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風,這樣做都是故意刺激我的。
但我很怕我說了之後唐引羽惱羞成怒真的去殺淩輕風,那我可是罪該萬死了。
我不希望身邊再有人犧牲了。
而就這樣被唐引羽抱着總覺得有些尴尬,于是我的腦子拼命的轉動,終于找到了一個話題,同時也把我自己想不明白的事情直接問出來:“剛剛在警察局出來的時候,我爸打電話對我說,瞑村的人早在三十年前都死光了,這是怎麽回事?”
對此,唐引羽顯然不像我這麽驚奇,他只是冷聲道:“呵,對孤的女人心存不軌,孤又怎麽能讓他們存活?”
剎那間,一股寒意湧上了我的心頭。
那些惡毒的,可怕的,不把我的性命當作人命的存在,并不是父親所調查的那樣在三十年前死掉的,而是被唐引羽給全部殺死的……
理由是他們對我居心叵測。
在我無比震驚的目光中,唐引羽對我露出了一個堪稱詭異的笑容:“明明前些日子還有人來過的村子,實際上村中人在三十年前死光最多讓人覺得詭異,若是現在滅了個村,肯定會有讨厭的人一直去調查。”
剎那間,我明白了父親的調查結果到底是怎麽回事。
只是唐引羽不想引出什麽麻煩,而幹脆抹除了瞑村那些人的痕跡。
讓世間的誤以為他們早在三十年前就死光了。
我總是容易被唐引羽的溫柔和救助而感動,但是他又無時無刻的提醒我,他的溫柔都是虛假的表面的,他唐引羽是一個厲鬼。
我忍不住問道:“假如我為你生下了腹中的鬼胎,我會怎麽樣?”
唐引羽面無表情的看着我,但我卻能從他的眼中看出一絲驚奇,很明顯,他似乎沒想到我會問出這個問題。
但是他還是回答了我:“孤會帶你回到陰陽界。”
我本是心情壓抑的,但卻被唐引羽口中吐出的生僻詞産生了興趣:“陰陽界,陰陽界是不是就是書中說的冥界。”
“陰陽界和冥界不同,冥界是用來輪回的,陰陽界是那些不願輪回和有執念的鬼魂栖身之所。”唐引羽說的通俗又簡單,我也一下子就明白了的意思。
所謂的陰陽界住着那些不願意輪回的鬼魂,那豈不是說:“那豈不是等于永世不得輪回,永世不得為人?”
唐引羽想了想很是坦然的回答道:“你若是非要這樣理解,也沒有什麽錯。”
“我不想去陰陽界。”此時此刻,我近乎沒有思考的對唐引羽說出了我的決斷:“假如我和你去陰陽界,我的存在,就會像那些瞑村的人一樣,直接在世界上抹去吧……甚至我的父母會覺得,他們從來都沒有生過我這樣一個女兒,對不對?”
唐引羽顯然并不是很理解我的想法:“你的父母也不會因為你的消失而難過,這對他們來說是好事。”
我苦笑着搖了搖頭,面容之上卻是格外堅決:“我是個很自私的人,我雖然沒有什麽朋友,但是我卻有很愛我的家人,不管是活着也好,是死了也好,我總是希望我身邊的人可以記得我的!”
唐引羽盯着我看了許久,涼涼道:“自私,狹義。”
被如此評價我也不惱,反而很平靜的承認了來自于唐引羽的評判:“我本就是一個自私的人,更是一個狹義的人,所以我是不會為你生下這個孩子的。”
說到最後,我到底還是有些激動了。
我不想生鬼胎,我也不想去什麽陰陽界,我只是想要做一個人類,平靜的生活在這個美好的土地上。
去繪制喜歡的作品,去照顧被我虧欠的父母,而不是奇奇怪怪的去什麽陰陽界做個不能輪回被遺忘的鬼魂。
此時此刻,我的态度格外的堅決。
任憑此時的唐引羽放出了讓人發抖的冷氣,我仍舊是不為所動。
可是,很快我的堅決就破功了,因為我聽到一個孩童用極盡可憐的聲音說:“媽咪,你不想要寶寶嗎?”
