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rick or Treat 16

下午的兩節課桃麗和嘉莉都沒有去上，兩個人在天臺上聊了很久，嘉莉也告訴桃麗她為什麽會摔倒在樓梯口，周圍還散落着打開的衛生巾。

這一段日子是嘉莉的生理期，這本來是極其平常的事情，可是上個月上完體育課，一群女生在浴室淋浴，嘉莉的生理期來了，她看到自己身上流了那麽多血，以為自己快要死了，于是驚恐地向周圍人求助，可是大家見了她這個模樣，非但沒有幫助她，反而将衛生棉扔在她的身上嘲笑她。

今天又是她的生理期，舊事重演了一次。

這個故事讓桃麗很詫異：“她們怎麽可以這樣？”

這實在是太過分了。

嘉莉搖了搖頭：“是我自己不知道生理期，是我自己鬧出來的笑話。”

嘉莉的聲音像蚊子哼哼一樣小，這是埋在她心裏的一塊疤，本來已經結成了痂，但她願意撕開，露出鮮血淋漓的一面給桃麗看：“我的母親告訴我，生理期是罪孽。”

“你的母親怎麽會這麽認為？”桃麗睜大了眼睛，“這只是正常的女性生理現象。”

嘉莉：“我現在知道了。”

“那就好。”

桃麗安撫好了嘉莉以後，就牽着她的手，一起回到教室裏，走在路上的時候，還會有同學向嘉莉投來嘲笑的目光，都被桃麗瞪了回去，嘉莉像一只小獸那樣縮在桃麗的身後，桃麗瘦弱的肩膀成為了她的盾牌。

桃麗和嘉莉出現在教室門口時，原本喧鬧的教室突然之間變安靜了，她們兩個人理所當然吸引了全部目光。

克裏斯汀姐妹幫冷笑一聲，彼得正在跟內德聊天，察覺到周圍突然安靜以後，回過身便看到了門口的桃麗，他早就猜到桃麗逃課去找嘉莉了。

彼得看到桃麗緊抿着雙唇，她在壓抑着怒火。

班長走過來通知她們：“懷特同學、韋恩同學，安妮小姐讓你們去一趟她的辦公室。”

桃麗和嘉莉兩節課沒有上，即使彼得好心地跟任課老師幫她們跟任課老師請了假，但克裏斯汀姐妹幫自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找她們麻煩的機會，她們直接将事情捅到了班主任安妮小姐那裏。

“待會就跟老師說是我逃課了，你去找我。”嘉莉站在班主任辦公室門口，小聲囑咐桃麗。

桃麗沒有應聲，敲了敲辦公室的門。

“請進。”

桃麗和嘉莉進去，安妮小姐素日溫和親切的臉板了起來，不能和顏悅色教育逃課的學生。

安妮小姐讓兩人坐下，語氣嚴肅：“有同學跟我反饋你們兩個人逃課了。”

嘉莉扣着自己的手指甲，道：“是我逃課了……”

“是的，我們逃課了。”桃麗的聲音蓋過了嘉莉。

她說的理直氣壯。

“為什麽逃課？”桃麗的态度使安妮小姐感到訝異，面前的兩個學生，嘉莉唯唯諾諾，桃麗一臉坦然，兩個人的态度截然不同。

“嘉莉受傷了，”桃麗道，“我們去處理了一下傷口。”她這倒也不算說謊。

經過桃麗這麽一提醒，安妮小姐的目光從兩人的神情轉移到了嘉莉的傷口上，她的神态和緩下來，問嘉莉：“傷口還疼嗎？”

桃麗搖了搖頭：“不疼了。”

安妮小姐不再追究兩個女孩逃課的事情，快到上第三節課的時間，便讓她們先回去上課。

嘉莉舒了一口氣，老師不追究她和桃麗簡直是糟糕的一天裏最好的事情，可對桃麗來說，這件事情還沒有那麽容易翻篇。

“嘉莉的傷口不是她自己不小心摔的，”桃麗望着安妮小姐，“是有人故意推了她。”

“桃麗……”

“是誰故意推了嘉莉？”

“口說無憑，您可以去查一下監控就會找到推嘉莉的人。”

桃麗和嘉莉踩着第三節課的上課鈴回到了教室，在走過克裏斯汀的位置上時，桃麗的目光和克裏斯汀的目光有了一個短暫的交鋒，兩人的視線中暗含刀光劍影。

克裏斯汀的心裏突然冒出一陣心慌，第三節課上的心不在焉，老師講了什麽也沒有仔細聽。

下課鈴響，老師剛一宣布下課，桃麗就站了起來，手裏捏着一個東西走到了克裏斯汀的位置上。

桃麗松開手，将手裏的東西亮在了克裏斯汀的桌面，是薇薇安上次“送”給她的木盒。

克裏斯汀的臉色變了：“你幹什麽？”

“送一個禮物給你咯。”

薇薇安“送”給桃麗的木盒裏裝了一只蜘蛛，是克裏斯汀讓愛慕她的男生弄來吓桃麗的，可沒想到桃麗根本不怕蜘蛛。

桃麗不怕，克裏斯汀怕。

“沒有把別人的禮物再送給另一個人的道理！”

“木盒只是用來裝禮物的，真正的禮物在木盒裏面。”

桃麗望着克裏斯汀，将她眼中的恐懼一覽無餘。

克裏斯汀再嚣張，也不過是一只紙老虎，她可見過比她強大一萬倍的怪物，克裏斯汀那些不入流的招數就像小孩子過家家一樣。

桃麗眼裏的輕蔑刺到了克裏斯汀，她猶豫着要不要接過桃麗手裏的木盒，突然間意識到掌控權落到了桃麗手上，幹脆一把推開：“我不收你的禮物！”

盒子被摔到地上，傳出“哐啷”的聲響，木盒裏空空如也，根本沒有所謂的“禮物”。

桃麗在耍她。

克裏斯汀瞪着桃麗，後者根本無畏她的威懾。

“你敢耍我？”克裏斯汀揚聲質問。

克裏斯汀的跟班姐妹花沒有湊上來，将舞臺完全留給了克裏斯汀和桃麗兩人，觀衆已經就位，如果有攝影機在的話，會發現這是一個相當好的畫面：一張桌子是一道分明的界限，克裏斯汀和桃麗的情緒都相當飽滿，兩人之間的氣氛稱得上劍跋扈張。

桃麗歪了歪頭：“耍你就耍你，你要怎麽樣？”

她原本只想在這個學校好好讀書，交一些朋友，可是克裏斯汀偏要招惹她，她才不是一塊放在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魚肉。

而且，這裏的風氣也時候該變一變了。

“我會讓你知道，你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桃麗盯着克裏斯汀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

克裏斯汀感覺到了一陣極強的壓迫感，甚至沒有察覺到自己的手心微微冒汗了。

“克裏斯汀，你來一趟我的辦公室。”安妮小姐出現在了教室門口，為這一出戲拉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