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山佛尊是混沌所化,與她應該算是一脈相承,可一想到人家連劫難都沒有,自己成天的挨雷劈遭火烤,真真的是不公平。

不過鳳沅心大,沒找到什麽有用的線索,也就很快将之抛到腦後了。不過沒想到在凡間玩的太開心了,一不小心被吸進了一具剛剛死去的女子的身體裏。

鳳沅無限憂愁的坐在臺階上,剛下過雨,地上有些濕,坑坑窪窪的地方還有些積水,水中倒映出來的臉,長的沒她好看,這是第一點,第二點是身上的衣服,用手輕輕一戳,那就是一個洞,衣服已經看不出本來的顏色了,鳳沅的手穿過那個洞,舉到眼前,無限憂愁。

第三點,從她附身開始,她就沒吃過飯,雖然這女孩生辰八字與她相契合,可是她如今一身凡骨,也經不起餓呀。

第四點,此女姓封名榆,為大周國的顯儀郡主。

她也不是沒有當過郡主,如此寒酸,名字如此……如此動聽卻不符合實際的郡主,還是頭一回。

“呦,這不是咱們尊貴無比的郡主娘娘嗎?”一聲嬌笑傳來,鳳沅,不,如今是封榆了,無奈的翻了個白眼,她餓,她沒力氣,她不想說話,頭靠在柱子上無限憂愁中。

她不說話,有人上趕着湊過來,“我說郡主娘娘,雖說臨王殿下要娶我為正妃,可你我二人是姐妹,只要你求求我,我便讓臨王納了你為妾,如何?”

看她一臉篤定的模樣,封榆果斷的閉上眼睛,她有那個臨王的記憶,封榆的母親是先帝的嫡親女兒,自小千恩萬寵,本來要什麽有什麽的尊貴的公主殿下居然看上了一個落魄的探花郎。

先帝堅決不同意,靈惠公主與先帝險些決裂,後來先帝爺為了女兒妥協。靈惠公主嫁給探花郎後,才知道那探花郎家中早已有妻,本來心中怨憤不已,可終究是敵不過男人的甜言蜜語。

再後來,靈惠公主生産時血崩,艱難産下一女,撒手人寰。先帝痛失愛女,本就不大好的身體因為過度憂傷,一病不起,很快就駕崩了,好在念着外孫女,封了個郡主的稱號,還将她指給異性王的孫子臨王為妻。

可惜先帝重病,老眼昏花,識人不清,臨王看似忠厚,實則一肚子花花腸子,先帝一崩,真面目就立刻顯露出來,還與封榆同父異母的妹妹勾搭成奸。

這同父異母的妹妹便是封榆那個薄情寡義的爹的第一個老婆生的,他休了原配也不過是為了王權富貴,後來靈惠公主死了,他卻無後,原配與他早先有一子,後來兩人又生了一雙兒女,女的就是這勾引未來姐夫的妹妹,封娢。

可憐原本應該尊貴的女子卻落得這般下場,那新帝非是嫡出,雖有一番作為卻耐不住妻子強勢,且這妻子早年便與靈惠公主不對付,又怎會拉她脫離苦海。

“喂,封榆,我與你說話聽見沒有。”

封榆終于擡起了頭,她雖然占着封榆的身體,可她還是鳳沅,她鳳沅從小到大又曾吃過幾次虧,敢欺她辱她,不是上趕着讓她打。

鳳沅站起來沖着她就是一巴掌,不知道是打的太重還是這封娢太弱,竟然一下子就昏過去了。

不過如今封榆的身體不太好,只能歸結于這封娢太弱。

封榆的目光落在了封娢的身上,這衣服雖過分明媚,但總比她身上這件不知道穿了多少年的破抹布強,直接扒了封娢的衣服套上,她可不會那麽好心替封娢穿衣服,頂多就是用衣服把她蓋住替她遮遮羞,她臉上可沒寫好人這兩個字。

一陣香味飄過來,封榆使勁嗅了嗅,是燒雞的味道,封榆正奇怪呢,怎麽前兩天都沒有聞到過,看看天才發現,原來是風吹過來的。

肚子已經開始叫了,不吃就太對不起自己了。這小娘子叫封榆,長的卻一點都不豐腴,她要替她吃回來。

尋着聞到走過去,剛走沒兩步,卻見到一個小厮一臉驚訝的盯着她,又看看地上躺着的封娢,剛要大叫,就被封榆出手打昏了。封榆拖着小厮,把他扔到了封娢的身上,看,又給她遮了一下。

