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子弋比較興奮,這是他第一次随軍外出。

大軍齊發,車馬如龍,何等壯觀的景象。在王翦将軍率領下,秦都鹹陽的5萬精銳軍隊開拔,奔赴前線。

而嬴子弋駕乘着的巨型豪華的馬車,就這樣很起眼的坐落在在這浩浩蕩蕩的隊伍之中。嬴子弋在軍隊中是很特殊的存在,并有任何的職位,所以也就不用負責具體的事物,這在等級森嚴的軍隊之中是很尴尬的。然而位于秦公子之尊,諸将又不得不對其擺出應有的态度。秦王當初下令就是讓嬴子弋在軍隊之中熟悉軍務。秦法嚴明,即使對方只是一個六歲小兒,也容不得王翦等一幹将領不認真對待。

所以總結下來,嬴子弋是個打醬油的,卻是一個有地位的打醬油的。

嬴子弋很安然的呆在了自己鋪着細絨毯子的大馬車裏,吃着從西域傳來的嫣紅的葡萄,十分享受的樣子。

蓋聶在外騎馬護衛,曉夢則在馬車之中,看着有些懶散的嬴子弋,問道:“你就不擔心麽?”

“什麽?”

“大兵起,勝負難測。若是兵敗,你的身份特殊,首當其沖,将是各國諸侯,諸子百家争相争奪的目标。”

“就因為一個虛無缥缈的占蔔,所以你們都把我當成了唐僧肉。”

“唐僧是誰?”

嬴子弋下意識的話語,全然沒有意識到如今根本沒有和尚這個職業,更不用說唐僧了。

“一個禿子。”嬴子弋尴尬的說道。

“哦!”曉夢并沒有糾纏,說道:“你知道蒼龍七宿麽?”

“那個傳說可以掌握天下的力量?”嬴子弋說道,卻是嘲笑的意味居多。

“你不相信?”

“如果真的有這種力量的話,周天子又何以失國?天下又何以紛争數百年?”對于這種武俠小說中的常見騙局,嬴子弋是嗤之以鼻的。

“我看,正因為有着蒼龍七宿的存在,所以才使本來紛亂的天下更加喧嚣。”

曉夢一愣,忽有所思,随即又搖了搖頭,“蒼龍七宿的确是存在着的,但其背後的秘密卻是無人得知,因為掌握着蒼龍七宿七國王室的人從來也沒有聚齊過。但我要說的并不是這個。”

“恩?”嬴子弋擡起了頭,看着曉夢認真的模樣,完全不似一個少女,有些驚嘆這小蘿莉的腦袋裏究竟裝着什麽?他順手拿起了一顆葡萄,遞了過去。

曉夢經過這麽天嬴子弋的喂食,已經有些習慣他的舉動,所以一口接下他手中的葡萄,堯堯咽了下去,又接着說道:“星夜流火,映紅了大半個天下。即使是我宗或者是陰陽家中最善于占蔔的耆老也無法斷定,這究竟意味着什麽?天下紛争了數百年,已經到了該一統的時刻。天下諸國中,我宗看好的則是秦國,你的父王是一個很有魄力的人,天下應該能在他的手裏得到一統,所以我宗順勢而為,從來沒有做過與此違背的舉動。而陰陽家則做的更為激進,舉宗投向秦國,擺在了關東諸國的對面。”

嬴子弋又拿起了一顆葡萄,塞進了曉夢的嘴裏,問道:“所以呢?”

曉夢咬着葡萄,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說道:“但這只是其一。根據我宗占蔔而得到的星象啓示,秦統一天下之後,紛争卻将更加激烈,亂世并沒有結束。但是自從那夜流火過後,星象卻變了,變得十分模糊。這意味着,你或許是那個可以改變天下的人。”

我去,哥哥的江湖地位什麽時候已經到了這個高度,居然能夠和蒼龍七宿擺在同一位置。想想真是有些小激動呢?

“你相信麽?”嬴子弋笑道。

“原來我不相信。”

嬴子弋又塞了兩顆葡萄進曉夢的嘴裏,“現在呢?”

