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雪她一直對她死去的男朋友念念不忘,她原本是一個很乖的孩子,去年開始,我們家打算讓她和王家的少爺訂婚的,但是她一直千方百計的拖延着不肯同意,第一次違抗了父親的決定。這才是我懷疑她的真正原因,”白秀霜将資料分給了沐硯一份。

“她對那個人太執着了,我一直想不明白,不過是一個談了兩年的男朋友而已,為什麽她這麽堅決,那個男生我見過,他沒有王家少爺家世好,沒有王家少爺的臉好看,甚至他只是一個普通人,可是秀雪就是吊死在那棵樹上不下來了,我怎麽勸都沒有用。”

“什麽?難道你妹妹想用千劫鏡找到她男朋友的轉世?”沐硯驚訝道。

“可是她找到了又有什麽用?找來當兒子養嗎?萬一是個女兒呢?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沐硯翻着資料,眉頭一皺。

“秀雪她畢竟只是個十七歲的女孩子,被人蠱惑了也是有可能的。你這麽說是什麽意思,我妹妹招你惹你了?萬一你的烏鴉嘴應驗了怎麽辦?”聽着沐硯的推測,白秀霜頓時火起。

“喂!大姐,你妹妹才是犯錯的人好吧!有你這麽不講道理的嗎?她犯了這麽大的錯你還不先想想怎麽把她抓回來,連我說幾句話你都護着她?”

“千劫鏡可不是什麽好東西,別怪我沒提醒你,你妹妹帶着那東西,再不把她找回來,十成十的要出問題。”沐硯哼了一聲,大步的走開,他才不是好心提醒呢。

“等等。”白秀霜出聲将沐硯叫住。

“什麽事?”沐硯頓住,不情不願的回過頭來。

“走那麽快,你知道我妹妹往哪裏去了嗎?”白秀霜雙手抱臂,好整以暇的看着沐硯。

“我怎麽會知道?我今天上午接到電話才知道這件事。”沐硯不爽道。

“那還不過來,我妹妹昨晚買了去臨江鎮的車票,喏,”白秀霜指間夾着兩張車票,得意道:“我在她身上裝了定位符,她的行蹤我可是了如指掌。相比之下,我這個做姐姐的可比那個做你大哥的沐潭細心多了。看,票我都買好了”

沐硯看到那兩張車票,頓時感覺後背一涼,不,他覺得比起白秀霜這樣貼心的姐姐,沐潭這個粗心的大哥實在是太好了。畢竟他可不想被貼定位符,毫無隐私可言好嗎?

“既然你有定位符,那還找我做什麽?”沐硯狐疑道。

“咳,今天早上,我就感應不到定位符了”白秀霜尴尬的咳了一聲,道:“大概是被秀雪發現了。”

果然,沐硯無奈的嘆了口氣,白秀霜要是能直接找到白秀雪,就不用向他們沐家求助了。或許,那定位符并不是白秀雪發現的,畢竟帶了那麽久都沒察覺,怎麽今天就發現了?說不定,就是白秀雪的同夥,那個真正盜走千劫鏡的人發現的。

蠱惑白秀雪做出這樣的事,她的同夥,恐怕并不是什麽好人呢。

臨江鎮并不是很遠,但也要坐兩個小時的車才能到。一路上,沐硯都一聲不吭的閉着眼睛靠在椅背上。

白秀霜見他不說話,以為是他還在為之前的事賭氣,就也沒有理他。從口袋裏拿出手機,帶上耳機靜靜聽歌。

江硯用手臂遮住窗外映入的陽光,眉頭緊緊的皺着,從小到大,他一直都沒能克服暈車這個毛病,這雖然不是什麽大問題,發作起來卻讓人難以忍受。

頭好暈,胸口好悶,好想吐。沐硯被晃得迷迷糊糊,不知不覺就睡着了。

一覺醒來,沐硯就覺得周圍的空氣變得冷了很多,他睜開眼睛,立即察覺到了不對。

車上的人都不見了,車窗外早已不是路邊常見的綠化帶與樓房,車子停在了一片山林裏,天色已近黃昏。

看來他睡了很久,究竟發生了什麽?他什麽都沒有察覺到,一睜眼車上的人就都不見了,甚至連法術不錯的白秀霜也沒了蹤影?沐硯背後的冷汗一下子就下來了。

“映陽哥哥,六百年不見,一切可好?”一道溫柔的問候聲,帶着詭異的僵硬感從身後傳來,讓沐硯立刻扭過了頭。

在沐硯身後的座位上,坐着一個看上去嬌弱美麗的女孩,她有着精致的像娃娃一樣的面容,淺金色的柔軟發絲披在肩上,那明亮的淺碧色眼睛,輕柔的像是一汪清澈的泉水,身上是一襲淡紫色的絲裙,袖口和裙邊繡着精致的白色花朵。

