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允恩與喬言大吵一架,憤而離開。
喬言顧不上林允恩,反而打通了另一個電話。
“師父,您為何突然要我詢問葉小姐關于羅盤的事情,還要告訴她雲中道人已經不在了,您認識葉小姐嗎?”
“小言,這件事情我希望你能對所有人保密,包括你的親朋好友,至于其他的,以後也許你會知道的,師父也是為了你好。”
喬言抿了抿唇,雖疑惑,卻還是應了好。
金色年華裏,林允恩爛醉如泥。
喬宇見勸不住也就不再勸,只是一臉無奈地看着她。
“你說他到底哪點好,就讓你這麽死心塌地?”
林允恩此時哪還聽得進去喬宇的話,只是嘴裏一直嘟囔着“喬言哥哥”。
喬宇眼裏漸漸有狠色泛起,同樣是喬家人,他比喬言差哪兒了?為什麽家裏人更喜歡喬言不說,就連從小一起長大的允恩都更喜歡喬言呢?
林允恩迷迷糊糊抓着喬宇的手,一直喊着喬宇的名字。
“允恩,你喝醉了,我們回去吧。”
“喬言哥哥,你帶我回去。”林允恩醉眼迷離,沒有了平日的潑辣刁蠻,難得有一股嬌憨之感。
喬宇勾勾嘴角,“好,我這就帶你回去。”
只是喬宇帶她去的地方并不是林家,而是喬家的超豪華賓館。
葉青喝着奶茶,時不時擡頭偷眼看着對面的康聿。
然後又飛速低頭,像做賊一樣。
“想看就大方看,不收費的。”康聿微側着身子,有些好笑。
葉青把自己手裏的奶茶往前一推,“你要喝嗎?”
過于着急想要轉移話題,看着暴露在外的吸管,葉青很快意識到不妥。
康聿目光灼灼,看着葉青,低下頭咬住了她用過的吸管,用力吸了一口,眼神卻不曾離開葉青的臉。
葉青被他的目光燒的臉熱,忍不住撇開臉去。
是喜歡的啊,怎麽會不喜歡呢,其實,潛意識裏早就做好了師父不在的準備,但是康聿的出現,是她始料不及卻不想失去的意外。
最重要的是,葉青得知了可以破解自己天煞孤星之命的方法。
祭拜完師父,葉青再次把師父留給她的信看了一遍,不料突然發現了其中隐藏的內容。
師父告訴她欲破天煞孤星命格,需要惡鬼沖煞,無量瓶滿則孤星命破。
無量瓶是師父留給她的另一樣法器,此前她一直不知道是幹什麽用的。
她偷偷動心,但不是現在,至少要等她破了命格再說,對于康聿,她無法拒絕也不想拒絕,卻也不會再進一步。
康聿見好就收,并不逼迫葉青表态。
對于康聿的提議,葉青最終還是沒有回應,畢竟嘴對嘴這種事情,也不是說沒有別的想法就沒有別的想法的。
現下她最主要的目标就是讓無量瓶滿起來,目前已經有了一點點乳白色的氣在裏面。
葉青在天師協會的等級不算高,能接觸到惡鬼的機會不多,便讓李道長多留意,以李道長的名義接任務,由她去完成,酬勞對半分,李道長自然十分樂意。
這不,馬上就有了新的任務。
薛年年是薛家的獨生女兒,從小嬌生慣養,長得也是眉清目秀,這些年循規蹈矩地生活,學習成績也不錯,畢業後在一家公司做文員。
薛家爸媽不圖她有大出息,家境優渥,足夠女兒揮霍,畢業了給女兒介紹了幾個對象,卻都沒有成。
薛年年偏偏瞧上了一個酒吧駐唱的青年蔣誠,長得是一表人材,又是所謂浪子,吸引了不少女人。
薛年年從小就乖,大事聽從父母,從來沒有叛逆過,唯獨這一次,她着魔了一樣喜歡上了蔣誠,非他不嫁,甚至以死相逼,父母無奈同意。
蔣誠一直過着浪蕩生活,根本沒有積蓄,結婚的婚房,車子,其他酒席費用等,幾乎全都是薛家提供,這之後,薛父被氣病了,放言以後薛年年與他再無關系,不會再認她這個女兒。
帶着薛年年去酒吧的蘇婉愧疚不已,尤其婚後蔣誠依舊拈花惹草不斷,甚至家暴薛年年,薛年年不敢對父母說實情,只能同蘇婉傾訴。
蘇婉一直在勸薛年年搜集蔣誠出軌證據,然後和他離婚,讓他淨身出戶。
就在前一陣子,薛年年突然失去了聯系,連工作都辭掉了。
“我問她情況,她只在微信上回複我說她出國了,讓我不要再聯系她了,我就覺得不對勁,讓她和我通話就是不接電話,再後來幹脆連微信也不回了。”
蘇婉一邊哭一邊說,“我也去找過蔣誠,他說年年出國了,別再去煩他,我不知道年年到底怎麽了,我覺得她出事了,好幾個晚上,我夢到年年滿臉是血,讓我救救她。”
