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畔莫名覺得身體有點發冷, 房間窗戶是閉着的, 現在的季節也不是秋冬, 再怎麽樣也不可能突然會有冷這一說。

汪畔摸了摸手臂, 掏出手機又看了一眼時間。劉大偉三人離開已經一個多小時,直到現在還沒有回來的跡象, 不是什麽好兆頭。

薛琳琳守在房間裏怕得要命, 渾身發抖已經一個小時,汪畔擔心鬼怪還沒來要她的命,她就自己把吓死自己。

楚霸王走到門口,往外張望了好一會道, “繼續等下去也不是辦法,王畔畔你和薛琳琳留在這裏,我出去轉一圈看看。”

楚霸王一走,可就剩下薛琳琳和汪畔兩個人了。楚霸王看着弱, 但是好歹是個男人,而且有時候表現出來的強勢也足夠震懾別人。楚霸王一走,就仿佛少了左臂右膀,薛琳琳哪能願意。少一個人,少一重保障, 薛琳琳聽了立刻就擡起頭來,緊張地道, “為什麽不留在這裏, 我們三個人還可以互相照應啊, 外面……外面有什麽危險我們誰都不知道, 你一個人出事了,我們怎麽辦?”

汪畔倒是沒有薛琳琳那麽抗拒。按照她對楚霸王的了解,這人不會打無準備的仗,相對于擔心楚霸王,他們反倒不如擔心自己,也許楚霸王還沒死,他們這些人就沒了命。

楚霸王道,“守在這裏不是辦法,總要有個人去探探路。而且快兩個小時了,劉大偉他們還沒回來,你說這代表什麽?”

薛琳琳啞然。

“我們大家心裏其實都很清楚現下是什麽狀況,這棟宅院就這麽大,出去轉一趟需要兩個小時嗎?”楚霸王眯了眯眼繼續道,“如果劉大偉三人真的出事了的話,那麽下一次就該輪到我們了。如此一來,留着等死還不如想想怎麽保住自己的命,好歹多掌握些信息對我們保住這條小命也更有利些。”

“這只是你猜測……劉大偉他們可是有三個人,也許……只是被什麽事情絆住了腳。”薛琳琳底氣不足地争辯。

汪畔出聲問道,“什麽事情能絆住他們兩個小時?”

薛琳琳如鲠在喉,最後小聲喃喃,“就算他們真的出事了,我們不是更應該呆在一塊嗎?”

“你說得也沒錯。”楚霸王點頭贊同道,“我也不走遠,就在前面看看。倒計時還剩四個小時,希望我們幸運點,能撐過這段時間。”

薛琳琳見此再不說話。反正只要楚霸王別扔下她們跑了就成,只是去前面看看也不是不能接受。反正距離不遠,他們誰真要出事的話,大喊一聲彼此也能聽得清清楚楚。

三人又說了幾句話後,楚霸王邁腳就走出了房間。薛琳琳守在門口,見楚霸王真的只是走到前面的走廊也就放寬了心,不過她也不敢回房間去了,直接便守在了門口哪也不敢去。

汪畔一直坐在沙發上,薛琳琳見她在楚霸王離開後不久突然站起來,一時間慌亂就質問了起來,“王畔畔你這是要去哪?”

汪畔看着她緊張兮兮的模樣,無奈道,“廁所。”

他們住的房間都帶有獨立的衛浴,空間還挺大,一個人站在內裏還顯得有些空闊,隔音效果雖沒有多好,但是也不差,在外面的人可以聽到浴室中傳來的聲響,卻不會聽得很清晰。

見汪畔只是去個廁所,薛琳琳提起的心瞬間又落回了原地。

汪畔受不了薛琳琳的一驚一乍,弄得他們好像是她的保镖似的,上哪都要報備一聲。

汪畔進了浴室後就把浴室的門鎖了起來。這邊的浴室分了兩個部分,一部分是淋浴,一部分則是廁間,淋浴和廁間中間還用一塊可移動的玻璃隔開。在淋浴這邊,還設了一個盥洗臺,盥洗臺的牆上貼了一面鏡子,剛好可以把汪畔半個身子全照進去。除了一些必要的洗漱用品外,盥洗臺上再沒別的東西,整個臺子顯得有些空落。

汪畔随意地掃了一眼,心想這宅子衛浴的設計還挺特別的。普通人家也會用玻璃門什麽的把衛浴隔成兩半,但通常都是淋浴的區域衛浴最裏面,廁間在外,而這裏顯然剛好相反。不過這種設計世界上也不是沒有,汪畔疑惑了下也就不甚在意。

她拉開廁間的玻璃門徑直走進了內裏。進到廁間汪畔也沒注意身後,直接就地解決起了自己的生理問題。

在汪畔背靠玻璃門時,那扇半掩着的玻璃門突然輕輕地震動了一下,接着,就像是有一雙無形的手引導着玻璃門,在汪畔看不到的地方,玻璃門緩緩地朝前移動了起來。。

玻璃門和牆上的電磁鎖只有不到一個拳頭的距離,随着玻璃門的靠近,兩者的距離漸趨減少,在玻璃門就要進到電磁鎖的感應範圍時,汪畔那邊突然猛地回過了頭來。

那扇會移動的玻璃門似有所感,在汪畔回頭的瞬間,它立刻就不動了。

汪畔在玻璃門和電磁鎖上來回打量,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總覺得那扇玻璃門和電磁鎖的距離似乎比她進來後接近了一些。

心裏的怪異感不減反增,汪畔認真地思索了片刻,決定不再逗留在裏間,拉開玻璃門就出了外面。出去後,汪畔還回頭看了眼玻璃門,玻璃門安安靜靜地立在原地,不見一絲古怪。

汪畔眯了眯眼,瞳孔微深,似決定了什麽,緩步來到盥洗臺前,随意地擠了點洗手液就這樣慢悠悠地當場洗起了手。

在汪畔低頭仔細清洗着一根根手指時,她倒映在鏡子內的身影倏地閃了一下,等再注意看去時,鏡子內原本低着頭的“汪畔”忽然擡起了頭來,雙眼滴溜溜地轉了一圈,最後幽幽地垂落了下來,視線落到了鏡子外的汪畔身上。

正在洗着手的汪畔毫無所覺,嘴裏竟然還哼起了歡快的小調。

鏡中的“汪畔”似乎感受到了汪畔身上的愉悅值,原本面無表情的臉跟着展露了笑顏,只是在浴室昏黃的燈光映照下,她的這個笑怎麽都帶了些陰測測。尤其是當“汪畔”的嘴角一路咧到眼角,露出大塊大塊血紅色的牙龈和白慘慘的牙齒時,這種陰恻恻的感覺尤為深重。

頭頂的小燈忽然搖晃了兩圈,發出噗嗤的電流聲,起此彼伏,似乎有電流在燈泡外圍不斷地湧動着。可惜聲音太小,小燈外閃動的燈光太微弱,底下的人并沒有發現此時的異樣。

鏡中的“汪畔”咧着大嘴,只是一眨眼,整個人好像又往前靠近了些。随着時間的消逝,鏡中的人影逐步放大,僅僅只是幾秒的時間,對方好似整張臉都快貼在了鏡面上。

汪畔還在低頭洗着手,好像手上的污垢總是洗不淨一般,所以也沒注意到,在她的頭頂處,一雙泛着青灰色的手緩緩伸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