我本能的發了個抖:“是誰,是誰在說話!”
唐引羽饒有興趣看着自己懷中這個明明很倔強,卻突然驚慌起來的小女人,充滿惡意的說:“是你腹中血脈相連的孩子,聽到你說你不想讓他降生,在述說自己的委屈呢!”
下一秒,我的小腹産生了一種痙攣的痛楚,我的臉色剎那間變得蒼白,就連冷汗都要流出來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腹中的這個鬼胎在報複我不願意把他生出來,但我的确是痛的說不出話了。
抱着我的唐引羽自然也是看到了我的不對勁,伸出手放在我的小腹上檢查了一下之後便道:“這個孩子為了和你說話耗光了所有的陰氣,需要趕緊補充呢。”
我卻無法回應唐引羽的話,因為我已經痛的快要暈過去了。
唐引羽并未立刻救我,反而開始毫不客氣的對我說風涼話:“你這個女人分明是想要和孤發生點什麽,還做出不願意的樣子來逼着孤主動……”
分明痛得要死,但在遭遇這樣的污蔑之後,我強忍着痛辯駁道:“我不是,我沒有……就算痛死,也……不要……被你侮辱”
唐引羽卻像是沒有聽到我的話一樣,幹脆調整了一下我在他懷中的位置:“不管是不是,孤總是要随了你的心願了。”
第二十三話:與二胡爺爺的交心
第二十三話:與二胡爺爺的交心
打着補充陰氣的一夜歡愉我已經不想去提了。
不管一開始是如何的被迫,我總是會很糟糕的被唐引羽帶動成配合。
明明在遇到唐引羽之前醉心繪畫的我根本沒有和任何一個男性發生過這樣的關系,我甚至連戀愛都沒有談過,但如今卻被唐引羽搞的如此……不堪。
我為這樣的自己而羞愧,同時卻又無法扼殺這樣的自己。
我感覺自己就處于道德和背德之間,壓抑的我無法喘息。
我決定不再去想這種亂七八糟的事情……早上謝小霞的父母來收拾謝小霞的遺物之時,我突然覺得,我要為了謝小霞做點什麽才好。
仗着我現在懷着鬼胎,有唐引羽這樣的厲鬼相護,我總該為謝小霞讨個公道才是。
于是我穿好了衣服,直接去了平日裏經常能看到賣花小女孩的地方。
可是賣花小女孩的蹤跡卻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我還記得她撿起謝小霞身邊那朵染血的玫瑰花之後,用誇張的口型對我說了一聲再見。
難道說,那聲再見代表的不只是那一日的再見,而是永別了嗎?
總覺得有些不甘心……
而我就在這個時候,突然看到剛剛還沒有人的地鐵口,又一次出現了那個拉二胡的老爺爺。
我猛地想起,我之前每次買花都會把花送給賣花的老爺爺,但是那個老爺爺卻一直都好好的……
我并未着急的立刻過去,而是選擇仔細觀察。
我赫然發現,周圍的人就好像沒有人看到那個拉二胡的老爺爺一樣,仍舊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別說捐錢的,就連個停駐拍照的都沒有。
仔細想了,過去好像也是如此,拉二胡老爺爺的二胡明明拉的那麽好聽,但每次也只有我會送他幾朵花,其他人根本就不理會。
我本來還以為是這個速食社會讓他們沒有時間停留去聆聽什麽音樂。
現在想來……也許是,他們根本都看不到吧。
這個認知把我吓了一跳,但又覺得……情理之中。
我不再觀望,而是幹脆的走了過去,直接站在拉二胡老爺爺的對面,聽他拉二胡。
而拉二胡的老爺爺也沒有因為我的到來而停止拉二胡,仍舊是醉心他的音樂之中。
若是平常,我肯定會安心的聽他拉二胡,并沉浸其中享受音樂。
可現在,我卻是等不了了。
于是,我一把拉住了一個剛剛從地鐵中走出來的少女,擺出溫和的姿态問道:“你覺得這個老爺爺的二胡拉的如何?”
