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頭去,這城的城門,映入眼簾,正牆上刻着二字:涼城

“自此刻開始,我不便透露我的身份,我尚且需要一套皮囊,一份虛造的背景。”傅越明從翠玉戒中。

取出一套與普通人族所着一樣的衣物換上,仙族袍履不論是從質地、或是外觀再到與人的感覺都太過上乘。

從林中而出,涼城的大門,完整的呈現。

拱門有三,中間為大,兩側對稱。城牆前有寬約五十丈的護城河。

護城河裏似游蕩着什麽,而通向城門的,只有這護城河上的拱橋。

過了拱橋就是大道,通向遠方,放眼望去,盡是高山。

随着來往人群而入。

城內建築整齊有序,東南西北四方而立,只是屋的高低不同罷了。

縱觀這門所對的另一方,之間距離遠的都有些模糊。

再加上高低參差不齊的房屋遮擋,更是無法通過眼來衡量距離了。

城內大多喧嘩,進城便是一條筆直的街道。

道寬,左右兩側盡皆是些做生意的商販;糧草、客棧、兵鐵、餐食、雜耍應有盡有。

一路走走停停,這人間煙火,着實熱鬧,只是不知怎的,這熱鬧的氣氛下卻透着一絲孤寂。

人來人往,皆是過客,比起定居者而言,這城裏過多的漂泊流浪之人。

在這喧嘩中,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卻是引起了傅越明的注意。

角落處,一個看似不過十歲的孩子,蜷縮在地上。

裹着破舊的棉麻,跪在瑟瑟發抖,而他的前面放着一碗缽。

來往行人,也沒多少注意到他的,即使注意到了,也只是淺淺地瞟了一眼。

或許有那麽三兩好心人會給予他一些施舍,不過幾枚銅板罷了

這蜷縮在角落的孩子與這鬧市繁華相比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離他稍微近些的商販,都來趕過,打過,罵過,可他一直不曾離開,即使遍體鱗傷。

“來,我給你點銀兩,算我求你了你別在這要飯了.

你天天在這,我是罵也罵不走,打也不打不走。

你已經很影響我的生意了!快走吧!拿着錢走吧!”對面面館的主人快步走了過來。

從袖口裏掏出了幾粒碎銀丢到哪孩子殘破的碗缽中。

用極其厭惡與不耐煩的眼神,說了這些話。

“我…我要等我的哥…哥….他叫我…在這等他…”

這個孩子用極其微弱且咬字不清的發音,略有些顫抖的說着。

“不是,你可以去別的地方等啊,你在這很影響我!你走不走,不走別怪我不客氣了!”老板有些憤怒,撸起了袖口似要打人。

而那孩子似乎已經習慣了被打,只是微微一笑,笑得有些凄涼。

“老板,這孩子交給我吧,你去忙生意吧。

這些銀兩,算我對他帶給你的影響的一些補償。”傅越明走上前攔下了面館主人揮舞而出的拳頭,說道。

“你又是誰你就是這小子的哥哥吧,下次看到他,別再讓他到處跑,影響我生意。

行了,看你還是個體面人,快把他帶走吧。”老板接過銀兩。

又把從本已扔進碗缽裏的碎銀拾起,搖了搖頭,背過手,離開了。

“你…是”那孩子有些詫異地看着傅越明的一切舉動,用微弱的聲音,問道。

“我是你的哥哥,我回來了。”傅越明笑了笑。

“你…是我的哥哥”那孩子本已黯淡無神的雙眸,似逐漸恢複了神色,不可思議地盯着傅越明,直愣愣的看了許久。

“我等了好久…好久,你叫我在這等你回來接我,我就…一直在這等,等得好辛苦。”這個孩子說着說着便哭了。

哭得很傷心,用其布滿塵埃的小手,擦拭着不斷滑落的淚珠。

“抱歉,我回來晚了,讓你受苦了,你的名字是”傅越明撫摸着這孩子的頭說道。

“哥哥,你不記得了麽,我們從小就沒有父母,一直都是你在照顧我,我沒有名字,你一直叫我阿靈…你失憶了麽”阿靈眼角還泛着淚光,用一種呆滞的眼神盯着傅越明說道。

阿靈是一個女孩子,卻有一頭短發,看起來如同一個男孩。

但她的眼睛很大很水靈,小臉有些圓潤可愛。

傅越明不明白這些人是如何下得去這狠手。

“阿靈;不是哥哥失憶了,是發生了許多事,就忘了很多事。”傅越明将其小手拉上,離開了那個角落。

“不明白…”阿靈說道。

“以後,等你長大了就會明白了。”傅越明說道,看着眼前這個孩子,傅越明心中有種說不出的難受。

帶着她,飽了腹,沖了身體,洗得幹淨舒服,為其特別買了套衣服。

做完這一切,阿靈竟是感動得再哭了起來,弄得傅越明哭笑不得。

夜幕;

傅越明帶着阿靈找了間客棧歇下,看着其熟睡的面容。

望着屬于自己母親暮神所統轄的夜空,圓月高空而挂。

傅越明倒有些惆悵起來。

“我與人界除了七歲那年有過片刻的接觸外,便再無。

本以為人界與仙界很像,仙本為人;

仙界太過安逸,太過自在,而人界,說不上的感覺罷!但這一次,也不知我能找尋到什麽。”

“哥哥…別再走了,他們都打我…阿靈好痛苦…”睡夢中阿靈低聲喃喃着。

雙手緊緊抱住被褥,将身體蜷縮在一起。

傅越明輕撫了撫她的頭,随即一同睡下。

第二日,退了客棧房間,傅越明領着阿靈再度漫無目的地走在了鬧市上。

傅越明來這人界,雖說想去找尋心中所念想的“本源”,但卻毫無頭緒,不知該從何而起。

修仙也好,找尋也罷;太過漫長,只是過程過于迷惘。

“各位走過路過的朋友,還請不要錯過我禦書閣今天的好戲诶!

至盤山而來的周先生今天将帶來一出好戲,免費觀看,免費觀看!”一閣樓外。

穿着工服(上着青色衣裳下着棕色至腿部褲,頭戴圓帽脖圍白布)的幫工吆喝着。

來往行人當聽到盤山二字時卻互相議論起來,随即在幫工的請入下紛紛進入。

“這盤山的周先生,是有什麽特別之處麽”傅越明好奇的問了身旁一書生。

“哦,這周先生倒是沒什麽,我也不曾聽說過。

只是這盤山卻是這方圓萬裏的門流之地啊!

在那之上有聽說有一修仙門流,對我等這一介草民而言。

能聽聽這修仙門流中人來講的戲,着實難得。

這修仙之道不曾想是必考之題,我這一窮書生,修仙的事不敢想!

只敢枉圖士途,奈何這修仙之道我實在不懂,也沒什麽卷軸講解,這次機會難得。”這書生說道。

“原來如此,沒想到修仙之道竟還是考題,這倒是新鮮。”傅越明看着那禦書閣的匾額說道。

“你不是讀書人,你自然不知道,太過麻煩,罷了罷了。

我也就是等這禦書閣開閣講卷時才來聽之一二。

來年初便是要去去帝都趕考,時間倉促,不說了不說了。

小友若有興趣,可進去聽之一二,在下先行一步,告辭。”書生抱了抱拳,便要離開。

“還沒問閣下名諱”傅越明喊道。

“在下李展洵。”書生回過頭來再一抱拳,也不問傅越明之姓名,便匆匆離去了。

一旁阿靈也不知二人在說些什麽,只是把弄着在西市購的糖人,像是見了奇珍似的。

傅越明無奈地輕搖頭,領着阿靈入了這禦書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