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真的思考了一下,覺得只有這個說法講的通。若說他因為上一輩的恩怨來找我尋仇,倒也是在情理之中,可我與時菱花素不相識,他又怎麽能夠算定我會牽扯其中?

我看了一眼曲南星,似乎他也在低頭沉思,至于他在想什麽我就不得而知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只覺得全身發冷,也不知是剛剛經歷了些事情還是站久了,感覺血液仿佛都要凝固了。

“先離開這,這間屋子不要在住了,陰氣太重,本來就不是什麽好地方。”曲南星說完,便自顧自的去查看時菱花閨蜜的屍體,妄圖從屍體上查出什麽蛛絲馬跡。

我看向時菱花,她似乎還沒有從閨蜜被惡靈殘害這個噩耗中走出來,整個人都處于愣怔的狀态。我嘆了口氣,走向前去拍了拍她的肩膀:“他說這房子不能再住了,你今天就先去我那住吧,咱們倆也好有個照應。”

仔細說起來,這些事從根本上還是因我而起,時菱花也是個無辜的受害者,我自然是要多照顧她,況且這件事多半還是沖着我來的。

似乎是聽到了我說的話,時菱花目光有些呆滞的看了看我,點點頭,才喃喃道:“她就這麽沒了明明早上還好好的呢”說完,便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我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只好拍了拍她的後背。倒是曲南星,聽到我和時菱花的對話,略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我沒搞懂他這是什麽意思,也沒多想,現在也不是糾結這些有的沒得的時候,我只要知道曲南星是個好人,會幫我,就可以了。

等到時菱花哭完,平複了一下情緒,我們這才從公寓裏走了出來。一踏出門,就瞬間覺得一陣陰涼,似乎自從進入公寓之後,我的身上就沒暖和過。

随便攔了一輛出租車,晚上本來就很難打到車,但是今天我們運氣還算不錯,沒過多久就有了一輛車。車上前座坐着一個女人,不過也沒什麽關系,後座足夠坐三個人。

我們三個上了車,我們都異常的安靜,我也沒了隐身逃車費的興致,一路上氣氛異常的沉重。

實話說我心裏還是有些慌亂的,我不知道今後還會遇到什麽,顯而易見的是惡魔的複仇不會停止,而我必須做出有力的反擊。

沉思之餘,我用餘光掃了一眼車的前排,這一看不要緊,我似乎發現了一個大問題。只覺得前排坐着的那個女人十分的奇怪。

只見那人一身暗紅色的大衣,頭發很長,似乎有意的遮住臉,臉色有些白,不是正常人的那種白。

我就覺得很奇怪,但我又說不明白到底奇怪在哪裏。我擡頭看曲南星,似乎他比我更早的發現了這一點。見我望向他,便用眼神示意我做好準備。

我似乎是明白了這個車有問題,不禁打了個寒噤,又像出租車司機看去,只見那司機卻也是一動不動,身條似乎十分的僵硬,不像正常人。

哪有人是這樣的呢,除非,他們根本就不是人!

這個認知不禁讓我心裏一緊,雖然這幾個月來鬼我也見了不少,漂亮的,醜的,什麽樣的都有。但是這大晚上的,看到這種事情也是挺滲人的。

一路上我都處于警戒狀态,雖然知道有曲南星在出不了什麽亂子,但我還是沒由來的緊張。這時,時菱花似乎也察覺到了氣氛的異樣,有些不解的看了看我。

我沒說話,這種時候似乎就該安靜。我靈敏的察覺到危險正在逼近。時菱花看到我們兩個表情嚴肅,霎時間臉色吓得慘白。

這時,車忽然停了下來。輕飄飄的,沒什麽後坐力,似乎是飄在空中一般。那女人下了車。

我一時間竟有些不明白這是要幹什麽。左手握着的符文都快被我捏皺了,符文上面都是汗漬。

其實有時候,對面站着一個惡靈與你決一死戰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明知道事情不正常卻不知道之後會發生什麽,可怕的是未知。

我忍不住回頭看那個下車的女人,并沒有看清正臉,就在我要收回目光時,那女人忽然回過頭咧嘴沖我一笑,露出血紅的沒有牙齒的嘴,臉上慘白慘白,沒有一絲人氣,眼睛确實血紅的,看上去十分猙獰。我狠狠的抖了一下,那一瞬間仿佛心間被什麽東西刺中了一般疼痛。

不多時,車子輕飄飄的停到了我家樓下。我和曲南星對視了一眼,便下了車。時菱花因為受到了過度的驚吓,連站都站不穩了,我只好過去扶着她。

一邊上樓,我一邊思索道,那兩個東西是什麽?目的何在?跟了我們一路卻什麽都不做,難道是就為了吓唬我不成?

