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rick or Treat 20
彼得說，寫不出來的題在卷子上寫一個“解”字也會得到兩分安慰分，桃麗就在所有題下都寫了“解”字。
這樣算來，起碼能得到二十分的安慰分呢！
老師看到這張卷子有一點兒想笑，可畢竟為人師表不能笑出來，只能板着一張臉，也難怪這個學生一直讓他看卷子，的确看到卷子就能證明她的清白。
黛安在看到卷子的那一刻也震驚了，桃麗居然沒有答題，她手中的那一張紙團就成了一團廢紙。
怎麽這件事也能被桃麗·韋恩給躲過去？
黛安把紙團攥在手裏，牙咬得緊緊的。
老師重新收好了試卷，正欲離開，卻被桃麗給攔住。
“韋恩同學，你還有什麽事嗎？”
“有的，我想知道這張寫滿了答案的紙團究竟是誰的？”
即使已經證明了她的清白，可是這件事也不能不了了之。
黛安的臉上出現了一瞬間的慌亂，但她裝作揉眼睛，馬上将自己的慌亂掩飾過去。
“在你的桌子底下撿到的。”黛安依舊嘴硬，不肯松口。
“可顯然，我沒有作弊。”
黛安的腦筋轉得極快，她想到了一個說辭：“別人寫給你，你沒有撿到。”
“說得很有道理，”桃麗表示贊同，“但這也屬于作弊，應該嚴肅處理，老師，您說對不對？”
“一點兒都沒錯，”老師回答桃麗，然後面對着全班同學，揚聲道，“誰寫了一份答案，最好老實來我辦公室承認，否則的話，我們查監控核實後懲罰就會翻倍了。”
桃麗一直在觀察黛安的反應，黛安聽到老師的話，視線一直都停留在桌子端頭的粉筆盒上。
她特意轉換了筆跡，監控器也拍不到她把紙團丢在桃麗的椅子下再假裝拾起，所以應該查不到她身上。
黛安擡起頭，對上桃麗的雙眼，頓時感覺到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不用那麽麻煩了，”桃麗說，“我們直接查紙團上有幾個人的指紋就好。”
老師愣了一下。
查指紋明明比查監控錄像更麻煩，況且學校裏哪裏有檢查指紋的設備，又不是拍特工片。
老師告訴桃麗：“韋恩同學，學校沒有檢查指紋的設備。”
“請老師把這個紙團交給我，我知道哪裏可以檢測指紋，另外，”桃麗跑到座位上，從本子上撕下來一張紙，“麻煩老師和迪恩同學在這張紙上摁一下手指印。”
這真像拍電影一樣，老師的戲癮上身，十分莊重地在白紙上摁了一下手指印，在摁下之前，眼睛環顧全班：“還有最後承認的機會，錯過可就後果自負了。”
黛安的眼神閃爍。
到底要不要坦誠這一切都是她做的？
黛安的心裏有一個左右搖晃的天平，可是在天平尚未穩定，老師看沒有一個人承認，心裏頭的火氣一下子就蹿出來了，他已經給了很多次機會，那個學生還是沒有承認，應該要受到懲罰，于是便摁下了手印。
桃麗把紙遞到了黛安的面前：“請迪恩同學也摁一下手指印。”
紙條上分明什麽都顯示不出來，黛安卻像看到了一張嘴在沖着她獰笑，她深呼吸一口氣：“要我的手指印幹嘛？”
“哦，這你就不明白了吧。如果要檢測指紋的話，需要手指印做比對，我們兩個接觸過這個紙團，所以需要我們兩個的手指印做比對。”老師十分耐心地給黛安做講解，這種好萊塢大片裏的手段，他最了解不過了。
“只是一個測驗，不需要搞得這麽大張旗鼓吧。”
桃麗看來是死咬着她不放了，所以黛安将目光投向了老師。
桃麗将紙直接擺在了黛安面前，道：“當然需要了，這看上去只是一場測驗，可實際上關乎一個人的誠信和擔當。”
“韋恩同學說得很對。”
老師站出來拍板，印手指印已經成了板上釘釘的事，黛安望着紙，伸出小指頭，卻遲遲沒有摁下去，手指離紙隔了一段微小的距離。
