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貼着一張白色面膜，一見到姚娜回來就忍不住調侃她，“你不會這麽想不開吧。”

姚娜搖頭，“我有什麽想不開的？你怎麽回來這麽早？”

“聚會又沒什麽好玩的，一個帥哥都沒有，還不如早點回來睡覺。我們都以為你因為論文落選想不開呢。娜娜，我還不知道你啊，肯定是因為論文的事情去跑步了，你又不是第一次因為左倩去跑步，我們都替你抱不平，憑什麽某些人随便寫寫就能選中，你修改了那麽多遍，每天都是到圖書館關門才回來，你的刻苦我們都是眼見為實！”

聽她這麽說，姚娜雙手環胸審視着文青竺，“你當真這麽覺得？”

“哎，你還不相信我啊？”文青竺有些氣憤，“我們可都是站在你這邊的。”

姚娜有些喪氣的搖頭，“我這麽努力有什麽用，到頭來還不是被左倩搶走了，你們要是真心替我抱不平，這個月就別和左倩說一句話，去勾引老師，她也太下賤了！”

文青竺連忙攔住姚娜，“你可小聲點兒吧，別被人聽見了。我知道你讨厭左倩，可是這種話不要亂說啊，怎麽，你親眼看見她勾引老師啊？”

姚娜望着文青竺一副探究到底的樣子，她若有所思，眼睛裏閃爍着不同尋常的光芒，可是卻沒有繼續剛才的話題，反問道：“既然你這麽讨厭左倩，為什麽平時還做出一副對她好的樣子，連老鄉會都拉着她一起去？”

一聽這話，文青竺笑了，“要不說你只會學習，左倩再怎麽說都是一個宿舍的，擡頭不見低頭見，我哪兒和你這麽天不怕地不怕的，明着和她撕破臉啊，而且那個老鄉會也不是我非要拉着她一起去，還不是因為警校那個男生，要不你以為左倩為什麽去啊。”

“虛僞！”姚娜也看不上文青竺那副假清高的模樣，誰不知道上次聯誼會上，文青竺與左倩同時看上了那個警校的男生，暗地裏争風吃醋，想到這兒姚娜轉身打開衣櫥，準備去陽臺沖個澡。

文青竺名為姚娜着想，可是說出來的話沒有一句是讓能姚娜消火，反而火上澆油，“娜娜，你別不在意，左倩城府太深了，要不是她整天在老師面前嘻嘻哈哈，那些榮譽都是你——”

姚娜捂着耳朵，“行了，別說了，趕緊讓左倩去死吧，統統去死！我要去洗澡了！”

洗去汗水之後一身清爽，姚娜從陽臺出來，天空中落下一個響雷，下棋了瓢潑大雨，她爬上了床。文青竺看到舍友鎖門，她說道：“左倩還沒回來呢。”

姚娜舉起手機對假裝關心左倩的文青竺說：“都12點了，你覺得她還能回來嗎，肯定是去哪兒鬼混了，不用管她，關燈睡覺吧。”

話音剛落，宿舍裏變得漆黑，文青竺摸着黑爬上了床，她翻身看了一眼空空的下床。往常不回宿舍左倩都會在群裏說一聲，今天的确有些怪。文青竺糾結的臉龐被閃電的光芒照亮，她在被窩裏拿着手機，點開了左倩的微信頭像，在輸入框裏打了兩個字，“在嗎”，然後有飛快的删除了。

好歹文青竺也是舍長，為了表現她好人緣又大度的性格，表面功夫還是要做一下，可是，左倩真的一點都不把她放在眼裏，不回來也不說一聲，她操什麽心，睡覺。

淩晨四點鐘的時候，天灰蒙蒙的，昨夜的暴雨已經變成了蒙蒙細雨，一切還處于黎明的平靜之中，這樣陰沉又清爽的天氣實在适合睡覺。

姚娜沉浸在睡夢中，卻覺得有人不停的晃動她的身子，被搖的難受，她昏昏沉沉的醒過來，語氣裏帶着一絲不滿，“怎麽了？”

“娜娜，你快醒醒，警察來了！”

“什，什麽……”

文青竺的聲音有些發抖，“警察來了，他們說左……左倩死了……”

姚娜急忙從床上坐了起來，瞬間清醒了大半，宿舍裏的人都已經醒了，門口的确站着兩個穿制服的女警，左倩死了？

這怎麽可能？！

6-2

“死者，左倩，女，21歲，A大物理學院大三學生，成績優異，剛剛獲得了國家獎學金，勤工儉學優秀學生代表……”

齊思遠站在警戒線裏，在筆記本上唰唰的寫着，連頭也沒擡，“幸好趙璇受到處分停職休息，這案子看得我都有點揪心。”

