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降谷零貼貼

茶會

結束通話。

我把柯南複述的松田陣平要來的話,原樣轉告給諸伏景光。我看見他原本溫和傾聽的臉色,肉眼可見的,逐漸變得猙獰。看起來像極了一個牙齒很痛的人,臉上的肌肉在疼痛中越來越扭曲。

“嗯?景光?”我心有戚戚,松田陣平是這麽可怕的存在嗎?為什麽諸伏景光會被他的威/脅吓成這個樣子?我猶猶豫豫的開口,“要不?算啦?”

“不,不了,還是早死早超生吧。”諸伏景光和我生活了這麽些年,還是學了點兒東西的,不過,看他擡手捂着自己的臉,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他有氣無力解釋給我聽,“如果我這次逃了,那個家夥一定會更加生氣,到時候,下一次見面就不只是挨一頓揍,就能簡單消氣了。”

“這…這麽可怕的嗎?”我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只能說道,“那…那,祝好運?”我想了想,繼續出謀劃策,“或者,我為你們準備一些冷飲吧?你看哈,說不定冰冰涼涼的冷凍刺激一下,大家就會變得很冷靜,就能平心靜氣的談一談了?”

“不了,阿舍,”諸伏景光聽到我的建議,他擡手摁住我的肩膀,斬釘截鐵的拜托,“一會兒請你務必待在四樓,不要下來,無論你聽到什麽聲音,都不要下樓。”

“你這麽說,我更加不放心了好嗎?”我汗顏,“說的好像要發生什麽血/ 腥事件一樣,不至于吧,怎麽可能,你們可都是在職警官,哈哈哈,不至于不至于… …吧?”

我被一早推上四樓,站在樓梯口,看帶着壯士赴死表情的諸伏景光,一步一步走下樓梯,擔心的差點兒扯塊兒手絹咬着。

等看不見諸伏景光的背影,我噠噠噠跑回沙發上窩着,哈羅看到我直接跳上我的膝蓋,将頭靠在我的膝頭,閉着眼睛打盹。

我撸了量下狗背,撈過手機開始糾結要不要給降谷零發短息提醒他。

柳舍;【阿零,你今天回來嗎?】

降谷零:【當然】

我看到這個回複,擡手捂臉,我在說什麽啊,他當然是會回來的,于是,我打算直奔主題,不再打這些一看就很沒營養的寒暄。

柳舍:【松田先生在和景光談話】

降谷零:【???他知道了?】

這麽冷靜的嗎?這樣會不會顯得諸伏景光太膽怯了一些,降谷零你果然是個彪悍的男人。我沾沾自喜的欣喜于自己毒辣的眼光,一邊開心的回複。

柳舍:【嗯,所以,你也會被揍嗎?】

降谷零;【沒可能,我揍他還差不多。】

哦豁,真男人從來不低頭!我就等着看你明天的臉上是不是純色的,但凡有點兒斑駁,我會和你好好談談條件,比方說,不能再跑到我的卧室蹭睡。

一邊看着電視裏沖野洋子正在熱播的新劇,一邊豎着耳朵注意樓下的動靜。嗯,只能說,部長大人手下無瑕疵,這裝修隔音效果嘎嘎好,我一丁點兒動靜都聽不到。

還是說,他們根本沒有打起來?

也對,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奔三了都,怎麽可能還像個毛頭小子一樣,用拳拳到肉的暴/力手段解決問題?

嗯,我果然還是小看了身為警校精英的他們,明天給他們做個愛心早餐吧,就當是為偷偷腹诽他們道歉吧~

正在我為自己過于小看他們,感到愧疚的時候,我終于聽到了樓下傳來的聲音,是腳步聲,還很熟悉,是降谷零。

他看到我連忙偏開頭,避開我的視線,特別平靜的開口,“阿舍,樓下茶具找不到了,我記得你這兒還有一套沒用過的,讓我們用下呗。”

“用是肯定沒問題的,”我看着他躲閃的臉,古怪的開口,“可是剛剛我上樓的時候,還看到那套茶具在三樓會客室的茶幾上擺着,怎麽就找不到了… …”

我想到一種可能性,頓時氣的胸口發疼,該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擡手捂住額頭,“過來,讓我看看你的臉。”

降谷零先是站在原地不動彈,看我不松口,這才灰心的挪到我身邊,我擡眼看去,果然在他剛剛避着我的那半張臉上,有一塊兒烏青,粗淺判斷是被人一拳頭打出來的。

有些心疼,擡手想碰一下,又怕手不幹淨對創口不好,只能氣悶的收手,“拿藥箱過來,我給你上藥。”

降谷零難得這麽聽話,他去櫃子裏搬出急救箱,跑到我身邊,挨着我坐下,可憐兮兮的将那張大花臉湊過來。

我邊給他上藥,邊吐槽,“剛剛還想表揚你們成熟了,不會用這種幼稚的手段解決問題,結果被你們打臉打的啪啪啪響”

說到這裏我感到有些奇怪,皺着眉問道,“按你的脾氣,為了不讓我看到你的這張臉,明天也會躲着我走,怎麽回事?自己居然主動跑上來給我發現?”

降谷零:“… …”

糟糕,居然被察覺了。

“你剛剛說茶具不見了,”我深吸一口氣,将擦好藥的帥臉推向一邊,閉上眼睛躺在沙發上,眼不見為淨,“後天早上前給我恢複原樣。”

決定了,明天一天都不下樓,看不到就不生氣,嗯,不生氣!

“好的,阿舍,”降谷零握住我的手腕,“要不,你先回屋休息吧?”

