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降谷零貼貼
酆都
我:“… …”
糟糕!說漏嘴了!!
我牙疼的皺着臉,為自己的失言咋舌,恨不得将時間倒帶回一分鐘之前。
可惜說出去的話,就和潑出去的水一樣,覆水難收。
現在我只希望降谷零盡快把這件事忘掉,無計可施之下,我選擇裝傻。
降谷零等了半天,也沒見我回答他,便主動開口詢問,“你剛剛說的酆都,是什麽?”
因為腦袋靠着我的肩膀,所以他說話的聲音聽起來悶悶的。
我心虛的直冒冷汗,不知道應該如何向他解釋關于酆都的一切。
有口難言的滋味——
如果我和降谷零說了實話,先不提部長大人會怎麽罰我,說不定會延長我的實習期,不給我轉正,更可怕的是有可能取消我預支的助理名額。
如果我和降谷零說了謊話,我一定做不到滴水不漏,降谷零必定會發現,我不敢想象他如果知道我對他撒謊,會有什麽樣的反應。
權衡再三,我選擇繼續裝傻,假裝自己沒有聽到他的問話。
“舍舍?”降谷零這次開始覺得奇怪了,他最近幾年變得越發敏感、多疑,我将這種性情大變稱作【職業病】。
降谷零微微擡起頭,側臉偏向我這邊,他的視線下意識掃過我的面孔,瞳孔一縮,目光微沉,表情開始變得疑惑不解。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心知這個狡猾的家夥,應該已經憑借自己多年來生死一線的搏命經驗,得出了我在隐瞞一些事情的結論。
降谷零目前只是覺得疑惑,不确定我為什麽會因為這種閑聊的小事,隐瞞他。
明知道他很困惑,但這已經是我能夠對他做的最大的坦白,不想他繼續追問酆都的事情,不想他對我的信任産生隔閡… …
這麽一算,自嘲,我想要的還真是多啊… …
“舍舍?”降谷零湊到我耳邊輕聲說話。
“… 啊?”我反應遲鈍的應了一聲,心虛的左顧而言他,一點兒想要騙過他的意思都沒有。
當然,我也根本騙不過就是了,“就是,你不要傷心就好了。嗯!”我點點頭,說道。
降谷零盯着我的反應,心下更是覺得詫異,酆都嗎?
這個詞聽起來似乎是一個地名,或是一座城市?但在他對華夏有限的認知裏,他不記得華夏地圖上出現過這個名字。
所以,舍舍為什麽會對這個名字,這麽在意?
而她提到這個詞的語境,似乎是指人死之後要去的地方?
如果只是簡單的,類似于黃泉路上… …這種大衆意義的安慰辭,舍舍為什麽要心虛呢?
降谷零:“… …”
降谷零高速運轉的大腦,告訴他,這不合理。
最一開始,他雖然習慣性的抓住關鍵詞進行信息收集,但那也只是條件反射下的反問。
他并非真的想要知道什麽,或者說他只是以為舍舍口誤或是随口一說。
降谷零知道柳舍很喜歡這種都市怪談、神鬼妖魔、怪力亂神的雜文。
但她後續的反應,很奇怪。
心虛、驚慌失措… …這些情緒交替出現在柳舍的臉上,太顯眼了。
降谷零想:站在這裏的即使不是情報人員出身的他,換成任何一個普通人,也都能看出來。
其實如果我知道降谷零是這麽想的,一定會對他看不起我僞裝能力的想法,怒發沖冠!
我好歹也是幫助諸伏景光一起欺騙過琴酒的人,怎麽可以把我想的這麽一無是處?我只是不忍心欺騙他… …
可惜的是,這些我統統都不知道,我還在為降谷零終于不再追問,松了一口氣。
降谷零已經在計劃搞清楚酆都背後代表着什麽,是什麽原因讓她對這個詞,如此的諱莫如深。
沒錯,降谷零打算自己去查,盡管他知道從柳舍這裏套話,是最直接、最高效的做法,但他不會這麽做。
柳舍對他不設防,她那麽信任他,哪怕在這個詞上有隐瞞,但也隐瞞的光明正大。
他不會将那套信手拈來的審訊技巧用在柳舍身上,他不舍得。
“都這麽晚了啊~”我捂臉驚呼,語氣浮誇,自己聽着都覺得假兮兮的,尴尬的腳趾扣地。
強撐着立即躲回房間的沖動,拍了拍降谷零的脊背,語氣裏帶着幾分哀求道,“早點兒休息吧,零?”
降谷零頭抵在我的肩膀處,半天沒說話,在我被他的沉默搞得越發心神不寧的時候。
“… …好吧~”降谷零終于出聲,我知道他今天是打算放過我,不會再追問關于酆都的事情。
我忍不住放松了身體,降谷零察覺到後輕聲笑了,然後我就感覺到肩頭一輕,他的腦袋離開了我的肩膀。
降谷零坐直身體,目光戲谑的盯着我,我被他看的渾身不自在,又不甘心一味退讓,讓自己處于弱勢,便只能外強中幹的和他大眼瞪小眼。
他擡起雙手拖住我的腮幫子,晃了晃,嘆息一聲說道,“困了,睡覺啦~”
“哦,好。”我如蒙大赦,趕緊扒拉開他的兩只手掌,将自己可憐的腦袋從他黑漆漆的大手裏解脫出來,跳起來腳不沾地的逃回卧室。
降谷零看着柳舍的背影,直到她甩上房門躲進卧室。
他坐在沙發上,保持着這個姿勢,一直到聽不見卧室裏的動靜,降谷零這才嘆了口氣,這已經是他今天第N次嘆息。
走回自己的卧室,降谷零掏出筆記本,第一次沒有立刻處理公安的事務。
他沉默了許久,十指在鍵盤上飛舞,網頁上飛快略過的文字,分明是和酆都相關的信息。
出于直覺,他沒有聯系風見裕也,選擇親自查證。
事實上,但凡和柳舍有關的事情,他都會親自處理,不願意他人經手。
當初hiro暴露,他也是經過一番深思熟慮、費心籌謀,才勉為其難的讓諸伏景光出現在柳舍的面前。
這其中有多少是為了幼馴染,有多少是為了試探柳舍對他的心意,又有多少是不願就此漸行漸遠的私心,只有他自己知道。
“… …有點兒生氣呢。”降谷零将全部資料加密存檔,擡手擋住自己灰暗、無機質的冷酷眼神,“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對我隐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