那個少女驚詫又嫌棄的白了我一眼,甩開了我的手罵了一聲神經病就這麽離開了。
我的心低到了谷底,但卻并不是因為被罵了神經病,而是因為……那個少女,剛剛甩開我的時候,穿過了那個拉二胡的老爺爺。
而拉二胡的老爺爺終于還是停下了他的旋律:“除了你,沒有人看的到我。”
“你……是鬼!”明明早就已經猜到了,但是證實的那一瞬間,還是産生了無法言語的震驚。
拉二胡的老爺爺笑眯眯的對我說:“不只是我是鬼,那個賣花的女孩也是鬼。”
見拉二胡的老爺爺提到了我想要找的那個‘人’,我便道:“我知道她是鬼,她昨天害死了我的朋友。”
“這個世界上只有兩種人能看到我和賣花小女孩。”說道這裏,拉二胡的老爺爺對我豎起了一根手指:“一種是天生陰陽眼或者是後天陰陽眼的人,一種是……快要死的人。”
我知道拉二胡的老爺爺說的那個後天陰陽眼的人是我。
而後臺形成的懷孕,大概就是因為我肚子裏這塊肉吧。
而謝小霞的話,她過去沒有陰陽眼現在也沒有陰陽眼,那也只能說明她:“你是說,你看到謝小霞的時候,她就已經要死了。”
拉二胡的老爺爺點了點頭,輕描淡寫的說:“她做了違背良心的事情,減少了壽命,又得罪了那個小心眼的丫頭,自然就被帶走了。”
如此,我就算是再笨也聽明白了:“你說的那個小心眼的丫頭,是那個賣花的小女孩?”
賣花老爺爺點了點頭,卻并未說話。
謝小霞本身就是個一個犯了錯要死的人,又恰好得罪了賣花小女孩,就直接被收走了性命。
而這個時候我也終于明白,謝小霞所謂的犯錯,大概就是在瞑村的那一場交易吧。
仍舊是和我有關,分明那些死去的人是要害我,但他們因為我而死去,我多多少少也會産生些許愧疚。
見我沉默,那拉二胡的老爺爺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竟是突然笑了起來: “當初她想要你的命,并直接想要把玫瑰花賣給了你,但是你卻偏偏把玫瑰花送給了我這個糟老頭子,最讓那個小心眼的丫頭生氣的是,你每次看到她都會買她的玫瑰花,但是每次都不會自己留下,而是選擇送給了我……時也命也,你不該死,但是你那個朋友,卻是罪該萬死。”
第二十四話:傳家之寶白玉手镯
第二十四話:傳家之寶白玉手镯
時也命也,你不該死,但是你那個朋友,卻是罪該萬死。
不只是因為配不上這朵玫瑰花,早在謝小霞在瞑村之事上不清白之後,她就已經注定不得好死。
那個拉二胡的老爺爺不知道什麽時候消失不見了。
時鐘也提醒着我,必須要離開這裏。
之前分明和爸爸說好要回家的。
我回頭看了一眼我生活了四年的校園,轉身之後不再留戀的離開了。
我的父母很疼愛我,雖然這四年因為我的專業問題,我們曾一度時間不聯系。
但父母和子女血脈相連,一旦有了契機,就是天大的矛盾也可以重歸于好。
我拿出了離家之時媽媽給我的鑰匙打開了房門,推開門後,小雞炖蘑菇的香氣席卷了我的味蕾——這是家的味道。
我笑着說:“我回來了。”
葉母聽到了的聲音,連忙拿着炒勺就從廚房走了出來,笑意盈盈的說:“我還以為你是爸回來了,沒想到你回來的比你爸還早,這一路上累得夠嗆吧,回房間去休息休息?”
我把行李箱放在一旁,便直接迎了上去:“我不累,我幫你做做飯吧。”
母親卻連忙拒絕了我:“女兒有這個心就好,媽可舍不得你挨累。”
我忍不住笑開了花,感覺最近發生那些糟糕,都因為母親的疼愛而消散了一樣。
我便像小時候那般撲到了媽媽的懷中:“我知道媽媽最疼我了。”
可是這麽一抱,我的腹部猛地産生了一種劇烈的刺痛,痛的我發出了痛苦的呻吟聲。
我本能的覺得是腹中的胎兒發生了什麽事,但一時之間卻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我反應這麽大,葉母一臉緊張的問道:“女兒,你到底是怎麽了?”
