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物品

程楊小心地觀察了一下這裏，此處應該是整個醫院唯一沒有監控的地方，地處醫院負三層，是一些器械的管線所在處。

他小心翼翼地走在昏暗的地下，“阿爸，這裏真的好熱啊，我們還要走多久呢？”

小女孩的話音剛落，一側的鐵門傳來的聲響，程楊眉心一皺，連忙帶着程新生躲到柱子後方。

昏暗的環境，兩人看不清來者。

門開之處，是一處通往地下的電梯，随着一股迎面而來的冷氣，走下幾個人，是幾個僧侶，和一個座在輪椅上的女人。

女人看着約莫四十來歲的年紀。

程新生透過那電梯發出的光，看見那些個僧侶一個個正睜着藍色的瞳孔，發出藍光，似乎在掃描着當下的環境，她看過視頻裏介紹的僧侶，天生自帶感應生物的功能。

她柔弱的小身軀顫抖起來，程楊因為背對着柱子，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他只能感受到有人從電梯裏下來。

僧侶們的擡眼，就在後邊的柱子之下，他感應到了生物，感應到了呼吸。

女人看見僧侶的表情，似乎也已經知道了後面有人的存在。

冷冷的聲音，“出來吧，你是程楊吧。”

這個聲音？程楊內心猛地一震，和曾經耳鬓厮磨的聲音如此相像，只是不同于記憶裏的是這個聲音似乎喑啞暗沉了許多。

他低頭看了下懷裏的程新生，已經吓得不停地哆嗦。

因為電梯門的關上，整個地下又灰暗了起來，僧侶熟門熟路地來到一旁的電閘處，打開了地下的所有燈。

一瞬間，整個地下三層亮堂了起來。

“怎麽，還不肯出來嗎？還要我讓人去把你請出來不成？”女人的請字咬得極重，明白人都聽得出來女人沒什麽耐心。

程楊知道自己躲下去也沒有意義。

索性抱着自家孩子走了出去。

女人身側站着幾個高大威猛的僧侶。

而那女人的樣子，和自己的妻的長相子一模一樣，但又能分辨出她不是自己的妻子，因為女人明顯要蒼老一些。

程新生亦是愣住，這個眼神尖銳狠厲的女人，竟然和程楊手機裏的自己的母親長一模一樣。

“阿爸，她是媽媽嗎？”

依舊得不到回答。

“把孩子給我。”女人的聲音不容拒絕。

“你和阿七是什麽關系？”程楊依舊不依不饒，他心底的疑問已經太久了，他不知道她的身份，她也不願意說。

女人有些不耐煩，“要賣孩子的人，還在這裏關心她的生母？”

程新生不明白女人的意思，他的阿爸怎麽可能要賣她呢？

程楊回想起自己收到那封郵件的時候，是在一個午夜，破舊的整臺電腦一下子黑屏，而唯一的只有一封郵件在屏幕之上，他點了進去。

郵件的大致內容是，讓他帶着孩子來宇宙國際醫院，會有一筆巨額報酬以及免費治療他身上的頑疾，如果不帶孩子過來，孩子會被舉報。

程新生是黑戶，他甚至都沒有孩子的出生證明，一旦舉報，孩子會被帶走，即便證明了自己和她是親生父女，可是因為未能達到撫養條件，還是無法回到他的身旁。

巨額還有治療他身上的頑疾，他不得不說，确實是個很好的條件。

他有石化症，十年內全身肌肉萎靡，他的症狀幾乎已經算是非常慢了，除了感覺左腳有些不太靈活外，其他倒是還好，也許是因為自己還算經常鍛煉。

可是石化症的特效藥是個天價，就算有錢也未必能夠排得上號。

但他不明白的是，他們既然要程新生，其實大可以舉報完後走領養手續。

女人見他還在猶豫，“孩子如果不給我，你出了這個門，立馬會被帶走，還有你的破壞公共設施的罪名。”

這條路是她在郵件裏教他走的，現在反倒成了他罪名的開始。

他低頭看了一眼這個小人兒，還怯生生地躲在自己的懷裏，他道，“我問你，你和阿七什麽關系？你跟我說清楚。”

女人笑道，“你覺得你跑得出去？”

“跑不出去我也奮力一搏。”

女人思索了一會，還是覺得不要傷了孩子，“你以為她叫阿七嗎？估計就是個代號，第七號複制人。”

女人的意思很明白了，阿七不過是眼前這個有權有勢的人的複制體而已。

而且女人用的是估計，很明顯有許許多多她這樣子的複制人。

“交出來吧。”女人不想再同他廢話。

程新生仰起頭來，她被女人這句話吓壞了，女人明顯不是什麽好人，也不是她的媽媽，“阿爸，我們，我們趕緊跑吧。”

她一點兒也不信他的阿爸會把她丢下。

“那我的石化症呢？”他可不信把小孩而交出去後，她還會免費為他治療，那筆錢要不要都沒關系，只要石化症能夠治好，他就能找到工作。

因為石化症，沒有人敢要他，萬一在工作時突然發病全身石化，或者某部分石化，那可就是天價的賠償了。

女人從懷中扔出一個綠色的小瓶，男人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接住小瓶，“就這便是特效藥了？”

他不是傻子。

女人也知道他不是傻子，“當然不是，這是匹配抗體特效藥的前導素，喝了它，等會我左側這個僧侶會帶你到地下實驗室去匹配。”

程楊不知道她會不會耍花招，可是他确實是走不出這個醫院了，索性就死馬當活馬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