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起命案,一起未被發現的車禍,揭開了這個落後無知村莊裏埋藏了近十年的肮髒與罪惡。

年代久遠的虐童,販賣人口,蓄意謀殺案也随着這幾起命案的出現,被昭然若揭的呈現在大衆面前。

正義雖然會遲到,但卻從來都沒有缺席過,随着警方的離開,大半個蓮花村像是被掏空了一般回到死一樣的寂靜。

白君音如同來時那天一樣,重新打量了下蓮花村,不禁有些唏噓。

?“蓮花在佛家裏代表着聖潔的寓意,可是這蓮花村還真沒看出來聖潔在哪裏!?”

那顆本該孤零零躺在半山腰上任由風吹雨淋而腐爛的頭顱,也在白君音的暗示下被警方一并帶了回去。

警車一路呼嘯而過,山裏那原本沉悶污濁的氣息随着他們的離開似乎清新了不少。

開車的孟坤看着若無其事的白君音,欲言又止。

“舉頭三尺有神明……”白君音看着車窗外,不再發一言。

孟坤通看了眼後視鏡裏白君音的側顏,低聲了句。“謝謝。”

她沒有将那天晚上他的事情說出去,望着在白君音身旁熟睡的小胖墩,孟坤握在方向盤上的手不自覺的緊了緊。

一行人從中午開始折折騰騰一路,到達雲市市局後一個個都橫七豎八的癱在了椅子上。

蘇荷敲着結案報告時候,內心百感交集。“到底是什麽樣的生活環境,讓這些人這麽的陰暗惡毒。”

“一個人的壞,一部分是後天環境,另一部分是自己內心深處的惡欲作祟,如果被有心人利用就會無限放大……”

大部分惡人死之前都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

自私自利,貪婪………是這些人共同的特征…也是那些“人”最好的營養供給品……

“虎毒尚且不食子………”沒有去過蓮花村的刑警,聽到這些的時候也不由的感慨萬千。

蘇荷頂着兩個濃重的黑眼圈,拖着疲憊的不堪的身子,整理好結案報告就一頭栽在辦公桌上睡了過去,白君音無奈的給蘇荷蓋上了件衣服。

白雲京細心的将一杯熱牛奶遞了過去,“你好幾天沒休息了,蘇隊有我照顧,你先回去休息吧。”

白君音抿了口牛奶,笑而不語。

白雲京剛想繼續時,辦公室的門被人推開,一身白色警服的男人瞥了眼睡死過去的蘇荷,看着白君音冷聲說道。

“蓮花村帶回來的十個人…三個中毒,兩個發瘋…其他幾個人在鬧自殺!”

“鬧自殺?不就是還沒死?人還沒死你這是過來興師問罪來了?”偌大的刑偵隊辦公室裏,優雅大方的女人,跟來勢洶洶的男人形成了兩道風景。

“不是你背後搞的鬼?”男人似乎極不信任白君音的話,略帶秀氣的臉上滿是不耐和質疑。

“刑偵隊的警官都可以給我作證,從回來以後我可是哪兒都沒過去!”白君音刻意無視着男人那道熾烈審視的眼神。

男人把報告往白君音身前一扔冷聲質疑道。“那這幾個人的死又是怎麽回事?受驚致死這種報告你也教她寫的出來!?”

“…………”

面對男人無端的指責,白雲京剛想開口解釋。

被白君音一把拉下,“幫我再接點牛奶吧,都不熱了。”

白雲京接過滾燙的茶杯,“…….”瞎話說的還能再假點嗎?

“寒刃奪魄,無常勾魂…他們幾個怎麽死的你不是早就知道了。”白雲京離開後,白君音面不改色的看着男人。

興許別人會在慕容府的人面前畏畏縮縮,但她可不怕!

“可我得到的消息可不是這麽說的……”男人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一封信。

信紙上泛着肉眼凡胎看不出的黑霧,“你要是不肯實話…那個人能活多久可就由不得你了!”

見白君音依舊緘默不語,扔下這麽一句話,男人憤然轉身離去。

白君音垂下的雙手骨節微微泛白,望着男人離開的方向,神色晦暗不明。

這個世界上,敢威脅她的人慕容寒第一個!怎麽?想讓蓮花村那些人活着?可我就偏偏不如你的意!

眼裏狠色一閃而逝,後知後覺的蘇荷朦胧的望着白君音身後。“咦…音音,你身後那個小哥哥好帥啊!”

白君音渾身一震,窗戶上玻璃的倒映這的臉瞬間印入眼睑,男人一襲長袖青衣眉眼就這麽無聲的出現在眼前。

兩人就這麽通過玻璃倒映無聲的對視片刻,眨眼間便沒了蹤跡……

白君音不禁自嘲,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太多,連她都開始出現了幻覺。

那個人,現在還在西昆侖下昏睡吧….

冷靜下來後,就能回想起那幾天晚上的一切,不過都是魔族的人利用她的愧疚和內心的不安而安排的一出戲而已。

清醒過來的蘇荷,茫然的望着空空蕩蕩的辦公室,突然間有一絲失落。“怎麽會是一場夢?!”