“現在我還是不相信!”傲嬌曉夢別過了頭,只聽得她有些含糊的說道。

秦國這次出兵燕國,雖然震驚天下,然而嬴子弋不知道的是,更讓人矚目的則是,則是他的存在。

陰陽家。

在那浩瀚如星辰神秘莫測的殿室之中,東皇太一正站立在其盡頭,隐藏在黑色面具中的雙眼正看着前方的那身材婀娜的女人,月神。

“你終究還是差了一步。”東皇太一的聲音似乎有些惋惜。

“呵,呵,呵!”一步一步的走來,月神已經耗盡了所有的力氣。她此刻半彎着身體,輕紗下的白皙臉龐已經布滿了細汗,微微喘着氣,舒散着心中怨氣。

“只有很少的人能站立在你現在的位置,即使還有着一步的差距。”

“可是,我還是失敗了,比起我的姐姐。”月神不甘的說道。

“是的,你不是焱妃,所以你失敗了。可也因為你不是焱妃,所以你才能站在如今的位置。”

東皇太一的話月神并不理解,東皇太一的也沒有接着解釋的打算。

“你下去吧!嬴子弋已經離開了鹹陽,正在前往燕國的路程中。這次,你去一趟吧!”

“是的,東皇閣下!”

……

農家,神農堂。

千人千面,朱家接着此時這份神農令。臉上的面譜一會變藍,一會兒變紅,一會兒又變成了紫色,可見其心情劇情争鬥之中。

朱家來回走動,而他對面的一個中年男人卻不慌不忙的飲酒。這個男人樣貌堂堂,如今傾側着身子,拿起酒壺,倒灌似的把酒倒進了嘴裏。看着慌忙中的朱家,眉角微斜,頗有些玩世不恭的不羁。

“我說劉邦老弟,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心情在這裏喝閑酒。俠魁發下神農秘令,農家六堂,生擒秦王十四子嬴子弋。”

“不就是神農令麽?朱家老兄何必這麽慌忙。”

“這怎麽能叫我不慌張,俠魁他是不是糊塗了,居然公然去惹嬴政。”

“昌平君!”劉邦一笑,說了一個名字,卻沒有再往下說下去。

事實上,在朱家到這個名字時,已經停止了來回走動。他細細思索,臉上面譜也變換的不再那麽劇烈了。

“你是說,這都是為了公子扶蘇。”

“沒錯。據我手下的眼線交待,農家其餘五堂都已經動了起來。”

“那麽我們該怎麽辦?”

“出工不出力。”

“好計策,據聞這次,勝七都已經出動了。我們作壁上觀,好好的看一堂大戲。哈哈哈!”

……

聚散流沙。

衛莊駐着鯊齒劍,坐在大石之上。一頭白色長發飄逸,鷹隼般犀利的眼睛盯着眼前隐于黑暗中的神秘少年,墨麒麟。

“秦王十四子嬴子弋已經随大軍出發,前往燕地。已經探得,墨家,農家都有調動人馬的跡象,準備前往燕地。其餘諸子百家,各國勢力,怕也不會自甘寂寞。”

“呦!這個嬴子弋到底是什麽來頭,居然能夠攪動半個江湖的人馬,引得天下紛亂。”此時的赤練姐姐已經不再是那個韓國的紅蓮公主。在江湖中混了數年,已經褪去了少女的青澀與純真,有了女人的純熟與妩媚。說話也變得露骨起來。

“有趣!”白鳳輕功無雙,腳尖點在了一旁樹枝上,身形靈動。他在流沙之中,本是擔任着偵查的任務,所以常常在高處。此時聽聞不遠處的談話,也不覺得的說了一句。

“他是異數!”衛莊渾厚低沉的聲音說道。

“異數?”赤練姐姐疑惑道。

“沒錯,那是一個可能改變天下的異數!”

“莊,那我們要不要去燕地。”

“我相信命運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只有弱者,才會去祈求那渺不可測的天意。”

“另外,此次出行中,蓋聶擔任嬴子弋的護衛。”這時,墨麒麟補充道。

“蓋聶,你還是老樣子麽!”衛莊單手握緊了鯊齒,站了起來。“我們去燕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