她心裏的天平更劇烈地搖晃，在經過極快的搖擺以後，終于有了偏向。
“是我做的。”黛安小聲道。
“你說什麽？”
黛安深呼吸一口，閉上了眼睛，聲音大了些：“是我做的。”
桃麗：“什麽是你做的？”
“紙團上的答案是我寫的，我故意把它扔到她的位置下面又撿起來舉報她作弊。”黛安說着說着，臉漲得通紅。
老師兩道又黑又粗的眉毛擰了起來，他對這樣的行為感到不可思議，這簡直是賊喊捉賊，他問：“你為什麽要這樣做？”
黛安沉默着，她知道此刻不說話就是最好的選擇。
老師的臉沉了下來，他的食指指關節敲了敲桌面：“你跟我來一趟辦公室。”
老師帶走了所有的考試試卷，也帶走了黛安，黛安在離開教室之前回瞪了桃麗一眼，這場鬧劇終于畫上了句號。
不過短短十分鐘，事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桃麗無意中暼到講臺下，很多雙眼睛在看着她，突然覺得這不比打斯坦星的外星人輕松多少。
彼得沖她笑了一下，桃麗舒了一口氣，走下講臺，回到座位上。
“彼得，”桃麗望着走過來的彼得，說，“我要挂科了。”
雖然早就有了挂科的準備，當真正要接受挂科的事實時，桃麗心裏還是冒出了一些小難過。
從接受訓練起，她一直都是全A的成績，上過天下過海，去過阿斯加德，也游過亞特蘭蒂斯，卻在這間小學校裏翻了船，拿到有生以來最低的成績。
桃麗的眼睛水汪汪的，臉上寫着“挫敗”兩個詞，彼得看她，覺得特別像一只委屈巴巴的貓咪。
又有一片羽毛撓了一下他的心，他的眉眼帶笑：“沒關系，我來幫你補習。”
克裏斯汀一直冷眼看着，不論是黛安從桃麗的桌子底下拿出一個作弊的紙團，還是黛安被老師帶走，她都一眼不發。
在局勢沒有完全明朗之前，她要做的是不染纖塵，桃麗受到懲罰固然是好，可沒有十足的把握，也不能讓自己蹚渾水。
她不知道黛安具體會受到什麽樣的懲罰，但是記過是免不了的，一旦個人材料上出現了記過的标志，跟頂尖學府也就無緣了。
黛安自己也清楚這個後果，她跟着老師回了辦公室，淚眼汪汪。
老師的臉依然沉着，他雖然素日裏是一個和藹的人，可是絕不會姑息這次的事情，看到一個女孩子止不住地流眼淚，也沒有心軟。
“你知道你的行為叫什麽嗎？”老師板着臉，語氣嚴厲。
黛安沒有說話，只是低着頭哭。
“叫做污蔑，叫做诽謗。”
“這件事情必須嚴肅處理，把你的家長喊過來，我會給你記過。”
黛安擡起頭：“不要啊，老師，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以後都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了，請您不要喊我的家長，也不要給我記過。”
“不行，我得和你的家長聊一聊你的教育問題，而且必須記過，這次事态很嚴重。”
“我願意做一整個學年的衛生志願服務，真的，我還願意留堂，求求您了老師，不要給我記過，也不要喊家長。”
黛安慌張急了，她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和那個素日裏被她瞧不起的嘉莉一樣正雙手搓着衣角。
“你出去吧，我會讓教學秘書聯系你的家長。”
“老師……”
老師态度堅決，他的話如同一根尖銳的針紮在了黛安這個充氣的人形玩偶身上，放掉了她所有的氣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