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手村任務從天氣預報開始◎

它拖着比自己身體大無數倍的兩份合同,看起來還有些喜感,鐘瑤沒忍住彎了彎嘴角,笑出了聲。

翻開合同一看,最引人注目的莫過于其中一條:“乙方每根據甲方的預言完成一件事,所得到的報酬兩人三七分賬,乙方分七成,甲方分三成。”

有生之年,居然能看到一本合同上面甲方比乙方吃虧。

鐘瑤指着“報酬”兩個字,疑惑:“報酬指的是什麽?我完成你的預言,你能拿到報酬?”

說到這,她眸子不禁危險的眯起,如果是這樣,也就是代表之前三次,她都在被白嫖!

抖抖有點心虛地找着借口:【之前那是對你的測試,現在測試通過了才有工資。什麽事情不都得有個實習期嘛。】

“那現在怎麽就這麽好心給我七成了?難不成你還有什麽陰謀?”鐘瑤狐疑地打量着它,奈何它小小的一只,臉上不管做什麽表情都萌萌的,其他的是一點都看不出來。

抖抖臉上的笑容一滞,當然是因為這合同是司凝清拟定的,她怎麽可能給它鑽空子的機會啊!

說是三七分就是三七分,一點都轉圜的餘地都沒有。

它打落牙齒和血吞,若無其事地說:【道上就是這個規矩,你快簽了吧,虧不了你的。】

它越催鐘瑤越是要搞明白,她雖然呆,不代表她好騙:“那你總得跟我解釋清楚報酬是怎麽計算的?每次預言的報酬都一樣,還是有其他的衡量标準?”

要是不把總數弄明白,別說七成了,就算她拿十成都還有可能虧。

抖抖撓了撓頭,這個問題它是真不知道。

【我也不太清楚自己每次預言的事情價值幾何。一般情況下,我預言到的都是一些悲慘的事情,如果能成功阻止它發生,我就能得到一定的功德,我會把其中七成分給你。】

鐘瑤似懂非懂地點頭:“所以,酬勞,也就是功德,它是個變量?每次都可能不同?”

抖抖:【對。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我克扣,簽了這份合同之後,每次得到的功德會自動分成兩份,一份給你,一份給我,而不是由我來給你。】

鐘瑤的問題卻越來越多:“發功德的人是誰?是按次發放還是按月發放?又通過怎樣的方式發放?功德具體是什麽樣子的?你怎麽能保證那個發放功德的人也承認這份合同呢?”

抖抖聽得頭都暈了:“不知道,不清楚,別問我!我也只是個打工人!”

要問就問你的好姐妹司凝清去!

要不是被司凝清威脅了不能暴露她的身份,它真想把這個麻煩扔給司凝清。

別人有了這種好事都恨不得感恩戴德,哪裏像她這樣磨磨唧唧,跟十萬個為什麽似的。

鐘瑤同情地看了它一眼,頓時有了同為社畜的共鳴,她沒忍住伸手戳了它一下,直接把人怼倒到地上:“看在同為社畜的份上,我就把合同簽了。”

抖抖摔了個結實的屁股蹲,又聽到她這話:???

“你說誰是畜?老子天下第一的預言精,你竟敢說我是畜?”

鐘瑤無語撇嘴:“還說自己與時俱進呢,就這?”

她大筆一揮,在合同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豪氣地把合同往抖抖的方向一推,有些猶豫的看着手中的筆:“你該怎麽簽名?”

它整個身子還沒半支水筆高呢。

抖抖注意到她眸中的調侃嘲笑,翻了個白眼沒理她,小小的手指在紙面上輕輕掃過,留下了自己的名字。

鐘瑤驚奇地拿起簽完的合同:“原來,你真的叫抖抖啊!”

抖抖腳一崴,摔到在地上,還是臉着地的姿勢,聲音悶悶地傳來:“閉嘴!”

“哈哈哈哈!”

翌日,鐘瑤睡了個自然醒,才惬意地從床上下來,也不知道是不是睡夠了的原因,昨日聽說油罐車爆炸後一直萦繞在心頭的陰霾陡然散去,她的心情也沒來由的舒暢了不少。

還有最後一門課程沒有考試,本着一日之計在于晨的想法,她定了個鬧鐘,專心複習了兩個小時,才拿出手機想要放松一下。

抖抖發來消息:【快打開娛音,我帶你過新手村任務。】

鐘瑤想到昨夜夢裏她們簽訂的合同,一時間還有些驚奇,耐着性子按照抖抖說的一步一步操作。

【你先注冊一個新的娛音賬號,把一些無傷大雅的預言通過這個賬號發布出來。如果有人通過看到你的視頻,從而規避預言中可能會發生的事情,那也算是你完成了任務,能夠得到功德。】

鐘瑤挑眉:“足不出戶就有功德,還有這種好事?”

【沒那麽簡單,現在網上的信息魚龍混雜,你要讓大家相信你說得是對的,前期要投入很多。】抖抖盡心盡力地跟她解釋着,畢竟現在它能拿到多少功德,完全和鐘瑤綁定在一起。

“不過既然是預言的話,能夠讓我這樣随意規避嗎?”

