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棺材被撞得轟轟響，嚴絲合縫的棺材蓋竟然被活活撞開了，吸血鬼坐起來，發絲下，雙目如紅月般。
尖爪襲來，被鳶尾花法杖擋下。來不及躲閃，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動作摁住夏洛蒂的胸口，把夏洛蒂抵在牆壁上，尖爪刺破她的心口，鮮血流出，她笑得美麗，嘴角翹起，眼裏有兩團星火，像是水面上的漣漪，轉瞬即逝。
尖牙刺破皮膚，夏洛蒂一激靈，用鞋尖踹吸血鬼的腿，吸血鬼吃痛，擡起頭，紅黑色的血液在她嘴邊。夏洛蒂把手臂放在她的嘴裏，吸血鬼沒有咬到血管，估摸着只嘗到了一點血，報複似的咬她的骨頭，她還能聽到嘎吱嘎吱的響。
如果知道這個吸血鬼這麽猛，她肯定不會這樣。——鮮血能讓吸血鬼瘋狂，讓吸血鬼放松下來，給她反抗的時機。但是這個吸血鬼強大到有點變态了。
深吸一口氣，夏洛蒂再次召集元素粒子，幾十根鋼條堵住把吸血鬼裹起來，夏洛蒂剛喘了口氣，還沒來得及看傷口，就尖吸血鬼掰斷一根鋼條，随後是第二根，第三根，她只好集中精力，吸血鬼掰斷一根，她就補上一根。
才不到幾分鐘，夏洛蒂就雙目無神，額頭冒汗，腿腳發軟，吸血鬼還精力旺盛，掰得越來越起勁。
滴答、嘀嗒……
地上已經有了個血水坑。
最後，夏洛蒂坐在地上，身體的所有力量都集中在手部，鳶尾花顏色越來越暗。元素粒子散開又彙聚，但鮮血流出，就不會回到體內。
哐當一聲，鳶尾花法杖落地，消散了。
吸血鬼掰斷最後一根鋼條，走了過來，夏洛蒂緩慢地吸着空氣，閉上了眼睛，誰知吸血鬼并沒有為難她，而是轉頭走到兩位學者身前，趴在她們身上吸血。
血的腥臭味散開，夏洛蒂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在昏迷前，她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碎骨與血肉交融，還真是令人作嘔。不過，好在沒有斷。
黑耀寶石挂在她的脖頸上，還在發光，黑貓站在枯骨上，紋絲不動，與那些骨頭別無二致。
她看着兩位學者，想要說了抱歉，卻什麽也說不出來。
這個吸血鬼遠比溫莎小姐強大，這是夏洛蒂離開家園以來，所遇上的最強大的敵人。
為傲慢買單，沒什麽的，她想。
只是，那兩個學者，實在是……夏洛蒂不敢給她們報仇之類的話，很明顯，她壓根就不是吸血鬼的對手。她什麽都做不到，夏洛蒂流下一滴血紅的眼淚，暈了過去。
詭異的笑聲“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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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王的馬車在格裏王國的邊境停下，在灰霧中，隐隐可見高聳的黑塔。
黑衣占蔔師最先下車，他衣袖有些長 ，捂着嘴道:“哎呀，我們的馬車夫不見了？”
國王提着厚重的衣袍走下來，碧綠的的眼眸微眯，望着高塔的方向:“明知故問。”
“出意外了呢。”浮士德笑，“我們偉大的國王也會出意外麽？”
楊鶴并不想理這個神經病，他閉上眼睛，風吹動衣袍。他還能聞到血腥味兒，他曾經在這裏殺死了一百個少年，五十個少女。
他曾經潛入過沃爾蘭德家，在沃爾蘭德家的書房裏發現了這個地方:吸血鬼誕生之地。他按照書所寫，用卡佩拉家族的血召喚出惡神，與惡神做了個交易。
如今，他得再來一次了。
這裏并非現實世界，而是與葉撒維納大陸平行的一個空間。霧氣裏面有一個祭壇，祭壇中央豎着洛林十字架，十字架上有一具不會腐爛的屍體。
屍體是金色頭發，看不清面容，一朵玫瑰花貫穿他的胸口，把他釘在十字架上。
他走到十字架面前，劃開手掌，鮮血滴落，灰霧變紅。
身着黃金铠甲、白甲蒙面的騎士不知從哪來，祂對年輕的國王伸出手：“上一次，您殺死了您的侄女，讓一個惡人做了公主，我美麗的國王，您罪不可赦。”
祭壇外，占蔔師道：“哦不，我們的國王并不覺得自己做錯了呢。”
神哈哈大笑：“我啊，就喜歡您這種，罪惡、偉大的國王。您這次來，是要挽回您的王後嗎？”
“我也好喜歡您呢。”浮士德扯了一下黑帽。
楊鶴皺眉，走出祭壇：“塞西爾。”
被人揭穿，神絲毫不惱怒，祂又發出了祂那招牌的笑聲：“嘻嘻。”
祂摘下面積，下面果然是巴澤爾的臉：“哎呀哎呀，一點幽默感都沒有，無趣的男人。”
“不知，您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那位惡神沒有出來，楊鶴放下懸着的心，語氣都輕了幾分，帶着些俏皮，“我家的互聯網上能人異士衆多，出了好些名言警句呢，我認為，有一句特別适合你。”
