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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如昭氵包氵末離他太近了,謝寄凡甚至可以感受到她輕柔的呼吸。

在這麽多人面前,她為他立威,告訴所有人,自己是她的愛徒。

顏如昭向來做事情随心所欲,之前對他也有種種奇怪的限制,可此時此刻,謝寄凡知道,她的的确确在對自己好。

謝寄凡一時說不出話來,只是将目光放在顏如昭白玉似的面容上,移不開眼。

而顏如昭卻很快恢複了端莊的坐姿,她看了眼不遠處的妖皇燕蒼,對方看上去滿面平靜,一只手握着酒杯,自顧自斟酒。可手背上突起的青筋卻暴露了他的暴躁心态。

就在剛剛的幾秒內,她再次收到了燕蒼的傳音。

很簡短的一句:“我要和你談談。”

顏如昭收回目光,拍了拍謝寄凡的手背道:“你在這裏随意比試吧,挑點有競争力的對手。”

“我有事,先行一步。”

玉羅仙君的離席并沒有讓太多人吃驚,顏如昭本就是個不喜歡熱鬧的性子,在場的衆仙長早已對此見怪不怪。

但顏如昭前腳剛走,燕蒼卻很快也獨自離席,這就讓人不禁浮想聯翩起來了。

“聽說三千年前,妖皇與玉羅仙君比試過一次,二人纏鬥了七天七夜,最終才以妖皇敗走為結束。”

“啧啧,燕蒼就是自那之後,對玉羅仙君有所屬意了吧?”

“誰知道呢,他們那相愛相殺的戲碼在我們門派裏都編成話本了。”

“給我瞅瞅。”

“嘿,現在玉羅仙君出關,燕蒼不遠萬裏來到玉羅門,咱們不就能看現成的了?”

謝寄凡低着頭,站在一群玉羅門的弟子中,将這群人的話收入耳中。

他很快捕捉到了一個關鍵詞——相愛相殺。

是真的嗎?

謝寄凡不信。

他的師尊雖然看起來閑雲野鶴,可她的确是當今修真界最強之人,半步登仙,這樣的玉羅仙君,即使是妖皇恐怕也沒有資格和她比肩。

謝寄凡想,那妖皇燕蒼還在昨晚給仙君送了爐鼎,仙君明顯看起來很生氣。

這樣的卑劣之人,不配得到仙君的喜愛。

那,誰配得上呢?

謝寄凡在發現他竟然在考慮這樣無稽的問題時,心中仿佛被什麽刺了一下,猛地吓了自己一跳。

這也是他能想的嗎?

總歸,總歸不會是什麽凡夫俗子就對了。

他深吸一口氣,将大腦清空,提着劍就要上場。

身邊那些議論紛紛的人很快被場上的情況吸引了注意力,抛下剛剛的話題,為激烈的打鬥歡呼——

“那不是剛剛那個幹倒了妖皇弟子的少年嗎?”

“是他!竟有幸得到玉羅仙君親傳,真是幸運啊……”

打鬥時靈力被逼出,謝寄凡的五感都變得敏銳,這些話自然也輕易地傳到他耳中。

幾場比賽,十幾個回合下來,他都贏下了對手,無一敗績。

看着對方朝自己敬佩地行禮時,謝寄凡禮貌地回應,卻突然間覺得很茫然。他看着自己手心出冒出的淡青色靈力,以及手中握着的劍,清楚地知道,自己心中還在想着顏如昭。

上一場比試時,謝寄凡雖然沒能看清遠處她的神色,可他知道她是在那裏的。

但此刻,臺上的座位已經空了,沒有她的身影。

仙君去做什麽了?他突然這樣想。

是真的如那些人所說,和燕蒼私會去了麽?

謝寄凡不知道自己怎麽了,突然有些心亂如麻,只好草草地同各位仙長弟子們鞠躬,回到顏如昭的座位旁觀戰。

但那些原本能讓他熱血沸騰,仔細觀摩學習的戰鬥場面,忽然就變成了一些枯燥無味的影像,謝寄凡木着神情,試圖找到剛剛觀戰時的狀态,可卻總是忍不住回頭望向登仙殿的位置。

仿佛在期待着有人能從上面走下來,回到他身邊的座位來。

謝寄凡的手指攥着座椅的扶手,一時沒回過神。

“诶,你就是小謝師弟?”突然間,有人在他身後問道。

謝寄凡這才轉過頭,站起身要行禮。

“不用不用,你我應是同輩。”眼前的是個漂亮的小姑娘,發髻上戴着一串金鈴,她甜甜地笑道:“你就是阿昭姐姐的弟子?我是掌門的劍靈,停雲。”

“停雲師姐。”謝寄凡還是拱手尊稱了一聲。

“阿昭姐姐不在這兒嗎?”停雲也沒再計較,笑吟吟地說,“我還想找她玩呢,小謝師弟可知她去了哪兒?能不能幫我去找找阿昭姐姐?”

停雲一看就是被掌門萬分寵愛着養大的劍靈,如今化成人身也懵懂可愛,對玉羅仙君也只喚一聲“阿昭姐姐”。

“仙君……應該是往登仙殿的方向去了。”謝寄凡遲疑着答道,“我……”

停雲仍笑得很甜,歪頭問他:“不行麽?”

“……好。”謝寄凡最終說,“我這就去将師尊尋來。”

他再次拱手行禮,轉身便往山上的登仙殿去,仿佛為自己的行為找到了一個再正當不過的理由。

他握着劍的手有些出汗,心裏不停地想着,若是見到了顏如昭,便說、便說是停雲劍靈要見她,喚他來尋她的。

而非是……他的本意。

停雲見他走了,便也回到岑溪身邊。頭戴玉冠的掌門大人親自為她倒茶,摸了摸她的腦袋,“跑來跑去的,又去做什麽了?”

停雲抿了一口,是岑溪特意為她準備的清甜果茶,沒有她不喜歡的苦澀茶水氣息。她仰頭笑,眼睛亮亮的,“沒什麽,我看有人見山路險峻不敢上去,便推了那人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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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小停雲也超可愛!

衆人:妖皇和仙君相愛相殺,不遠千裏來相會!

小謝:真的嗎,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