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時，姚娜擡頭說道：“我平時對左倩是不好，這一點我承認，因為我看不慣她，所以也不想別人親近她，但是我對她的讨厭還沒有到殺人那種程度，我知道我現在有嫌疑，但我真不是兇手！”

看到姚娜一個勁在為自己辯解，反反複複就那麽幾句話，晏子钊沒有再繼續問下去，他讓人把姚娜送回了學校。

姚娜回到學校後手機一直響起來沒完，看一眼來電顯示上“師姐”兩個字，眉頭深鎖的她無奈的接了電話。

*****

“頭兒，屍檢報告出來了！”齊思遠拿着報告跑進來，“你看一下，左倩的死因是由于酒醉後嘔吐，嘔吐物堵塞氣管引起窒息死亡，而且，經過鑒定，左倩死前與多名男子發生過性關系……”

屍檢報告的結果似乎更加印證了姚娜先前的話，左倩行為不檢點，與很多異性有關系，“網約女”也許真的就是左倩，無風不起浪，就算是捕風捉影，也不可能憑空捏造。可現在他們并不知道左倩死前的性行為，是自願的還是受脅迫的，她在此之前都經歷的什麽……

這時，趙璇抱着一臺筆記本電腦走過來，“隊長，你讓我檢查姚娜的電腦，我已經找到了，她今天的确浏覽了網上的帖子，而且還在上面留過言，我查了她的賬號ID，找到她留言的內容，這些留言有點奇怪……我也看不懂她是什麽意思，你看一下。”趙璇說話的時候似乎有什麽顧慮，齊思遠蹲在晏子钊的身邊，一起浏覽那些網頁，心想着姚娜一定是在網上把左倩罵得狗血淋頭才對。

事實上，齊思遠只猜中了一半，姚娜是在罵人，但是罵的不是左倩，是那些暗嘲左倩是“網約女”的網友，這讓人感到太意外了。姚娜的眼中根本就容不下左倩，可是為什麽會幫着左倩說話？

“頭兒，這……”

“她今天還給左倩送了花。”

“嗯？”

“姚娜，我今天離開A大的時候，看到她在小樹林放了一支菊花。”

也許姚娜并沒有大家想象中那麽讨厭左倩，至少不管左倩死前怎樣，她死後願意幫她說話的确是姚娜。

趙璇問道：“隊長，我們現在該怎麽做？”

“學校那邊讓人繼續盯着姚娜，還有，再去調查一遍平時和左倩走得近的男生，包括教師。”

齊思遠與趙璇還沒有來得及回答，就聽見哐當一聲，劉長青有些狼狽的跑過來，氣喘籲籲的掐着腰，上氣不接下氣。

趙璇連聲抱怨，“大青，你是想吓死人啊，到底怎麽了？”

“你們快點看看A大的論壇……發布的最新帖子，有左倩的照片！”

晏子钊打開A大論壇的網頁，一個醒目的标題赫然映入眼簾，“【舉報】A大物理學院教獸不是人，常年騷擾女學生（有圖有真相）……”帖子裏面更是将涉及人的信息公然貼了出來。

“A大物理學院教授馬某，男，45歲……從去年六月份起，對女學生左某實施性騷擾，并且以學生學業成績與未來發展為要挾，逼迫左某與他多次發生性關系……下面是人渣馬騷擾左某的照片……”

6-7

空曠又安靜的假山後面，傳來一個尖細又憤怒的聲音。

“你還說不是你做的！這是什麽！你自己看看！”

“師姐，你聽我解釋，我沒有在警察面前提起馬教授——”

沒等姚娜說完，田冰婷就把那個醒目的标題甩在了姚娜面前，她語氣一點都不客氣，完全沒有了往日善解人意的師姐形象，怒發沖冠，就像一只發了瘋的母獅子，見到誰都咬一口。

“你自己看看，如果不是你，誰會寫這些東西，姚娜，我之前給你的警告，你是一點兒都沒有往心裏去是吧，我們如果都想順順利利畢業的話，就老老實實的聽他的話。”

姚娜把帖子裏的內容浏覽了一遍，內心除了震驚，更多的是疑惑，她問田冰婷，“這裏面的內容都是真的嗎？馬教授對左倩騷擾，而不是左倩勾引的馬教授？！”

“哼，這有什麽區別嗎？”田冰婷在乎的不是內容，而是結果，“如今大家都知道了這件事情，馬教授肯定不會放過我，他不放過我，我就拉你當墊背，姚娜，是你先背叛了我，你說過你不會把馬教授與左倩的關系說出去，是你食言了，別怪我。”

