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孫樂舒被秦依凡吓出了陰影，秦孫兩家婚事告吹。女兒受了委屈，自家還被人當成了笑話，孫家明面上什麽都沒說，私下卻大手一揮南下，截了秦家好幾個志在必得的項目。
錢賺少了，家務事沒人管了，自己還挨了一頓揍成了別人的笑柄，秦志忠越想越窩火，把氣撒到了楊若歆身上。
“都怪你貪心，非要換兒媳婦，搞出這麽事。”
蘇念念雖然出身一般，但管家能力，人品都不錯，潔身自好，脾氣也好，平時說她兩句她也是笑眯眯地應下，從不和長輩起争執。就讓秦依凡将就着娶了她，太太平平過日子該多好。
“你這女人，離了婚也來折騰我家。”秦志忠咬牙切齒地在手機裏罵。
楊若歆也火了：“沒擔當的臭男人，依凡和孫樂舒的事你也同意了的，怎麽全怪在我頭上？”
……
豐信金融對蘇家的鉗制陡然放松，先前的合作夥伴也不急匆匆地追債了。但資金窟窿太大，蘇昌裕想了很多辦法還債，先前掙的兩千萬全填了進去。別墅賣了，他帶着蘇念念蘇想想租住回了強身武館的舊址，車也賣了，可還有五百多萬的債務還不上，利息一天天往上滾。
晚上，蘇昌裕坐在客廳裏發呆，剛才他接到了楊若歆的電話：“蘇師傅，我給念念找了一門好婚事，資料發給你了。明天下午兩點江幹區民政局，讓念念去和他領證，我立刻把五百萬彩禮轉到你賬上。”
惱羞成怒會演變成了恨意，楊若歆恨透了蘇念念，又不敢做得太過分刺激秦依凡。
所以……
她只是給蘇念念介紹對象而已，又沒逼婚，要是蘇念念另嫁，秦依凡也怪不着她。
蘇念念穿着睡衣，睡眼惺忪地從卧室裏走出來：“爸，你在搞哪樣？”
蘇昌裕招了招手：“念念，過來。”
蘇念念走過去蹲在他腳邊，仰頭看着他：“爸，沒有過不去的坎。”
“念念，怎麽有人這麽壞呢？楊若歆讓你……”
“她剛才也給我打電話了，讓我嫁人。”她兩手一攤，左右移動着脖子，“本姑娘當然不會嫁喽。”
蘇昌裕擡起胳膊抹了一把眼淚：“好，不理她，這點債爸爸頂得住。”
“爸，其實不用你頂，剛才我和秦依凡商量了，他爸媽應該不會再有後續動作，剩下債我和他一并還了吧。”
“你們還？”蘇昌裕吃驚地睜大了眼睛，“你和他有聯系？”
蘇念念點點頭：“一直有聯系啊。”
動手的是秦志忠和楊若歆兩只千年老狐貍，秦依凡怎麽放心讓蘇家父女獨自面對。
雖然表面上他假裝和蘇念念斷了聯系，可現代通訊這麽發達，楊若歆又不能把他關起來，找機會弄部手機偷偷打個電話的事兒。
“你們還有錢？”蘇昌裕問。
蘇念念點點頭：“啊，對啊，我們有錢。”
秦志忠和楊若歆千防萬防，封凍結了秦依凡所有明面上的賬戶，卻不知道秦依凡還有個小金庫。
小金庫裏存的是秦依凡和蘇念念兩人的私房錢，平時蘇念念拿秦依凡的錢投資理財，得到的收益她沒怎麽花，全存了進去。裏面錢不多，也就四百多萬，再賣了秦依凡送她的镯子，夠還債了。
果然，勤儉節約是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
秦依凡這孩子真不錯，有擔當有辦法，出事也能和自己女兒一起扛，可惜攤上了這麽一對爸媽。蘇昌裕嘆了口氣：“錢能還上是好事，但小秦的爸媽做人太崴了。”
“嗯，太崴了。”蘇念念點點頭。
蘇昌裕勸道：“念念，你和小秦的事還是算了吧，嫁人也要看人家的。”
“嗯，我考慮一下。”蘇念念又點點頭。
把欠款結清，蘇念念剛走出銀行大廳，楊若歆的電話就打了過來：“蘇念念，你敢賣我家的镯子？我要告你。”
蘇念念不卑不亢地笑：“阿姨，镯子是秦依凡贈給我的，他是成年人，當天我們還錄了視頻為證。這樣，你讓他起訴我吧。”
起訴個屁，買家還是秦依凡自己找的呢。