看,她這個姐姐對妹妹多好。

好在沒再遇到什麽人,處理掉這兩個,用了不少力氣,肚子早已經受不住了。想她堂堂鳳皇,居然淪落到偷雞,想想就覺得悲哀。

可相比填飽肚子,這點悲哀全都是浮雲。

一只雞吃的無比的香。

說實話,先帝對這個外孫女不是一般的好,雖然封的是郡主,可卻位比公主,可惜這小娘子自小被人欺負慣了,膽小的很,見人未語先瑟縮起來,哪裏會想到拿身份來說事。

但她鳳沅會啊,皇帝再怎麽樣,也不會不給他親老子的面子。

太後再大,那她也不是原配,搬出先帝的命令她也不得不從。

吃只燒雞的功夫,封榆已經把自己以後稱霸大周的計劃想好了。

至于皇後,這女人,反正還有太後管着她,婆媳關系很難搞啊。

太後一直不滿意皇後在皇帝的頭上作威作福,奈何皇後母家過于勢大,只能一再忍讓。可再怎麽樣,一山不容兩只母老虎,這兩人天天掐,明裏暗裏的不對付。

皇後說好的,太後一定說不好。太後說好的,皇後一定反駁。不過,這兩人唯一的統一點就是封榆,封榆的親外祖母是先帝的發妻,是先帝一生摯愛。

太後當然不樂意看見她,皇後與封榆的母親一向不對付,怎麽可能讓她好過。

其他方面,太後和皇後那是水與火的關系,容不了。

吃飽喝足,摸摸肚子,心滿意足的朝着住的院子裏走。這破旮旯,也的虧封娢願意過來,可能是欺負不了別人,在封榆的身上找安慰。

再怎麽樣,封榆的母親還是公主,皇帝還是她的舅舅,封家的祠堂裏必須得供着封榆母親的牌位,而且是正妻的身份,方氏每日裏還得去給公主這個主母上香。

面子功夫得做足了,否則皇帝哪天看他們家不爽,随便找個什麽理由,封家也就完了。

其實封娢現在住的院子是當初靈惠公主給封榆準備的。得知自己肚子裏是個女兒,公主就着手準備了一切,都是最好的。可封榆從來都沒有享受過那裏的東西,甚至她能長這麽大,也多虧了靈惠公主身邊的貼身女官。

可那個女官也死了。

正琢磨着,就見封娢帶着一群人氣勢洶洶的沖過來,走到封榆面前,用手指着她,“把這個賤人給我抓起來。”

封榆瞬間就被包圍了。

封娢得意的看着她,“小賤蹄子,你居然敢……”好似想到了什麽,封娢推後一步,“給我打。”

總共十來個人,哪裏是封榆的對手,很快就被疊羅漢了。不過,這具身體的身子骨不好,打完有點累。

封娢瞪大眼睛,指着封榆,“你,你……”

封榆一巴掌把她的手拍開,捏着她的下巴,“小賤蹄子罵誰?”

“罵……”你,封娢被封榆的眼神吓到了。那個“你”字怎麽也說不出口。

“放開我阿姐。”

倒是把這個給忘記了,封娢雙生弟弟,封翦,京城裏有名的小霸王。

封翦見狀要沖上來,封榆送開封娢往後退了一步。封翦壯碩的身體一下子撲在地上。

封榆擡腳踩在他的背上,“挺能耐的,啊,瞧瞧這長的,有小娘子樂意嫁給你不?”

“關你屁事,你個小賤人。”

“小賤人?罵誰呢?”

“罵你呢,你個小賤蹄子,不自量力,郡主又怎麽樣,連給小爺我提鞋都不配,呸。”

封榆樂了,覺得這小孩不教不行啊,她以前再怎麽混賬,也不會一口一個小賤人的罵人家。要文明啊,能動手就動手,以前她挨打,她沒話說,誰讓她太弱,但現在嘛,她要是再讓他們欺負她就是傻子。

一腳踩上小胖墩的胳膊,“再罵一句我聽聽。”

“小賤——啊——”

“咔嚓”一聲,骨頭斷了。

封娢好不容易回過神,就見弟弟的手臂被人踩斷了。吓的一聲尖叫,卻被封榆的眼神給吓回去了。

“翦弟,你,你沒事吧?”

“阿姐,我疼,我——啊——”

“叫誰阿姐呢?”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但是,她這幅身體,就是他們的姐姐。

封娢聰明啊,立馬撲倒封榆面前,“阿姐,阿姐,我錯了,小弟年幼無知,阿姐就放過他吧。翦弟,快,快叫阿姐。”

“我——不——”

“骨頭倒是硬,就是不知道能撐多久。”

封翦認慫的也快,“阿姐,我錯了,我錯了。”

四周的圍觀群衆一臉懵逼,這是什麽情況,他們在哪裏?

走的時候還不忘記警告他們,“記住了,可千萬別告狀,否則……”封榆比了個動作,吓的姐弟二人縮成一團。

當然,小胖墩封翦很快就忘記了封榆的警告。一回頭就去告狀了。封娢只是象征性的拉了他一下,拉不住,又能怎麽樣。有父親母親在,封榆也翻不出天去。

不過,封成不在,其妻江氏倒是在。江氏原本也算是個大家閨秀,不過比靈惠公主聰明,當時封成要休妻,她知道一哭二鬧三上吊都沒用,更何況對方還是公主,乖乖的當了一個棄婦,不哭不鬧的讓封成很是滿意。這也是後來為什麽封成願意将她接過來的原因之一。

江氏會做人,雖然明面上公主還是正妻,但是宮裏的貴人都不是很喜歡她。但是公主沒了,面子還是要給的,留下的女兒,只要不死,任憑她怎麽折騰都行。

老大封淮去了白鶴書院讀書,回來的日子很少,脾氣也比較軟,封成和江氏都比較疼小兒子和小女兒。

聽到兒子被打了,還是那個賤丫頭打的,江氏頓時火冒三丈。

帶着人氣勢洶洶的去封榆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