“簡直就是畜生！”劉長青五分鐘內已經是第九次感慨了，齊思遠發現雖然趙璇沒來，倒是劉長青被趙璇“附體”了。

“學校發生這樣的事情還想欲蓋彌彰，真不知道死者的家長要是知道了該多傷心。”

“她沒有父母，”劉長青搖搖頭，“正是因為這樣，學校才會草草處置。”

聽這話，齊思遠連忙翻看左倩的檔案記錄，“還真的，她是福利院的孩子，大青，你認識左倩？不然怎麽對她的身世這麽清楚？”

“我跟死者沒有關系。”

“那你怎麽知道？”

“是隊長告訴我的，他說——”

“我說左倩是福利院的孩子，還告訴你們三點半必須到現場，你們兩個人雙雙遲到，齊思遠你更過分，遲到二十分鐘，等這邊結束，你回去把上周我桌子上的卷宗送到檔案室！”

齊思遠嗚呼一聲，生無可戀的看着晏子钊，淩晨三點把人叫起來加班他也沒抱怨，可誰不知道檔案室的老張老眼昏花，每次都愛找年輕的苦力去整理卷宗，能避開就絕對不會硬往上撞，上次他就被抓去整理了前十年的案子，這次不會是二十年的吧。

劉長青笑着看了一眼齊思遠，還是頭兒有辦法，“頭兒，我們剛剛沒看見你啊。”

“我去找學校老師了解情況了。”晏子钊手裏拿着厚厚一疊關于左倩入學後的資料，劉長青伸手接過來，一一查看。

晏子钊朝案發現場走過去，那是一片高聳的綠化帶，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被人修理過了，瘋狂生長的冬青高過了人頭，連晏子钊一米八八的大高個也要踮起腳才能勉強看到裏面的情況，如果不是特意走進來，在外面很難發現裏面的動靜。

左倩的屍體就是在這裏發現的，她膚色呈現紫色，特別是烏紫的嘴唇，渾身赤裸，一絲不挂，衣物上有明顯的撕扯痕跡，不過現在還不能判斷這些痕跡是她自己的還是別人留下的，因為淩晨的一場大雨已經沖刷了大半的痕跡，現場遭到了破壞。除此之外，是否被性侵，還要等待鑒定科更詳細的調查結果。而在左倩的口部以及周圍的地面上有嘔吐後的殘留物，爬上了蒼蠅，她口部的分泌物也被取樣調查了。

“頭兒，”齊思遠跟過去，“初步判斷左倩是昨晚喝醉後來到了這裏，但奇怪的是，學校東門監控留下了她昨天下午五點離開時的畫面，但是昨晚校門口的監控并沒有拍到她返校時的畫面，學生宿舍的監控大青也确認了，她沒有回去，法醫給的初步死亡時間大概是在昨晚10點到11點之間。”

“A大有三個大門，一個都沒有拍到？”

“都沒有拍到。”齊思遠接着說，“還有一點，就是左倩的死因，除了腹部與四肢出現不同程度的淤青，并沒有明顯的他殺痕跡，但是按照現場來看，她也不是自殺，所以……”

“我知道了。”

這就奇怪了，有出無回，卻離奇的死在了校園裏，晏子钊覺得從報案到現場都透着說不出的古怪。報案的不是學校，而是福利院的楊主任。學校擔心左倩的死對學校産生負面影響而選擇回避的方式的确讓人覺得心寒，如果不是晏子钊及時趕到，屍體差點就被校方移走了。

想到這兒晏子钊問道：“最後見過左倩的人是誰？”

“是左倩的舍友，人都已經醒了，還沒來得及問。”

晏子钊望了一眼即将跳出地平面的太陽，說道：“走吧。”

*****

“昨天網上九點半到十一點半之間，你在什麽地方做什麽？”

姚娜望着眼前這個不茍言笑，語氣可怖的警官，心裏不停的打着鼓，她偷偷瞅了晏子钊一眼，說道：“我，我沒幹什麽，從自習室回來，然後就回宿舍了，我回宿舍的時候也就是十點半。”

“我聽你的舍友說，”晏子钊看了一下之前幾個人的筆錄，“你昨天下午四點多的時候在宿舍見過左倩，你們兩個還發生了口角，之後你就詛咒左倩去死。”

姚娜一聽這話，更緊張了，這是把她當成殺人兇手了，連忙站起來解釋：“你們不會以為是我殺了左倩吧！”姚娜睜大眼睛瞪着晏子钊和旁邊的齊思遠與劉長青，可是他們望着她一句話都沒有說，也沒有表情，他們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