怪狀的石頭,無時無刻不在消耗着她們的體力和耐心。

但是兩女沒有一個喊疼,更沒有一個抱怨,都是沉默着,一如苦行得使徒。

四個多小時後,天過午時,她們終于來到了這闊谷的盡頭,只需要再往前幾百米,就能到達雲千峰定位的第一個坐标點,朱雀七宿中井木豻與本帕本峰連線在地面的投影位置。

可就是這兩百多米的距離,卻成了倆人的天塹。

因為迎接他們的,不是她們看地圖以為的潺潺小溪,而是一條寬度最少十數米的大河。

只看河水滾滾,水質渾濁昏黃,可以猜到一定是上游降了大雨。

秦疏影站在河邊的石頭上居高臨下看了一會,道:

“水質太渾濁了,看不出有多深,我沒試過在這麽湍急的水流之中游泳,你能行嗎?”

姜柔甲搖頭道:

“我沒游過野泳啊,學校每次放暑假都會再三提醒的!”

秦疏影這才想起來,眼前這發育良好的丫頭,如果沒休學的話,現在才剛剛上大學第二個學期。

秦疏影嘆了口氣,掏出望遠鏡左右看了看,道:

“繞過去估計是不可能了,只能橫渡,我們得弄些漂浮物,保證我們最起碼不會沉下去。”

聽到這話,姜柔甲指着旁邊不遠處一截倒在地上的枯木道:

“用那個?”

秦疏影看着那比倆人加一起還粗的中空粗木,點了點頭道:

“應該可以,咱們試試!”

倆人卸下背包,使出協力将那木頭滾到河邊。

秦疏影還算有些條理,雖然不動野外求生的技巧。

她用背包裏的繩索綁住那截枯木緩緩送到水裏,枯木在河畔漂浮起來,順水而下,被倆人用繩索拽住。

“這個可以,小柔你把咱們倆的背包都綁在那根枯木上,我拽着它。”

姜柔甲急忙來到河邊,把倆人的背包用帶卡扣的繩帶綁在了枯木之上。

一切準備妥當,秦疏影舒了口氣,道:

“這樣過河最多水冷感冒,我包裏有藥,咱們分別熱一下身,準備橫渡!”

當下姜柔甲就在河邊壓腿伸腰,預防下冷水直接腿抽筋,然後去拽住繩索,讓秦疏影熱身。

天色不知何時開始陰沉起來,兩女就在一側扶着粗木,緩緩走向那粼粼水中。

只是幾步,水已經沒過了兩女的胸口,冰冷的河水立馬讓她們呼吸急促起來。

又往前一步,倆人的雙腳再沒碰到地面,水深已經超過她們的身高。

沒有了雙腳的控制,湍急的河水讓粗木斜着打了個橫,圓圓的粗木像車轱辘似的自轉了起來。

這一轉不要緊,直接把兩女抛在了水中,然後挂着倆人的背包揚長而去。

兩女驚慌失措,撲騰了好幾下,喝了好幾口髒水,好不容易找到上下,把腦袋鑽出水面,但是緊接着,身體就好像被什麽東西牽扯,一下又被拉進水中,快速的順水而下。

水面上,時而看到倆人的腦袋偶爾露出水面,而更多地時間,是水面冒出的氣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