我生怕我媽為我着急害怕,便道:“我,肚子有點疼,大概是要來月經了吧……”
我媽一聽我這樣說,連忙扶着我坐在沙發上:“媽去給你倒杯紅糖水,可憐見的。”
葉母連忙用熱水倒了一杯紅糖水給遞給了我,但是我現在痛得要死,根本就喝不進去,甚至握不住杯子,直接讓水杯砸在了地上。
我媽見我疼的不對勁,頓了頓回到房間裏。
我此時已經顧不得我媽的反應到底是怎麽回事了,仍舊痛的全身冒冷汗。
痛的幾乎要暈死過去的時候,我感覺到手腕上傳來了一陣涼氣,緩和了我腹部的疼痛給全身帶來的灼燒感。
我本能的往手腕上看去,卻發現我的手腕上竟是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個玉镯。
我媽眼見着我疼痛終于得到了緩解,神色複雜的對我說:“當初你爸調查瞑村那些事兒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幹不淨的,你是不是遇到什麽髒東西了。”
我微怔,想不明白我媽怎麽突然就往封建迷信的事情上去理解。
但我哪裏敢讓我媽知道我最近遭遇的這些事情,便低着頭回避着我媽的眼睛,輕聲說:“我……我不知道。”
我媽又是嘆了一口氣,握住了我那個帶着玉镯的手腕輕聲說:“你手上這個指玉镯,是當初我嫁給你爸的時候,你奶奶送給我的……這個玉镯是葉家的傳家寶,有驅邪鎮鬼的能力。”
鎮鬼,驅邪。
這四個字讓我本能的捂住了小腹……
雖然不知道我剛剛為什麽小腹疼得厲害,但這個玉镯的确是讓我腹中的鬼胎安靜了。
這個玉镯若是帶的時間久了,會不會讓那鬼嬰,胎死腹中呢?
我胡思亂想的時候,也注意到了母親緊張的表情。
我便連忙做出輕松的樣子調侃道:“媽,你不是說自己是改革開放的先驅,接受馬列主義教育的新新人類,怎麽能相信這些有的沒的……”
若是以往,我媽聽我這樣調侃她,多半是要用手打我這個小兔崽子的。
但我媽卻并未做出任何的動作,只是複雜的看着我,最後嘆了一口氣:“看你這個樣子也問不出什麽,明天讓你爸帶着咱們回老家,說不定有解決的辦法。”
“老家??您不是說,不讓我回老家嗎?”我眨了眨眼睛,有些驚訝。
母親并未回答我的話,只因廚房裏燒的水開了,母親去忙着弄東西了。
而我不知怎麽,總覺得母親有一種故作神秘的感覺。
不過關于祖宅什麽的,我還真的沒有什麽實際印象,我只是單純的知道,我們葉家在楓泾古鎮是有一處祖宅的。
我曾聽母親對我說,葉家的祖上都是當兵的,都是戰功累累的,所以某革命的時候這座祖宅也很難得的保了下來。
每年的七月十五,我的父親和家裏的一些長輩都會回到祖宅去祭祖。
當時父親還特意強調着對我說,去主宅祭祖并不是相信這個世界有鬼,有祖先需要祭拜,但尊重祖宗是一種良好的傳統美德。
當初年紀小也不覺得什麽,之後年紀大了,對祖宅這種沒有網絡的地方我也更是不上心,從來都沒有提過要去的想法。
現在一回憶,總覺得當初父親對我強調祖宅祭祖沒有鬼什麽的,總覺得有些刻意。
再加上我最近經歷的這麽多靈異的事情,我本能的覺得,這個祖宅也許真的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也不一定。
等我媽把飯菜做好的時候,忙了一天的父親也回來了。
父親一眼就看到了我手上帶的手镯,神色有些凝重。
他放下公文包去廚房也不知道和我媽聊了什麽,過了一會兒他拿着一壺茶走了出來,并認真的對我說:“你等會去收拾幾件衣服和洗漱用品什麽的,明天帶你回主宅住上一陣子。”
雖然我心裏有了些許猜測,但我還是想要确定一下,便問道:“主宅?您之前不是一直不願意帶我去祖宅嗎?怎麽突然改變了想法?”