塞西爾挑眉：“哦？”
“樂子人終成樂子。”
祂挑眉：“樂子人終成樂子，不也是樂子嗎？”
說不過，楊鶴哼了一聲：“狗改不了吃屎。”
“別這麽說嘛，我們的國王陛下可不能爆粗口哦，這有損法蘭利亞的顏面呢。”
說完，祂點了一下楊鶴的下巴：“好偉大一張臉。”
身體被定住，某位搞怪人士不僅不想辦法，還在那兒嗷嗷叫：“您還真是不挑剔，撩了王後，又來撩我們的國王。”
“不，別這麽說，我的凱西小姐會生氣的。”
“癡情的男人，哇哦，我好愛。”
“不不不，勸您別愛，我弟弟會撕了你的，就像撕絲綢那樣，滋——-。”
楊鶴無語，兩個神經病。
他以為自己已經很瘋了，沒想到遇上兩更瘋的。
心累。
“奧對了，國王陛下，感謝您找到我的凱西小姐，不過呢，她變成了吸血鬼，您的王後說，吸血鬼不算人類，那，我的凱西小姐也不是凱西小姐了。唉，不知道王後有沒有找到我兄弟的公主呢，聽說啊，那個吸血鬼始祖，很強大的呢。”
楊鶴艱難地擡起嘴皮子，盯着塞西爾，在心裏把祂家的祖墳挖成了地鐵中轉站，卻什麽也說不出來。
他只能瞪着祂，期盼着機械降神，拜托那位智慧神拿着拖“孩”來揍這缺德玩意兒。
開玩笑，吸血鬼始祖可不是個好惹的，他當年帶着十多個亡靈騎士下去，全軍覆沒，要不是有浮士德強行撕開異空間把他撈了出來，他或許就交待在哪兒了。
徳拉城的教堂內藏着一個吸血鬼，聽黑貓說，那是凱西小姐的前世，于是他就把這個消息放了出去。昨日，他發現塞西爾出現在王宮，要知道，塞西爾可是神，怎麽會那麽容易被他感應到？唯一的解釋是，塞西爾被智慧神揍了一頓，弱了。——黑貓說，智慧神經常揍祂。恰好，他也在幾天前見了智慧神。
他認為塞西爾想要複活凱西小姐，操控不了元素粒子，想要來擄走夏洛蒂，為祂複活凱西小姐。
還真的是……被一個精神病人反将一軍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這個地方是神的地盤，并且這個惡神遠比塞西爾危險，他親生體驗過的。
他看輕了塞西爾。
“別用這種眼神看着我啊，英勇的國王陛下。”塞西爾撩起他的一縷長發，俯身，熱氣打在他的臉上，“你還認為你沒錯嗎？”
禁锢咒解開，楊鶴毫不猶豫地把白骨法杖捅進他的心口——他知道塞西爾不會計較，反而會興奮，塞西爾的抖M屬性都快溢出來了。
“別這麽傲慢嘛，國王陛下。你們世界有句話也可以放在你身上：弱小并不是生存的障礙，傲慢才是。”
楊鶴獰笑：“我不想跟你扯這些，送我去見夏洛蒂。”
浮士德插話：“如果我們的國王陛下不用我不是神這個借口來麻痹自己，他怕不是早就瘋了吧。他害死了好多人呢，對亞索尼爾的戰争中害死赫爾曼的女孩，對教皇的戰争中害得溫莎公爵帶領的士兵全軍覆沒，要不是伯紗騎士長力挽狂瀾，說不定教皇平定叛亂後，會把法蘭利亞從地圖上抹去呢。”
兩個精神病一唱一和：“呀，這可太有意思了。我一直在想，該把最大樂子的冠冕頒給巴澤爾還是夏洛蒂，得知您的往事後，我選擇頒給您，國王陛下，您還可比那只黑貓有意思多了。”
“送我去見她。”楊鶴垂下眸子，再次說道。
“您要怎麽報答我嗎？”
他握緊法杖，控制着自己怒火，耐心道：“你想要什麽？”
“你猜。”
就不該跟精神病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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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市街，美樂蒂思家，凱爾男爵躺在床上，看起來是睡着了。
瑪格麗塔推開門：“母親？”
凱瑟琳朝她點了點頭，與她一起走出房門：“怎麽了？”
“杜勒絲公主來信了，她猜測，國王會迎娶夏洛蒂。”
夏洛蒂？凱瑟琳皺眉，夏洛蒂也是美樂蒂思家的孩子，在浮士德眼裏，只要是美樂蒂思家的孩子，誰嫁給國王都無所謂。
“我該怎麽辦，母親。”女孩急得直跳腳，“如果我不能嫁給國王的話，我又該怎樣把我卡佩拉家族王位奪回來？那個……那個不知道那兒來的冒牌貨，我不能讓她摧毀卡佩拉家族世代守護的王國。”
“別擔心。”凱瑟琳抱了她一下，“溫莎家族也絕不允許一個冒牌貨坐上王位，法蘭利亞的王冠必須在溫莎與卡佩拉手裏。”
“溫莎公爵他……”
“我們不必乞求他，他是站在國王那邊的，默認了那個野孩子。”
她說：“我們去教皇國。”
女孩淚眼汪汪：“母親，我認為，你打不過她。”
“誰說我們要去殺她了，她是沃爾蘭德家的人，國王滅了沃爾蘭德家，你還記得嗎？”
“那好吧。”女孩朦朦胧胧地點了一下頭。
門後，凱爾男爵眯着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