白君音給了蘇荷一記腦瓜子,“行了,回去休息兩天,帶你去魅宴!”

“完了,完了!忙了這麽多天。居然沒有去看我家小九九!!”蘇荷這個人什麽都不好就是忘性極好。

如果有一天,她記起了那些前塵往事該怎麽辦?

白君音晃了晃沉重的腦袋,看着重色的蘇荷露出了老母親般的擔憂。

“如果小九九知道你剛從死人堆裏爬出來就去找他,我估計他這個輩子都不想見你了吧?!”

魅宴,權貴的銷金窟。

有一手遮天的名門權貴,也有尋歡作樂的寂寞貴婦,還有像蘇荷這樣風月場上過,片葉不沾身的千金名媛。

燈光暧昧不明的包廂裏。

“我九心肝兒~可真是想死我!來,讓爺親一個。”蘇荷摟着面色鐵青的制服男人,撅起妖豔又詭異的紅唇向男人吻去。

卻被男人一個閃身,大紅的唇印落在了男人雪白的襯衫領上。

“蘇荷!你別以為我不敢弄死你!”男人黑着一張臉,咬牙切齒的瞪着黏在自己身上的女人。

看着馬上就要着火的場景,白君音都忍不住要澆油添柴了。

“小荷荷啊,你看你這剛從深山老林挖完屍體就馬不停蹄的來找他,可我怎麽覺着人家看到你好像并不開心呢………”

話還沒說話,白君音自己就先忍不住的笑出了聲。

聽到屍體兩字,再看了眼黏在身上的女人,男人忍無可忍的扒開女人的手沖進洗手間幹嘔了起來。

“蘇荷你大爺的!!”

“王八蛋!老子不弄死你!老子從此不叫葉九澤!!”

男人暴怒的聲音從洗手間裏斷斷續續的傳出來。

“哈哈……音音,我不行了,你怎麽這麽陰……你明知道他最怕的就是這兩個字。”

被男人甩開的蘇荷沒有半點傷心,扶着沙發笑的直不起腰。

這兩人的恩恩怨怨早就數不清了,搶男人,争女人,只要有這兩人出現的地方基本上雞飛狗跳,人仰馬翻是肯定的。

只是在白君音出現後,蘇荷才收斂了不少,可本性難移。

葉家九公子,一個月前跟蘇荷搶“男人”兩人大打出手,最後不服輸的葉九澤單獨找蘇荷單挑,輸了的人無條件在魅宴當三個月服務生。

想也不用想,最後蘇荷贏了,可就是這樣兩人見面還是跟以前一樣。

白君音聽着葉九澤不停催吐的幹嘔聲,不由得感嘆這種含着金鑰匙長大的男人,能在這地方低眉順眼的做個服務生,還待了這麽久,倒是讓白君音對這個驕縱跋扈的葉九澤刮目相看。

“音音,你真的好毒………你剛才那些話他能吐上一個月……哈哈…”蘇荷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看着從洗手間裏吐的面無血色出來的男人。

“小九九~你別忘了……人家今天晚上可是花了大價錢,點了你包夜可你這個表情好傷人家的心~”蘇荷嗲聲嗲氣的說着便繼續往男人懷裏蹭。

葉九澤額頭青筋暴起,忿恨的咬着牙,忍着胃裏的翻滾。“今天晚上老子一定把您老人家給伺候的好好兒的!蘇大爺!”

“哎~這才對嘛~來讓我親一個~”蘇荷對着男人作勢吻上去,卻被男人一把拉過狠狠的摁在了沙發上吻住。

這一幕不僅蘇荷驚呆了,白君音也震驚的看着葉九澤。

反應過來的蘇荷炸了毛,“葉九澤!你個死基佬!你居然親老娘!!”

葉九澤同性的事情早就名聲在外,兩人之間也是為了男人才大打出手好多回。

突然間的轉折,白君音撫了撫閃了的腰。

“小荷荷,功力不小,你家小九九都被你掰直了………”

葉九澤氣急敗壞的瞪着蘇荷。“你把剛才說的話再給老子說一句!!!”

“說就說,你個死基佬!!死基佬!!”蘇荷面紅耳赤的吼道。

“今天老子就讓你看看!老子是不是基佬!”說着就拖着蘇荷進了專門為有特殊需求的顧客而設計的內房。

蘇荷罵罵咧咧的聲音和葉九澤暴跳如雷的聲音不一會兒就被房門隔絕。

白君音身邊的男人,小心謹慎的替女人添着酒似乎對這種事不以為然。

或許是女人過于的安靜,男人還是忍不住開了口。“你就不擔心你朋友?”

“她要是不願意,十個葉九澤都不是她的對手……倒是你,比我還關心她?”白君音側臉看着男人濃妝豔抹的臉。

“不知道孟警官在雲市到底有多少個身份?”

男人渾身一顫,臉上浮現出一絲尴尬。“我……”

?“如果不方便,就不要說了……既然借了人的身份就該好好珍惜。”白君音将杯中酒一揚,朝着另一個房間走去。

“我以為你跟我一樣………可是又好像不一樣………”男人晃着杯中的液體,自言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