我橫了他一眼,氣呼呼的站起來回卧室,邊走邊說,“自己去拿,茶具在哪兒你知道,家裏就這一套了,別再給我用沒了。”

“好的~~”降谷零幹脆利落的應聲。

躺在床上氣悶的睡不着,心裏吐槽着這幾個大型拆家犬,為自己不知道被霍霍成什麽樣子的三樓默哀。

我拿出手機翻看網頁,想着要不明天幹脆離家出走好了,直接到後天早上再回來,這樣就不用親眼目睹三樓的糟心樣子。

“嗯,就京都吧,來個完美的一日游,放松下心情,”我啪啪啪的一頓操作,在網上預訂了前往京都的新幹線車票。

終于做了這個決定,我安詳的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一早,真的是很早!

我為了避開諸伏景光,天還沒亮就爬了起來,蹑手蹑腳的下樓,路過三樓時,強忍着沒有去看昏暗晨光中,那一地狼藉的慘烈戰況。

這是真的把我家當戰場了,吐出一口氣,我直接從後院離開,路過哈羅的狗房子的時候,它還哼唧了兩聲,看它睡得香甜,我也不敢撸它,只能悻悻的走出家門。

等真的走在黎明交替的大街上,我又改變了主意,不想去京都但又不願意現在回家。我腳步一轉,朝阿笠博士的家走去。

我記得他昨天下午有提到過,最近發明了幾個很有意思的小物件,說如果我有興趣,可以上他家試用一下。

阿笠博士真的是個不可多得的天才,我擺弄着變聲器、腳力增強鞋和竊聽眼鏡,驚嘆連連,“阿笠博士,你這些都可以申請專利的吧,真的可以給我嗎?”

“拿去玩兒吧,柳,”阿笠博士邊在工作臺忙活着新發明,邊擺擺手,示意我自己随意拿着玩兒。

我看着這個變聲器,突然覺得十分眼熟,這個是在哪兒見到過呢?不可能吧,阿笠博士發明的東西,我怎麽可能在阿笠博士家以外的地方見到過。

還有這雙鞋子,鞋號好小哦,适合小學生呢,我要來幹嘛,“阿笠博士,腳力增強鞋有沒有38號的呢?”我癟癟嘴,“這個尺碼太小了,我肯定穿不上呀~”

“哦~那個沒有問題啊,如果你想要,我這幾天給你改裝下,你後天來拿就可以。”阿笠博士擡起頭,開心的回答,“你能喜歡就好,我還以為像你這個年紀的小姑娘,對我的這些發明不感興趣呢~”

“怎麽會?”我吃驚,連忙反駁,“您還記得上次送我的手表嗎?我把它交給了更加需要的人,就是我在防爆組的朋友,他因為您的這個手表,逃過一劫,真的,我說真的,當時好危險的,那個壞蛋在萩原先生正在拆彈的時候,摁下了控制器,如果不是他之前帶着您發明的手表… …”

“真的嗎?”阿笠博士放下眼睛,臉上是欣慰的表情,“如果我的發明能夠給人帶來幸福,那我就真的別無所求了!這樣,”他站起來,從身後的櫃子裏拿出幾個手環,我連忙走過去,接過來。

“這是我新發明的信號幹擾器,”阿笠博士重新帶上眼睛坐下,“你可以拿回去送給你的那些警察朋友,聽新一說,還挺好用的。”

“啊?哦!”我從裏邊挑出六個,心裏猶豫着,拿的會不會有點兒多啊,于是,我把留給自己的那個放了回去,“謝謝你,阿笠博士,這五個我拿回去送給他們,不過,您真的不考慮和警視廳合作嗎?您的發明,真的能幫助很多優秀的警官啊~”

“你說和警視廳合作嗎?”阿笠博士擡頭思考了下,然後搖搖頭,“我是一個自由發明家,如果讓我按照別人寫好的劇本去研究,反而沒有靈感,所以——”他哈哈笑着,“我還是在這兒發光發熱好了,不過啊,你要是有需求,可以告訴我,我幫你試着做出來啊。”

“嗯嗯,那就太謝謝您了,阿笠博士!”我激動的攥緊手環,心裏想着降谷零目前肯定更加需要這種小輔助,回去問問看吧,如果他有需要,我就找阿笠博士幫忙。

因為一直在擺弄信號幹擾手環,我沒注意到手機始終處于無信號的狀态,等我去廚房幫阿笠博士準備下午茶點的時候,才看到手機叮叮叮的湧進一大堆的信息。

我點開查看,有諸伏景光的、有降谷零的、有松田陣平的、甚至還有江戶川柯南的… …

我:“… …”

啥情況,我就離家出走了大半天,這是咋地啦,世界末日了?

還沒等我看他們發來的信息內容,降谷零的電話就打了進來,我癟癟嘴,不情不願的接通,然後就聽見,降谷零煩躁的聲音,“你在哪兒?”

我被他的語氣噎了一下,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不要生氣,平複好心情,才回答,“我在阿笠博士家,怎麽了?”

“你…你不是訂了去京都的車票嗎?”降谷零因為我的回答,卸掉了那股子暴戾的情緒,語氣慢慢變得舒緩,“算了,我現在去接你。”

“我不要,”我鼓起臉頰,不滿的反駁,“除非你們把我的三樓恢複原樣,不然,我就不回去。”

“好了,別鬧,上午就複原了,”降谷零笑了,他吐出一口,“我十分鐘後到。”

“誰…誰要你來接!”我還沒說完,通話就被降谷零挂斷了,我氣憤的将手機扔回提包,跺了跺腳,別扭了幾秒鐘,還是乖乖的轉身,去找阿笠博士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