葉青知道,薛年年八成是遇害了。
“你先別哭,現在要緊的事是先确定薛年年到底還在不在人世,你和我一起去一趟薛年年的家裏吧。”葉青思考了一下,決定還是去現場看看。
聽到葉青的話,蘇婉卻哭的更大聲了,葉青理解,也沒有再勸她,等她平複了心情,二人才一起前往薛年年家。
這個家自然是薛年年和蔣誠的家。
水藍灣的高檔小區,薛年年家是三百平米的大戶型,上千萬的房子,不是一般人能買的起的。
蘇婉以前來過幾次,保安也沒有為難,直接放了進去。
“要不是年年,蔣誠這輩子都沒本事住進這麽好的房子,說來說去都怪我,要不是我帶她去酒吧,她也不會認識這樣一個人渣。”
葉青只好道:“誰也想不到會這樣,現在只有蔣誠付出代價才能對她有一點安慰。”
從大門進去,拐了三四個彎才到薛年年所在的樓。
葉青站在門口,并沒有察覺有什麽不尋常的氣息。
蘇婉打電話給蔣誠,問他是否在家,蔣誠極不耐煩,說自己在上班,不在家。
蘇婉确定蔣誠不在家,這才從包裏拿出一把鑰匙,“這是年年給我的,但是我以前從來沒用過,蔣誠也不知道我有他們家鑰匙。”
雖然說擅自進入別人家不好,但是非常時刻非常行事,此刻也顧不得太多了。
客廳很寬敞,但是亂糟糟的,沙發上是亂扔的衣服,地上有塑料袋酒瓶,還有煙頭。
玉羅盤已經飛出去轉了幾圈,并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但很微妙的,葉青直覺這間屋子就是有問題。
她的目光定在陽臺上,那裏有盆栽蔬菜,長得還挺茂盛。
只不過,再仔細看,就發現蔬菜根莖處綁着細細的紅線,紅線分向五個不同的方向。
“你站在這裏,不要亂動。”葉青示意蘇婉站在她身後。
蘇婉點點頭,從一進門,她就覺得不舒服。
待走近一看,葉青幾乎立刻就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有人布了陣,暴力鎮壓亡魂,怨氣暴漲成惡鬼,卻無法逃脫束縛,不沾染人血便會漸漸被煉化,永世消散。
葉青沒有貿然破陣,她擡頭看了一眼天花板,上面密密麻麻都是指甲劃過的痕跡。
“蘇婉,我想我們需要呆到晚上了。”
待到夜晚降臨,陰氣彙聚,她才可以出來,至少她還有能力入蘇婉的夢,應該會願意和蘇婉溝通。
“那,蔣誠回來怎麽辦?”蘇婉有些擔心。
葉青看着客廳中央的桌子上厚厚的一層灰,淡淡道:“他不會回來的,至少兩周內都不會回來。”
在兩周內,他回來恐怕都是找死。
果然,一直到入夜,蔣誠根本沒回來。
夜色漸濃,空氣中彌漫着不同尋常的味道,蘇婉越來越緊張,幾乎喘不過氣。
葉青看出她的緊張,輕輕拍肩膀安慰她:“別怕,有我在。”
說話間,明亮的大燈忽閃了幾下,忽然滅了。
與此同時,天花板上傳來“刺啦刺啦”的聲音,地板上“滴滴答答”仿佛有水滴下來。
黑暗中什麽都看不見,這一切都令人毛骨悚然,蘇婉想大聲尖叫,卻發現自己根本出不了聲,冷汗一滴一滴滿腦門。
葉青低聲道了句,“她來了。”
濃重的鬼氣滿屋子升騰,葉青随手拿了一張辟邪符貼在了蘇婉身上。
“跟她說說話。”葉青對蘇婉耳語。
蘇婉感覺葉青拍了一下她的背,自己好像忽然變得舒服了許多,嗓子也不再堵着。
聽了葉青的話,蘇婉抖抖索索道:“年年,是你嗎?我來了,我要怎麽幫你?”
空氣中傳來詭異的女聲,“我好疼啊!婉兒,我好疼啊。”
“年年,你怎麽了?”
“他砍了我好多刀,血流了好多好多,我好疼啊!”
“誰?是蔣誠嗎?你別怕,我會幫你的。”蘇婉的眼睛直直的,葉青并沒有注意到。
“把你的身體借給我用用好嗎?”
在那團黑影接近之前,葉青迅速捏了一張符扔出去,立刻燃起幽幽的冷火,逼退了那東西。
誰知道蘇婉突然沖了出去,葉青根本來不及阻止。
也幸好提前給她貼了張辟邪符,蘇婉并沒有被上身。
“薛年年,我是來幫你的,你不要做傻事。”葉青及時拉回了蘇婉。
“好呀。”燈突然亮了起來,薛年年在燈光中笑得分外溫柔,“你幫我把紅繩子去掉好不好?我真的好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