可怕的是,這個把他叫做映陽的女孩,明明他不認識,記憶中很明确的沒有見過她,卻莫名的讓他有一種奇異的熟悉感。

“你是誰?”沐硯警惕的問。

“映陽哥哥,果然不記得我了。不過一想到你也不記得阿羽了,我就好開心呢!”女孩露出一個木納的笑容,道:“雖然是喪歌先找到了你,不過你不用擔心,我不會做什麽的。”

“只希望,阿羽不要來的太早。”喪歌微微一笑,拉開車窗,靈活的跳了出去,一眨眼便消失了。

沐硯完全沒有聽懂那個自稱喪歌的女孩子在說什麽,不過,他現在的狀況應該就是那個女孩造成的,也不知道白秀霜現在怎麽樣了,車上別的乘客有沒有遇到危險…………

沐硯拿出手機,試着撥打白秀霜的電話,但是得到的回答卻是您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他頭痛的揉了揉額頭,決定先下車看看。

沐硯觀察着四周,靜悄悄的,除了蟲子的叫聲,什麽都沒有,他一路向着南邊走去,突然在路邊發現了一個撲倒在樹下的人。

沐硯急忙跑過去,卻發現人已經死去一個多小時了,這個人的表情十分猙獰,像是在死前經歷了讓他十分恐懼的事,脖子上還有一道像是被野獸撕裂的傷口,血液已經凝固了。

難道是血妖?沐硯皺緊了眉頭,從傷口判斷,很像是血妖一貫的作風。而且,還很可能是一只性格惡劣的喜歡玩弄獵物的血妖。

林中突然刮起一陣疾風,落葉翻飛。

“終于來了。”沐硯勾起嘴角,比起到處找來找去,他更喜歡直接面對面的較量。

“嘻嘻……咯咯,”尖銳陰冷的笑聲傳來,從樹上跳下來一個短發女子。

梅刖眯了眯眼睛,打量着沐硯,哼笑道:“小子,你就是那個丫頭的姐姐找來的幫手?看起來不怎麽樣嘛,不過,喪歌大人居然特意叮囑我,不要吓到你呢。”

梅刖饒有興致的盯着沐硯,她有着一張美麗的面孔,但臉色卻是像紙一樣慘白。

梅刖歪頭一笑:“可惜,我最喜歡的就是獵物在我的手下紮慘叫的樣子,喪歌大人也太不體諒人家了,居然要剝奪人家唯一的愛好。”

沐硯厭惡的皺了皺眉,很顯然,這是一只窮兇極惡的妖,殺人取樂,以折磨人為樂趣,恐怕害了不少人。

沐硯摸出一把符篆,夾起一張就要念咒,梅刖卻連忙揮了揮手:“喂,先別急着打呀,難道你就不擔心那個跟你一起來的小姐姐嗎?還有,你們要找的小妹妹,可是在我手裏喲。”

沐硯聞言,手中的動作不由一頓,梅刖倏忽間便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刻,梅刖蒼白的手停就在了沐硯的脖子邊兒,卻被沐硯的左手牢牢抓住。

梅刖尖利的指甲在沐硯白皙的脖子上留下一道細細的血痕,幾滴血珠滲了出來,滴在沐硯雪白的襯衫衣領上。

“可惡!”沐硯低咒一聲,下一刻,因為一瞬的分心,沐硯抓着梅刖的手臂被梅刖用另一只手狠狠的劃出了幾道血口子。

沐硯忍痛一把甩開了梅刖,捂住了受傷的手臂。

“嘻嘻……咯咯,不過如此嘛,也沒多厲害啊。”梅刖舔了一下指甲上沾着的血液,勾起了嘴角。“好了,畢竟是喪歌大人關照的人,不玩了,跟我來吧,我帶你去見那對可愛又可憐的小姐妹。”

沐硯看着自顧自轉身就走的梅刖,猶豫片刻,咬牙跟了上去。反正現在人生地不熟,他又明顯不是這只血妖的對手,除了跟着她,他別無辦法。

一路跟在梅刖身後,沐硯小心的與她保持着三米遠的距離,以免梅刖再次突然之間暴起傷人。

對待變态,還是盡量小心點比較好。

周圍的樹林越來越密集,夕陽也漸漸落下天幕,夜晚的樹林更加幽冷寂靜。

終于,沐硯看到了被血紅色藤蔓纏住吊在樹枝上的白秀霜,和一個被關在血紅色藤蔓編織的籠子裏少女。

籠子裏的少女呆呆的坐着,懷裏抱着一面古樸精致銅鏡,從她和白秀霜十分相似的眉眼來看,她應該就是白秀雪失蹤的妹妹,白秀雪。

只是她現在的樣子,看上去真的很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 白秀霜:………妹妹看上了一個窮小子,心裏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