“蘇念念，你還花我兒子給你的錢，你的骨氣呢？哼，窮人家的女兒就是這麽不要臉。”
蘇念念耐心地解釋，“阿姨，那是我和秦依凡的聯名賬戶，裏面裝着的也是我的錢，不信你自己去查。”
“蘇念念，算你狠。不過阿姨這人犟得狠，阿姨從來不喜歡別人忤逆自己。我給你選的結婚對象你必須嫁，不然我讓你找不到工作，我讓你爸連武館都開不成。”
旁邊的蘇昌裕一把搶過電話，沖電話裏的楊若歆吼道：“你這個婆娘厲害得狠呢，過來嘛，老子錘不死你。”
挂斷電話，父女倆相視一笑，碰了一下拳。
把債還清，代工廠加工的運動服運動鞋等物品陸續到貨，在強身武館的練功室裏堆成了小山。為了清貨，蘇念念租了輛皮卡車，在每天放學後趕回家，和蘇昌裕蘇想想一起拉起貨就往高新開發區開。
到地方擺上兩排簡易的架子，把鞋放上，把運動服挂上，再把小喇叭一擺播放她自己錄的廣告詞：正宗莆田運動鞋運動褲，三年穿不壞，廠家直銷，歡迎來挑，歡迎來選。
不一會兒皮卡車就被周遭的建築工人和大學生團團圍住，生意還不錯。
秦依凡在鄰居那問到父女倆去向趕過去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父女倆人熱火朝天招呼客人的場面。
許久不見，蘇念念依舊精神抖擻，臉上洋溢着燦爛的笑容，眼睛清澈發亮。
秦依凡鼻子一酸，幾步并作一步沖過去：“念念。”
他聲音發顫。
蘇昌裕一邊給人算賬一邊照看扭着屁股滿地亂爬的小兒子蘇想想，沒功夫理他。
蘇念念也忙壞了，她朝秦依凡笑了一下：“回來了。”随後她斂住笑，“秦依凡給這位大哥找一雙四十三碼的鞋，在你腳邊。”
秦依凡回過神，彎腰拿起腳邊的盒子：“哦，這雙嗎？這雙是四十二碼的……”
……
因為小攤的生意實在太好，秦依凡也被迫幫起了忙。招呼客人，給客人挑貨，收賬，他忙得滿頭大汗，連精心打理的發型都亂了。
深夜收攤後蘇念念買了幾盒茄汁拌川給幾人當晚飯。蘇昌裕不想和秦依凡說話，帶着蘇想想回車上吃。秦依凡和蘇念念一起蹲在馬路邊吃。
“這次回來多久啊？”蘇念念問。
“兩個周，”秦依凡呼嚕呼嚕地吃着面：“蘇念念，咱們去把結婚證領了吧。”
他說的很自然，就好像只是叫蘇念念和他一起去吃頓飯那麽簡單。
要是在以前蘇念念肯定就答應了，可發生了這麽多事，嫁進秦家也許真不是個好選擇。
蘇念念笑笑：“等等吧。”
自己的家人作了那麽多妖，蘇念念拒婚是人之常情，秦依凡停了一下筷子，輕聲道：“好……”
兩人繼續埋頭吃面。
忽然秦依凡又開口道：“今晚我們回公寓那邊？”
公寓那邊，孤男寡女，探索人類的本能……
啊，下道了。
蘇念念呼吸一緊，扭頭看着他。
瑩黃的路燈下，秦依凡埋頭認真地吃着面，拿筷子的手修長，骨節分明，媽呀，真的巨好看。
糾結了片刻，到底還是沸騰的青春沖動占了上風，蘇念念打定了主意：“好，我跟我爸說一聲。”
她跑到車邊，嬉皮笑臉地和蘇昌裕說：“爸，今晚我和秦依凡回公寓住。”
蘇昌裕眼一瞪：“我讓你和他分手你和他出去住？”
蘇念念沒臉沒皮，理直氣壯：“今晚先住，以後再說分手的事。”
“念念，你是不是被他的甜言蜜語蒙蔽了？”蘇昌裕苦口婆心勸。
“不是甜言蜜語的事，”蘇念念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臉，“他太帥了。”
蘇昌裕哭笑不得，他怎麽才發現自己女兒有點渣呢？輕咳一聲，他找話緩解尴尬：“那臭小子能有多帥？你你你矜持點啊。”
“帥得讓我合不攏腿……”扔下這麽一句話，厚臉皮的蘇念念轉身跑到秦依凡身邊，兩人手拉手地打了輛車走掉了。
教女無方啊，女兒被自己慣壞了，蘇昌裕心碎一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