父親看了一眼我手腕上的白玉手镯,嘆息一聲,說出的話卻仍舊是模棱兩可:“哎,你年紀也大了,經歷了這麽多亂七八糟的事情,你也該知道有的東西,并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麽簡單……”
第二十五話:一家三口主宅一游
第二十五話:一家三口主宅一游
次日,我拎着我簡化過的行李箱,就上了去主宅的車。
我記得四年前,每次我們一家三口出門的時候,都是父親開車,母親坐在副駕駛,而我坐在後面的。
可這一次,母親卻和我一起坐在了後面。
在母親坐好的那一刻,我一臉誇張的說:“媽,你怎麽坐前面了,你和我爸別是感情破裂了吧!”
本來臉色還是很嚴肅的媽媽聽到我這句混帳話之後,就惡狠狠的用手指戳了一下我的額頭:“胡說八道什麽呢!媽還不是為了陪你,你要是嫌棄媽,媽可去前面坐着了。”
眼看着我媽真要去前面坐,我一把拉住了我媽的手臂,笑得那叫一個讨好:“我怎麽會嫌棄我溫柔善良美麗的媽媽呢!”
“油嘴滑舌的!”我媽被我逗得一下子就笑出聲,同時也注意到了我手腕上挂的新的裝飾,便好奇的問道:“你手上這個紅色手鏈哪裏來的?昨天怎麽沒見你帶?”
我低頭一看,發現我說的是我昨天晚上翻到的相思豆手鏈。
覺得怪配我身上這套紅連衣裙的,就順手帶上了。
但至于什麽時候買的,我還真的記不清了。
于是,我便随意的答道:“什麽時候買的我也不記得了,前陣子回學校忘記帶了,就随手丢在了抽屜裏,昨天晚上收拾屋子的時候找到的,覺得怪好看的,就帶上了。”
母親也無意糾結一個手鏈,便撇了撇嘴:“再怎麽好看也沒有傳家之寶好看!”
我又是嘿嘿一笑,撒嬌道:“那當然是不能比的,傳家之寶但聽名字就高大上,根本不是這地攤貨能比的。”
葉父坐在前面一邊開車,一百年聽着妻女吵嘴,這一路上臉上都帶着幸福的笑容。
但是想到最近發生的種種,葉父的表情又變得嚴峻起來……不管原因是什麽,他總是要護住他這唯一一個女兒的。
祖宅在的位置是風景小鎮,由于楓泾小鎮的為環境還不錯,同時也算是歷史文化保護區,所以還是有高速公路的,不至于路途颠簸耽誤時間,只用半日,就到了古鎮。
但是,在越過楓泾小鎮那一條界碑,我突然産生了一種很怪異的感覺……
大概就是那種明明天氣不錯,但卻突然打了個冷顫,那種全身汗毛都豎起來的怪異感覺。
經歷了那麽多恐怖事件之後,我一瞬間有了不好聯想。
我的父親和母親卻像是什麽都沒有感覺到一樣,我自然也不會因為自己的一點小感覺說出什麽奇怪的話。
于是,我鼓足了勇氣通過窗子往外看……除了天有些陰,似乎沒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同時我也注意到周圍的建築都是有一種清代的風格,開車行走于這樣的街道上,竟是有一種穿越到了清朝的感覺。
不一會兒,父親就停下了車……
母親的一聲到了,也證明我們忙碌了半天之後,終于到達了目的地。
下車之後,映入眼簾的是巨大的朱紅色的大門,就像是電視劇裏那種大戶人家才會有的大門。
放置牌匾的地方,用宋體寫了兩個大字——葉宅。
我拿出手機便是一頓拍,有些後悔自己這次居然沒有帶畫板來。
我還一直以為祖宅是那種農村的感覺,沒想到居然這麽有歷史感。
我忍不住感嘆道:“沒想到,我們家當年還是大戶人家啊!”
父親顯然被我這種鄉巴佬進城的樣子給逗笑了,便道:“倒退幾百年,你爸我還當得起一句貝勒爺,你多少也是個格格。”
我對着我爸眨了眨眼睛:“我們家不是漢族嗎?”