我們三人一路沉默着上了樓,誰都不想說話。我是不知道說什麽,時菱花則是驚吓過度,曲南星,自從下車之後便一直沉思着,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到了我家,我先把時菱花安頓好,這才看向曲南星。

“你要有大麻煩了。”曲南星皺了皺眉,說道。

“嗯,似乎所有人都是奔着我來的。”我對于曲南星的話不甚贊同,同時也在思索怎麽開口讓他幫自己,況且自己與他也算是有些交情,他也不至于見死不救。

曲南星坐在沙發上,低頭思索的樣子很帥,雖然我知道現在不是犯花癡的時候,不過我還是有些怦然心動,似乎身上也沒那麽冷了。

“我只知道你是純陰之體,本身就招鬼,但是也不至于這麽多鬼都來找你啊,你的身上莫非有着常人所沒有的故事?”

我想了想,把我父母與魁鬼的恩怨全盤托出。曲南星聽完後,才說到:“這樣便說得通了。”

我十分不解他說的話,即便如此,這些事情也還有很多疑點,怎麽就說的通了呢。

曲南星似乎是知道我的疑問,繼續說道:“魁鬼只知道你是純陰之體,卻沒有見過你,而實踐純陰之體的女子本就稀少,這座城市的更是風毛菱角。”曲南星喝了一口茶水繼續說道:“恰巧時菱花就是純陰之體,所以才會被魁鬼的黨羽找到。這也就是為什麽時菱花的閨蜜死了而時菱花卻沒有事的原因。而之前失蹤的少女也是純陰之體,不過被帶到魁鬼哪裏時被認出了不是你,所以也難逃一死。如果不是今天我們誤打誤撞的撞破了這個局,那些鬼厲遲早也會找到你頭上。”

我聽完他的一大串解釋,覺得确實是很合理的推斷,總之這一切都是與我和我的身世有關,如果不是我,就不會死這麽多人。再往前推,如果當時母親沒有懷着我,或許一切都會不一樣,他們兩個人不會死,魁鬼也不會有機會出來胡作非為。

曲南星似乎是看出了我的失落,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不是你的錯,既然天命如此,既來之則安之。”

我有些感動,背負着如此沉重的東西使我有些喘不過氣來,好在還有一個人可以拍拍我的肩膀安慰我,讓我有勇氣面對以後的磨難。

曲南星看了看牆上的挂鐘,快到十二點了,起身和我道別。

“時間不早了,你也早點睡,出了什麽問題的話就給我打電話。”說着,拿過我的手機,把他的電話號碼輸入到了我的手機裏,順手撥了過去。

我點了點頭,這一天發生了太多事,或許我們都累了,該休息了。

我簡單的洗漱了一下,便上床挨着時菱花躺下了。或許是困過了頭,或許是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我的腦子有些混亂,竟然睡不着。想着想着,我就想到了曲南星。他是不是也睡不着呢,還是睡着了正做着夢呢。如果做夢的話希望是好夢,千萬不要是噩夢。

正想着,我的手機屏幕竟然亮了,是一個很陌生的號碼。我想到曲南星走之前用我的手機給他的手機撥了號碼,不禁有點小雀躍,難道是他打來的電話。

想到這,我還是又等了秒鐘才接的,雖然我平時大大咧咧的,畢竟也是個女孩子,自然是要矜持一些。

我接了電話,還沒等說話便涼了半邊身子。

只聽電話那頭傳來一陣凄涼的女聲:“哈哈哈哈桀桀桀桀桀桀”緊接着一陣嘈雜的響聲。

我還算鎮定,畢竟我也算是一個鬼師。

我問道:“你是誰?”

電話那頭的東西并沒有回答,反而又是一陣怪笑:“你看窗外啊桀桀桀桀”

我轉頭向窗外看去,發現今天在出租車上的那個女鬼正倒挂在窗戶上,滿臉戲谑的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