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凝眼看君如竹和裴景鴻出現,心知自己已經暴露,面上的神色逐漸鎮定下來。
她冷笑一聲:“你們早就對我有所懷疑?”
君如竹輕嘆了口氣:“枉費商寄柳自作聰明,在靈草堂白白演了一出戲,只是戲演得過了火候,痕跡太重。”
白凝正是之前來此偷魔核,卻被瑤光所傷的黑衣人,方才在靈草堂,也是她和商寄柳百般撺掇皇甫易雁與瑤光為難。
邵卿卿發現端倪後,商寄柳為了保住白凝,這才主動跳出來挾持了她,只可惜過猶不及,越是如此,反倒惹來君如竹和裴景鴻的懷疑。
今夜藥宗混亂,二人推測,若方才受傷的人并非商寄柳,那此人定會趁機再探法陣,取走魔核,是以才在此守株待兔…
白凝年少時便追随裴家,後來裴家家破人亡,只她和裴景鴻二人逃出,裴景鴻命她來藥宗,既是暗中守護玉靈芝,亦是希望白凝能有一處庇護的地方。
然而,便是裴景鴻也未料到,白凝竟早已背叛了他。
他心平氣和,神色淡然:“你入裴府時,身家清白幹淨,後來我家遭難,你對我不離不棄,我很好奇,你在藥宗到底遇到了什麽?”
白凝看着裴景鴻,面上露出一絲複雜神色,她輕聲嘆息道:“你們殺了我吧,我什麽也不會說的。”
沒想到白凝這般強硬,就連邵卿卿都免不了露出一絲疑惑。
前些日子初見白凝,邵卿卿便覺得她的名字有點耳熟,只是一時之間想不起來,此時見她這般,邵卿卿免不得仔細回憶了一番,而後真叫她耳中靈光一閃,想起了一些。
白凝不就是書裏寫的那個把玉靈芝送給李儉的炮灰女配嗎?
按着原書中的情節,當初裴景鴻殺到藥宗,君如竹設計将他攔住,掩護瑤光和李儉逃走。
他們離開時,順手還帶走了幾個藥宗弟子,其中便有白凝,之後沒多久,白凝便取出玉靈芝,送給了李儉療傷。
書裏并沒有寫白凝與裴景鴻的關系,只說她是受藥宗宗主所托,誓死保護玉靈芝的。
後來又因李儉有恩于她,她便心甘情願獻出玉靈芝,還為了李儉被追殺的魔修淩遲、碎屍萬段,眉頭都不皺一下。
當初邵卿卿還感嘆過,這個人物的人設好神經病啊。
此時,君如竹已上前一步,他掌心之中,一把小刀泛着寒光,那刀看起來小巧非常,可卻出自煉器世族萬仞山,上面還封印着一個破壞魔修筋脈的法陣。
君如竹的刀飛出去,白凝狼狽躲開,卻還是被劃在肩膀上。
此時,君如竹已然毫不掩飾自己眼中的戾氣,他冷聲道:“可惜我與你沒什麽交情,你若當真說不出有價值的消息,那我只能這樣慢慢折磨你了。”
白凝疼的渾身發抖,她本就受了傷,方才與邵卿卿的打鬥更是消耗體力,如今受這般酷刑,已然毫無還手之力,只能趴在地上痛苦的哀叫□□。
“這樣折磨她也沒什麽用,要不然我來試試?”許久,邵卿卿才開口道。
君如竹平素裏瞧着謙謙君子的模樣,此時卻十分冷淡,也許是對魔修骨子裏的恨意,讓他顯得殺氣騰騰。
“這種魔修,我每年殺掉的沒有過百,也有幾十,問不出什麽來,也不過能用些洩憤罷了。”
邵卿卿搖搖頭,也不答君如竹的話,只慢慢走到白凝面前,蹲了下來。
她看向白凝狼狽的眼,對方惡狠狠地盯着她,并不準備領情的樣子。
“你這個人忠誠,但有時候卻過了頭,只能算是愚忠。”邵卿卿慢慢道,“你自覺自己講義氣,別人給你一點恩惠,便要湧泉相報,無論恩人要你做什麽,你不問是非,便去做,我說的可對?”
白凝喘息着,額頭沁出的冷汗沿着眼角滑落。
“你放什麽屁呢!”
邵卿卿笑了笑,也不惱,而是慢慢繼續道:“你忠于裴家,為了裴景鴻以身涉嫌,來到藥宗,追查玉靈芝下落。初來乍到,只怕不會那麽順利,有沒有誰幫你?”
白凝神色一頓,邵卿卿想,自己大約是猜中了。
“所以,是誰安排你來藏寶閣做看守的?還将玉靈芝托付給你的?”邵卿卿聲音緩緩道,“是皇甫仁嗎?”
下一刻,白凝驟然暴起,邵卿卿早有防備,舉起魑魅擋下白凝的攻擊。
然而白凝的目标根本不在邵卿卿身上,邵卿卿讓開空擋的一剎那,白凝騰空而起,朝魔核飛撲過去。
君如竹飛刀出手,刺入她的大腿。
白凝慘叫一聲,摔在地上,鮮血滴落在陣法中,被魔核迅速吸收。此時,她距離魔核,已然只有半丈遠。
裴景鴻神色一變,喊道:“不好,她想用魔核裏的魔氣!”