一旁的母親笑道:“因為一些原因,直接改成了漢族,至于原因,你明白的。”
我點頭表示明白!随後就跟着我的父親母親一起走入了主宅之中。
這葉家的古宅很大,說是古宅,但是卻保存的很好。
最主要的是,我原本以為這祖宅只有祭祖的時候才會有人回來,現在看來,似乎還有人居住過的痕跡。
于是,我好奇的問道:“爸,這裏還有人住嗎?”
我爸回答道:“你大伯母在你大伯去世之後,就一直住在這裏。”
我點了點頭,因為住的遠,我倒是真的很多年沒見過大伯母了,我一直以為她在自己的兒子身邊,沒想到卻是回到了祖宅。
而就在這個時候,正對着朱紅色大門的那個房子的門被推開。
我定睛一看,居然是我大堂哥葉子富。
葉子富看到我們一家三口也是一驚,連忙迎了上來,不忘喊道:“媽,弟,五叔一家來了。”
随着大堂哥的聲音,我的大伯父在二堂哥葉子貴的攙扶下走了出來。
大伯母看到我爸眼眶就紅了,連忙道:“老五,老五媳婦……”
眼見着大伯母哽咽的說不出話,我作為這裏年紀最小的一個,便在母親的示意中站了出來:“大伯母好,大堂哥好,二堂哥好。”
大伯母看到我也是喜不自勝,也不掉眼淚了:“是娉婷吧,小丫頭都長這麽大了。”
“我變成大丫頭了,可大伯母還是當年那樣,都沒變,我一眼就認出來了。”嘴上說着哄老人家開心的話,同時心裏卻在感嘆歲月不饒人,明明上次見到大伯母的時候,還是雍容華貴的樣子,現在卻走路都需要用人攙扶了。
大伯母開心的不得了,引着我們一家三口就往屋裏走。
同時大伯母不忘問道:“我說老五你平時這麽忙,怎麽突然有空來祖宅啊!”
父親聽的大伯母這麽問便是嘆了一口氣:“這孩子好像遇到那些不幹不淨的東西了,大嫂你給這孩子看看。”
大伯母聽父親這麽說,不由得再次仔細的打量我。
我不知是不是錯覺,我總覺得大伯母的眼中閃出了紅色的光芒,沒由來的讓人覺得不舒服……甚至有一種被完全看穿的感覺。
第二十六話:葉家和茅山的關系
第二十六話:葉家和茅山的關系
我之前還以為自己從大伯母的眼中看到紅光是錯覺。
但是當我接二連三的看到之後,我覺得額若是我一直以為是錯覺的話,就是我自己腦子有問題了。
眼中閃着紅光的大伯母盯着我看了一會兒之後,緊皺着眉問道:“娉婷,你最近去了哪裏,有沒有遇到什麽奇怪的事情?”
我看大伯母這個樣子,大概是看出了我身上有不對勁的地方,但卻沒有看出我懷了鬼胎的事情。
而大伯母連我懷了鬼胎都看不出來,肯定是對付不了唐引羽的。
我很怕因為我的事情,讓本就孤單的大伯母出什麽意外,便下定了決心不把這件事說出來。
于是,我做出回憶的樣子想了會兒之後,半真半假的答道:“……之前去一個小村子裏寫生,結果是個騙局,我差點被他們抓去給村長的兒子做冥婚,但是我逃掉了,之後父親調查那個村子,說那個村子裏的人早在三十年前就死了。”
而大伯母聽了我的話之後顯然更加茫然了:“只是死了三十年的人怎麽會有這麽重的陰氣?”
“陰氣?”一旁的母親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她雖然不懂這些東西,但也知道陰氣不是什麽好詞。
大伯母有些煩躁的說:“現在大白天的看不清楚,等到晚上的時候,再讓我仔細看看。”
母親也知道大伯母這個态度是問不出什麽了,便道:“那就麻煩大嫂了。”
我大伯母也發現自己剛剛态度不太好,連忙收斂了自己的情緒,又是一副和藹的樣子:“都是自家孩子有什麽麻煩不麻煩的,娉婷別怕,有大伯母在,不會有事兒的。”
母親得到了大伯母的保證也松了一口氣,同時很無奈的戳了一下我的額頭:“這孩子傻乎乎的,還覺得沒事兒,還說我和她爸封建迷信!”
