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靈大爺的家人在五年前用拆遷賠的錢買了房子,搬到了城裏。
荀期帶着何壤還有怨靈大爺摁響了門鈴。
原本何壤還有些忐忑,想着等會主人家開門的時候她該編什麽理由才能進門。可當她看到開門人的時候,她覺得理由已經有了。
鐘泠泠,同何壤還有荀期一個學校。學得是思密達的軟萌韓語,打的是漢子力max的拳擊。嬌弱蘿莉的長相,金剛芭比的身材。公舉似的名字,漢子般的嗓音。
“那個鐘泠泠同學,你好啊。”何壤率先出手,先聲奪人。
只是鐘泠泠在大概聽不到何壤說什麽了,她被荀期忽然出現在家門口給震驚到了。“荀期?”
荀期見到有人叫他名字,點點頭。“你認識我啊?”
聽到男神同她說話,鐘泠泠同學覺得自己應該是在做夢,或者是死去的爺爺賜她的願望。“當然認識啊,我還偷偷給你寫過情書呢。嘿嘿嘿。”
情書?何壤表示這不能忍,不過随即一想荀期的腦袋構造,何壤忽然心疼起鐘泠泠來。
“那個鐘泠泠同學,你忘了還有我。”何壤使勁揮了揮手,尋求存在感。
鐘泠泠這才注意到正大門口站着的何壤,看了眼,好像在哪見過,“你有點眼熟啊。”
嘿,前些日子還一起參加過比賽,這會不認識她了。“我叫何壤,商務英語六班的。那次“校園競技友誼賽”,你和我一組的。你不記得了?”
聽到何壤這個名字,鐘泠泠感覺有點耳熟,再聽到“校園競技友誼賽”後,她又仔細想了想,嘿!這不是六班的那個一拳超人嗎。
“我記起來了,你太厲害了,一拳把對方的牙打掉,那人那麽高的一個糙漢子,抵不過你一拳,我當時都看驚呆了。”
“原來你這麽暴力。哈哈哈,我其實早就看出來了。你家飯碗估計老碎吧?哈哈哈。”怨靈大爺仗着沒人能看得見它,從鼻煙壺裏鑽出了腦袋,使勁大笑。
這等糗事,何須再提,這一家子和她八字犯沖吧。何壤摸了摸鼻子,強行忍住了她的暴脾氣。
“那不是他先找事嗎,為了我大侖院的榮耀,我可不得給他點教訓看看。”
你哪是給人點教訓看看,我看你是想直接把人打到地上,聽他叫奶奶吧。鐘泠泠心裏默默吐槽。
“那個都是同學,不請我們進去坐坐,呃,請荀期進去坐坐?”何壤覺得還是正事要緊,兒女私情暫時都得放一邊。
聽到荀期,鐘泠泠果然腦子發熱了,忙道:“來來來,進來坐。”
何壤如願地進了門,而鼻煙壺裏的怨靈大爺更是興奮地從鼻煙壺裏鑽了出來,滿屋子轉。
“這就是我新家啊,真不錯真不錯。這是什麽,大彩電!大冰箱!大空調!我家那麽有錢了,哈哈哈哈!”
這些放在十年後都很正常好吧。何壤默默翻了個白眼。
而樂呵極了的怨靈大爺在看到案上相框裏的那張黑白色人相照片時,再也笑不起來了。
“這個人,是我?”
何壤看了看,那相片裏是個面露笑意的中年男子,應該是怨靈大爺年輕的時候照的。從輪廓裏依舊辨別地出和現在魂魄體的怨靈大爺一致。
“泠泠,家裏來客人了?”這時從廚房走出一中年女子,應是鐘泠泠的媽媽。
“媽,我同學。”
“同學啊,歡迎歡迎。泠泠,你先自己招待一下同學,我屋裏給你奶奶送點水果過去。老太太,吵着嚷着喊口渴,又不肯喝水。”說着,鐘泠泠的媽媽打開了一間房間的門,走了進去。
怨靈大爺見狀,随鐘泠泠的媽媽進了那房間。
屋裏是一個癱瘓卧床的老太太,雞皮鶴發,但精神很好,見鐘泠泠的媽媽送來水果,眼神一下子亮了起來。
怨靈大爺看着床上躺着的老太太,覺得很難受,想哭,可人都死了,怎麽哭。
随後怨靈大爺看着鐘奶奶吃完一盤子水果,同鐘媽媽道:“國鐘他爸的屍首能安心入土,也算了了我多年的心事了。
十年來,哪怕我已經知道他恐怕遭遇不測,也寧可安慰自己他是跟着廠裏頭的哪個野女人跑了。
這忽然知道他的死訊,心裏反而一塊石頭落地,心裏雖難過,可卻輕松不少。”
“媽……”鐘媽媽拉着鐘奶奶的手,連聲安慰。
房間外,荀期看着緊緊貼着他的鐘泠泠,有些為難地推開鐘泠泠喂過來的已經剝了皮的葡萄。
“謝謝,我不吃的。”
原本鐘泠泠見荀期推開她,還有些難受,可一聽荀期說不吃,立刻腦補了荀期葡萄過敏不能吃的理由來。
“那個荀期,你忽然到我家來,我老開心了,你要知道,我滿心都是你。”鐘泠泠羞澀表白。
看着鐘泠泠比桌上蘋果還紅的臉,一旁坐着,被全程無視的何壤,第一次見識到了什麽叫追漢。虧她還自認為是荀期頭一號迷妹,果然沒對比沒傷害。她這只是算是純粹的欣賞,對男神美色的純粹欣賞。
只見怨靈大爺忽然從門裏哭桑着鑽了出來,對着荀期催促道:“我們快走吧,我待不下去了,心裏好難受啊。”
“可是你沒心啊。”荀期老實說道。
“是啊,你沒心還難受?怎麽難受啊,是不是來自靈魂的顫抖?”何壤補刀。
“你們……”
“你們……”
同時發出兩個人的聲音。一邊是氣得吹胡子瞪眼的怨靈大爺,一邊是一臉懵逼的鐘泠泠。
“你們在說什麽,什麽沒心不沒心的,我對荀期可有心了。要知道我為了追荀期,收集了他多少不為人知的情報,買了他多少喝過的水瓶和多少穿過的胖次。你們說我有沒有心?”
何壤戳了戳荀期,“你說怎麽辦?胖次都被人偷了賣了。”
“可我胖次從沒丢過啊。而且我從不喝瓶裝水。”荀期如實說道。
“什麽,胖次不是你的?我可是每天放枕頭下入能睡的啊。”鐘泠泠一驚,差點沒跳起來。
“咦,你好惡心……”場內兩泥巴人、一鬼加剛從老奶奶房裏出來的鐘媽媽異口同聲道。
這下鐘泠泠真跳起來了,“媽!”
“那個,我們就先告辭了。”尬笑着,兩泥巴人加一鬼暗落落地逃出了鐘泠泠家。
“子孫不肖呦,我的老臉呦!”怨靈大爺嚎了一路,聲音從鼻煙壺裏陸陸續續傳出來,經過鼻煙壺的壓縮,聽得何壤那個銷魂。
不管惡心不惡心了,何壤從荀期手裏一把拿過鼻煙壺,對着裏頭道:“大爺,別嚎了,我就問你,記起什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