然而這話到底是晚了半分,白凝伸出手,狠狠抓向那魔核。
剎那間,魔核驟然亮起,魔氣迅速充滿白凝全身。
她發出一聲尖叫,她的靈脈迅速被魔氣占領,渾身上下的肌膚如同皲裂了一般。
白凝也是轉了先修靈脈,後轉魔修,之前靠着這魔核的威力修為已有元嬰後期,方才這一巴掌拍在魔核上,她的修為迅速提升到化神。
只是她靈脈未拓,強行提升等級,很容易爆體而亡。
君如竹刀子玩的溜,但修為其實并不好,聽到皇甫仁的名字,更是心亂如麻。
“唐心兒,你什麽意思?為何會說到我師父,他受魔氣入侵之苦閉關多時,又怎會是布下這個法陣的人。”君如竹怒斥道。
當然是因為原書裏的情節就是皇甫仁把玉靈芝給了白凝啊。
這倆明顯有關系!
邵卿卿心裏想着,可哪裏來得及跟君如竹編瞎話解釋。
她氣道:“別問了,先打怪啊!”
說着,邵卿卿手拿魑魅迎了上去。
藥宗後山的山洞雖然結識,卻扛不住兩個化神修為的人打架。
邵卿卿一心要把白凝引出山洞,可白凝卻仿佛鐵了心守在這裏。
魑魅紅光閃閃爍爍,與法陣中的魔核交相輝映。
裴景鴻看了一會兒戰局,眉頭卻越皺越緊。
此時,山洞外已隐約傳來陣陣風聲,天邊亦是烏雲密布,閃電将烏雲切開,猙獰的如同一道傷疤。
“白凝強行提升實力,只怕要度天劫。”裴景鴻冷聲對君如竹說道,“必須把她帶出去,否則山洞會塌掉。”
君如竹面色蒼白,身形單薄,幾乎要搖搖欲墜。
“我師父……
裴景鴻打斷了君如竹的話:“天雷若是落下,必定會刺激魔核,到那時候若魔核自爆,那畫法陣的人可就白忙活一場。把白凝引出去,是誰在操控這一切,自然有人知道。”
而此時,邵卿卿和白凝的戰鬥仍在繼續。
白凝瞧着其貌不揚,只是個普通的弟子,可誰成想,她實戰經驗豐富的很。
若單論招數,邵卿卿根本不是白凝的對手,她只好一邊打架,一邊刺激白凝的軟肋。
“你喜歡皇甫仁?你們是情人?”邵卿卿擋下白凝的利爪。
此時的白凝已經徹底沒了之前的清秀白皙,兩只偌大的手臂通體烏黑,猶如猩猩,長長的指甲漸漸變成金屬。
她眼中猩紅,嘴巴裏還長出了獠牙,喉嚨裏一聲聲都是野獸般的嘶吼。
邵卿卿驚悚地看了她一眼:“需要這麽生氣嗎?實在太醜了。”
裴景鴻在旁邊聽着,一時氣結:“別在那裏胡說,把人引出來。”
邵卿卿這才吐了吐舌頭,應了一聲,又刺激白凝道:“一會兒皇甫仁聽到動靜一定會趕過來,我們的人埋伏在外面,等他一來,就地截殺。”
這話白凝顯然聽懂了,她暴怒不已,咆哮着朝邵卿卿沖了過來。
邵卿卿借機引着白凝離開山洞。
此時,整個藥宗的上空都被烏雲所籠罩。
第一道天雷落在邵卿卿腳邊,她動作一停頓,差點被白凝抓傷。
而後她回身一劍,紅光所到之處,岩石盡碎。
邵卿卿心中狂跳,只覺得手心出汗,自穿越以來,她習慣了扮豬吃老虎,這樣拿出看家本領,她還是第一次呢。
她深吸一口氣,剛準備迎上去,卻聽裴景鴻傳音入密道:“纏鬥即可,不必貪,一會兒自有打手過來,你那麽出力做什麽?”
還是那又欠揍又臭屁的口氣,但邵卿卿聽了,便覺得心頭一松,心裏有了底氣。
此時,裴景鴻和君如竹追出山洞,站在一旁,看着邵卿卿和白凝的戰況。
君如竹眉頭緊蹙,輕聲道:“白凝的天劫厲害,唐心兒一個人只怕受不住。”
裴景鴻卻道:“現下最可怕的可不是天劫。”
此時,不遠處,只見一排排光點自藥宗住處騰空而起,朝後山的方向飛來。
想來,是發現不對勁的南華宗和藥宗弟子聞訊趕來,壯丁來了,哪裏還用邵卿卿出力。
裴景鴻看向君如竹:“皇甫仁在何處閉關?”
君如竹氣道:“你也懷疑我師父?”
裴景鴻靜靜看着他,眼神間冷靜而克制:“你忘了你父親是怎麽死的?”
只這樣一個眼神,這樣一句話,君如竹已是潰不成軍。
“他在藥宗歷任宗主的埋骨之地,藥宗祠堂。”許久,君如竹才聲音顫抖地說道,他一邊說一邊側過臉去,朝祠堂的方向看過去。
此時,只見一股魔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祠堂的方向集結。
而後,朝白凝所在的地方湧了過來。
裴景鴻嘴角一勾:“這條大魚可算是釣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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