大伯母卻是笑了起來:“哈哈,現在受過教育的孩子都這樣,不相信這些烏七八糟的事兒,不過不信也好,不信就不容易惹上,要是太信了,那些髒東西可是非常容易來找你的。”
我眨了眨眼睛,抱住了大伯母的胳膊,學着小時候的樣子撒嬌道:“大伯母,你給我仔細說說呗,我聽着模棱兩可的,怪好奇的。”
大伯母有兩個兒子沒有女兒,孩子在城裏也常年不回來。
見我這個樣子撒嬌,心情也好了起來,便毫不避諱的侃侃而談道:“現在改革開放了,很多廟宇啊都被毀掉了,在建國之前啊,咱們葉家也是個出名的捉鬼世家!”
“捉鬼世家,就是茅山道術那種嗎?”我眨了眨眼睛滿是好奇,我在這個家生活了二十多年,可是第一次知道自己家居然還有這樣的身份和地位。
同時,大伯母眺望着遠方,似陷入了回憶中。
而大堂哥和二堂哥估計是經常聽大伯母講這些事兒,便拉着我父親一起出去說是要釣魚去。
而我母親也說是坐車怪累的,打算去休息一下。
這下子,這裏就只剩下我和大伯母兩個人了。
我想聽大伯母講故事,便沒有離開,而大伯母醞釀了一會兒之後,輕聲道:“當初葉家祖上就是茅山派的弟子,但是茅山派的弟子一生注定,‘貧’‘夭’‘孤’,三種命運擇一。咱們葉家祖先不願意一生貧窮,也不願意年紀輕輕夭折,更不願意一生孤獨,就離開了茅山派做起了買賣成家立業,但那時是亂世啊,各種妖魔鬼怪齊出,百姓無法安居樂業,無奈之下祖先只能再次拿起桃木劍,并漸漸成立了葉家獨有的道術。”
“葉家的名聲就祖先這麽打了出來,若是哪裏出現了什麽捉不住的害人的鬼,出現了什麽捉不住害人的僵屍,第一反應都是找葉家的人來,可惜……後來,漸漸的就……哎……”
大伯母的聲音帶着一種歲月的感覺,聽得我都入了迷。
我恍惚中能想到我們葉家的祖先穿着茅山道士的衣服,手拿桃木劍和黃符那鬼擋殺鬼的架勢。
我像個孩子一樣依偎在大伯母的懷裏,很是好奇的問道:“聽起來竟是如此傳奇,早先你們怎麽都沒有對我說過。”
同時我心中想,假如早知道我們家有這樣一個故事,我若是學習了些許道術,之前在瞑村的時候也不會那麽被動……
但這樣想未免有些怨天尤人,我只能搖了搖頭,讓自己把這種莫名其妙的情緒消除掉。
同時,大伯母繼續道:“雖是隔絕了貧夭孤,而且葉家的人也慢慢失去了道術的天賦,你大伯母我是最後一個懂得葉家道術的人,這個年代,這種東西也沒有傳承下去的必要了……所以,就沒有讓你這個小輩知道這些事。”
不知怎麽,我內心深處竟是産生了一種很奇怪的悵然感。
我從大伯母的描述着,我能感覺到當年懂得捉鬼之術的葉家是多麽的輝煌。
而如今,作為葉家唯一的傳人,大伯母卻只能靠給我這個小輩講故事來懷念過去,真是說不出的……難受。
我沉浸于自己的世界裏,大伯母也閉着眼睛似乎在回憶什麽。
倒是頗有歲月靜好的意味。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陣匆忙的奔跑聲傳來,我連忙擡起頭去看。
只見大堂哥和二堂哥齊刷刷的跑了進來,一臉驚恐的說:“媽,不好了,水庫那裏出事兒了!”