常說天命難違,順應天意,如果真的可以這樣随意更改,那還能叫預言嗎?

【天數很複雜,它并不是一成不變的,反而時時刻刻都在變化。就像是一枝樹幹上能長出分支一樣,每個人的身上也都有不計其數的分支,他人生的每一次選擇都可能指引着他走向其他的分支,造就不一樣的未來。我們只是預測到了其中一根分支,并将其改變,但還是成千上萬的其他分支存在。】

【他或許會因為我們的預言,避免了這根分支的結局,但同時又會走向其他分支,或者再由此衍生出更多不一樣的分支,這些都是無時無刻不在發生變化的東西。】

抖抖叨叨了半天,卻發現鐘瑤一臉懵,顯然是一句話都沒聽懂的狀态。

它無語扶額,要不是現在已經綁定了不能換人,它還真想退貨。

向來陰險狠厲的司凝清怎麽就挑了這麽個憨憨,要不是不敢對司凝清下手,它還真想算一下兩人到底是什麽關系。

以司凝清對她無微不至的态度,說不定這只蠢憨是司凝清流落在外的親閨女。

它暗戳戳地腹诽,見鐘瑤還是一知半解的樣子,嘆了口氣,補充道:【你就理解為人定勝天,天命無所謂注定,只要努力,沒什麽是改變不了的。】

鐘瑤大概明白了抖抖的意思,也就是說,天命本就是可以随意改變的。

她一直怔愣,是想到了影視劇中常言天機不可洩露,不可更改,每次一做出改變,就會有一個白胡子老頭吐着血遭殃。

原來都是騙人的。

她撇了撇嘴,手指輕點,在昵稱那一欄随意打出“少司命”三字,很快完成了注冊:“然後呢,你是不是該去預言了?”

抖抖沒有再回應,她耐心等了一會兒,就見手機自動彈出來一條視頻,只見視頻中的街道上一秒還被烈陽炙烤着,下一秒就烏雲蔽日,下起了瓢潑大雨,行人幾乎是是在瞬間被淋成了落湯雞。

【咱們先從最簡單的、也是最容易吸引人們注意的天氣預報開始。】抖抖又飄了出來:【三個小時後,川市長鳴街将會迎來特大暴雨。】

鐘瑤看着視頻,不禁咋舌,前一秒還晴空萬裏,那烏雲如同憑空出現一般,突然就壓了下來,連點雷電的提示都沒有,就下起了傾盆大雨,這樣的氣象還真是令人措不及防。

“可天氣預報氣象局不都預測了嗎?我們發這個還有用?”

【氣象局是從宏觀上預測,還具有一定的誤差。而我的預言更加細微,更不會出現誤差。】

鐘瑤點點頭,本想直接保存,再通過“少司命”的賬號發布出來,沒想到直接顯示“無法保存”。

【這并不是真正的視頻,而是我把自己的預言以這種形式轉碼到你的手機上,只有你一個人能看到,別人是看不到的。】抖抖有些悶得慌,從手機裏爬了出來,坐在書桌上翹着二郎腿。

鐘瑤一臉複雜地看着某只小人兒,它剛才爬出來的樣子,很難不讓人想到咒怨。

她被迫放棄了偷懶直接轉發視頻這條路,摳着手指點開“發布”,從自己的相冊中找了一張下雨的照片,配上文案之後直接發布了出去。

抖抖蹦跶過來一看,發現她的文案幾乎就是它剛剛說過的原話:“三個小時後,川市長鳴街将會迎來特大暴雨,大家出門請記得帶傘。”

它不由得嘴角抽了抽:【就你這樣的視頻,發出去能有十個播放量就不錯了。我去幫你引流,你有空去學學怎麽做自媒體。】

話落它又鑽回了手機,登時消失地無影無蹤。

鐘瑤臉色難看,這傻孩子,前身真的是咒怨吧?或許還有一部分貞子的血脈?

她盯着手機,越看越不順眼,伸手抹了抹那片被它爬過的地方,又拿酒精濕巾擦了擦,心裏那股不适才緩緩消了下去。

陳湘頂着雞窩頭從床上坐起來,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看向獨自坐在書桌前的鐘瑤,問道:“寝室怎麽就你一個人?司凝清呢?”

鐘瑤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吓了一跳,猛地一轉身看向仍舊一臉困倦、連眼睛都睜不開的陳湘,意識到她是在抖抖回了手機之後才醒過來的,這才松了一口氣。

她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我發微信問問。”

陳湘看了眼手機,都快12點了,她邊打哈欠邊扒着樓梯下來:“那你等我收拾一下,咱們去吃飯吧。”

“行。”鐘瑤突然想到什麽,問道:“阿湘,我記得你好像有個表弟是新傳學院的,在某站上還有好幾萬粉絲呢,是吧?”

陳湘埋頭在衣櫃中翻找着衣服:“是啊,怎麽了?”

鐘瑤彎唇一笑,眸底滑過一絲狡黠:“我可能需要找他幫點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