“我沒有食言，這件事情不是我做的，你們一個個為什麽都來質問我，明明我只是個局外人，為什麽都要來找我的麻煩！”姚娜內心瀕臨崩潰的情緒都被爆料的帖子觸發了，她上前一步盯着田冰婷說，“我就想問你，那裏面的內容是不是真的？”

田冰婷的眼神下意識回避姚娜，現在她也沒有什麽好隐瞞的了，“是又怎麽樣。”

“是又怎麽樣？”姚娜反口質問她，“那你為什麽要騙我？騙我是左倩……讓我對她産生誤解，為什麽？”

“姚娜，你這是什麽語氣，明明是你自己看到左倩與馬教授，認為左倩勾引馬教授，和我有什麽關系。”

“如果不是你，我怎麽會這樣認為，你明明知道左倩一直在忍受，還要騙我，你對左倩到底有沒有同情心？！”

田冰婷嗔笑，“同情心？哼，我對她同情，誰來同情我！我曾經的遭遇誰來同情我啊！好不容易熬到了大四，終于可以離開馬宏傑的掌控，他怎麽會這麽輕易的放手，如果不找左倩過去頂替，我畢業之後的工作就黃了，姚娜，是你你會怎麽做？”

姚娜這才意識到，在馬宏傑那裏，左倩不是第一個受害者，田冰婷也不是第一個，這個可怕的男人，他到底吞噬了多少年輕女孩子，這太恐怖了。

“你……”往事一幕幕在姚娜的腦中閃過，她下意識的遠離田冰婷，“我記得上個學期，是你，是你堅持讓左倩選擇馬宏傑當導師，你知道左倩沒有父母，又在打工，你說馬教授的項目多，每個月可以多拿一些補助，我當時還以為你真心幫她，沒想到你居然不安好心，把她推薦給馬宏傑……”現在想來姚娜當時應該阻止的，可是她又怎麽能知道馬宏傑是這樣惡心的人，田冰婷又這樣心懷不軌，陰謀，這一開始就是個陰謀。

姚娜怎麽也想不通，“你們為什麽不反抗？”

“反抗？一點用都沒有，掌握不了百分之百的證據，沒有人會相信我們的話，旁觀者會罵我們，罵我們不自愛，就算有人聽，也會被壓下去，一旦你要揭發他，他會變本加厲的報複你，可是我不能，因為我不能放棄學業，我不能放棄未來，你還記得那個被學校開除的師姐嗎，她根本沒有替考，也沒有組織作弊，更沒有所謂的剽竊馬宏傑的研究成果，可是，這就是她反抗的結果……”

姚娜聽着她的話不停的搖頭，不，不應該是這個樣子，她們應該要反抗，應該要揭發這個人獸的真面目……

*****

“隊長，經過身份确認，帖子裏的馬某就是A大物理學院的教授馬宏傑，兼職學院副院長，屬于特聘的高層次人才，今年45歲，從一年前他作為左倩的導師開始和左倩有接觸，至于網上那些流傳的照片，信息科的已經鑒定過了，是真的，而且信息科已經鎖定了散布消息的人，這個人就是左倩的輔導員，李波。”

李波這個人怎麽聽起來有點耳熟，晏子钊閉上眼睛回憶，好像早上有人提到過這個名字，對，姚娜說過是李波老師告訴她論文名額被換的事情，沒想到李波居然知道這麽多內幕，選在這個時間把事情曝光，不知道他是不是因為左倩死有所觸動。

“隊長，大青已經去找李波了，至于馬宏傑，帖子曝光之後他就沒有來過學校，手機也處于關機狀态，大齊剛剛去了馬宏傑家，他的妻子已經提起了離婚訴訟，表示馬宏傑已經兩天沒有回家了，他妻子也不知道他去了什麽地方……”

“如果你是馬宏傑，你現在會做什麽？”晏子钊打量趙璇。

趙璇想了一下說道：“如果我是他，無外乎兩種可能，首先我不想失去現在的一切，包括工作，所以肯定去求人幫忙，或者去找洩露消息的人報仇……隊長，你的意思是，他很有可能會去找李波？！”

“你告訴劉長青，找到李波後可以引出馬宏傑。”

“是。”趙璇拿着文件夾剛要出辦公室的門，卻迎面差點撞上一個半頭白發的老人，那個老人一臉憤怒，直接跑進晏子钊的辦公室，“晏隊長！那個畜生在哪裏？！”

趙璇來不及阻止，晏子钊已經起身了，“楊主任，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