我一看只有大堂哥和二堂哥兩人在,父親完全沒有蹤影……
連續兩個室友死在我面前的事情讓我整個人神經都崩了起來,我瞬間就産生了不好的聯想,驚恐的喊道:“水庫……我爸他怎麽了!”
大堂哥和二堂哥見我不管不顧就要往外跑的樣子,連忙攔住了我:“娉婷冷靜,小叔沒事兒,小叔在那裏看着現場呢!”
如此,我從大堂哥和二堂哥的口中得知父親沒事兒之後,也終究是松了一口氣。
而被我們這裏吵吵嚷嚷吵醒的母親走了過來,皺着眉頭問道:“別是發生命案了吧!”
大堂哥和二堂哥齊刷刷的點了點頭,最後還是大堂哥皺着眉頭說:“……而且,像是……有東西作祟。”
這個有東西作祟的意思,便是那死者可能是被什麽鬼怪之類的害死的。
我有一種不好的念頭出現在心裏,總覺得……這件事好像與我有關系。
而就子啊這個時候,大伯母起身從櫃子裏拿出來一個包背在了身上,充滿氣勢的冷哼道:“哼,讓我去看看,是什麽東西敢在我兒面前作祟!”
第二十七話:河邊的水鬼與屍體
第二十七話:河邊的水鬼與屍體
我瞧着日光之下大伯母的背影,沒由來的覺得他這個樣子倒是真的有那種深藏不露的高人的霸氣。
不過由于不是父親出了事情,我也終于松了一口氣。
母親雖然現在是個家庭婦女,但是在之前可是個法醫,最會檢查死者的屍體。
而我的父親更是警察局的高級領導,而爬到這個位置,自然是要有許多探案經驗的。
所以發生了這種事情,不管是不是和不幹淨的東西有關,他們都是要去看看的。
我很自然的要跟着他們一起出去,但是我的母親卻很殘忍的攔住了我:“死人有什麽好看的,小孩子家家應該在家裏呆着。”
已經大學畢業的我居然被說是小孩子。
雖然我想要永遠十八歲,但是這種時候,我還是渴望自己能被當作一個成年人對待的。
但我若是具體力争,說不定會被很直接的剝奪申述權。
家長就是這樣的,在你反對的時候,很容易單方面的強行否定。
于是,我裝作可憐巴巴的對母親說:“這個古宅這麽大,我害怕……而且,我跟着你們,總比自己呆在這裏安全。”
就像我計劃的樣子,母親動搖了。
而大伯母顯然是不想耽誤時間了,便道:“就讓娉婷也跟着吧,我在旁邊看着不會有事兒的。”
母親最後還是妥協了,我們一行四人奔着河邊就去了。
此時的河岸上躺着一個看不清臉的那人的屍體,屍體都被河水泡的發脹。
母親本能的捂住了我的眼睛,明顯是擔心我被這樣的場景吓到。
但是我的內心卻很平靜,我眼睜睜的看着兩個熟悉的朋友死在我的面前,血肉橫飛。
我還被鬼追,看到過鬼的消散,我已經可以很平靜的面對任何的慘淡。
父親見我們來了,便走了過來,有些煩躁的說:“警察還不過來,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而就在這個時候,我聽到一旁有一個圍觀群衆啐了一口,不屑道:“這不是孫三子嗎,這種人死了活該!”
這人聲音不算大,但是也不小,一下子就被我父親給聽到了。
于是,我父親大步走上去,對那個剛剛說話的人問道:“你說什麽?你把你剛剛說的話再說一次!”
父親到底是當領導的,這端的叫一個氣勢非凡。
那人突然被父親這樣質問也是吓了一跳,但很快就穩定了下來,開始裝傻裝無辜:“我什麽都沒說啊!”
睜着眼睛說瞎話,此事必然有蹊跷。
我這個外行人都能感覺到的事情,我父親自然也是看出來的。
于是,我父親幹脆直接對這個男人亮明了身份:“我是警察,我剛剛聽到你說死者是孫三子,死了活該!”
一聽眼前的人是警察,那男人終于是慌了:“警察先生,你可不能因為我罵了這混賬幾句就誣陷我!”
而我的母親此時也走了過去:“只要你說出你剛剛說那些話的原因,警察不會冤枉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