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人”
夏雪諾不得不承認,娃娃說的沒錯,阿墨看着高冷清秀,卻不愧是長跑冠軍,一路下來,夏雪諾都要斷氣了,可阿墨大氣都不帶喘一下的。
中途,夏雪諾回頭看了一眼,那三個貴婦并沒有追出來。
直到跑到一個板狀小屋旁,從裏面出來一人,朝她們瘋狂搖手。
是蝴蝶結女生璐璐。
“大佬,娃娃,這裏——”璐璐喊道。
然後看起來很高興的把三個人引入小木屋。
璐璐所在的木屋只有一層,單間,幾個人進去後就顯得更小了。不過,大家積聚在狹小的空間,久違的感到一種安全感。
璐璐還是初見時害羞模樣,絞着手掃了眼衆人,最終把目光放在阿墨身上。
璐璐:“這位‘小姐姐’是——”
一瞬間,阿墨的臉更黑了,足以和鍋底媲美。
其實,也不能怪璐璐,阿墨本就長相秀氣,放在現實世界,是少女們瘋狂追逐的花美男。
只是現在——
一直躲在木屋不曉得幹什麽的花仔“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璐璐飛快反應過來,尴尬的慌忙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屋裏太暗了,怪我沒有看清。”
然後,絞着手莫名羞澀:“其實,男生穿裙子什麽的,也很正常的。那個蘇格蘭,男生還穿格子裙呢。若是你喜歡的話……我們也不是不能理解——”
娃娃在一旁瘋狂憋笑,不住附和:“是是是!對對對!理解理解,理解萬歲!”
“你閉嘴!”阿墨忍無可忍的指了指兩人,秀氣的臉上滿是怒氣,眼裏幾乎要噴出火來。
娃娃回複他一連串歡樂的笑聲。
夏雪諾樂在一旁看熱鬧,順便從木屋角落裏翻出雙草鞋,扔給阿墨。
經此插曲,之前可怕的氣氛消散不少。
等到大家笑過了,阿墨扯掉繁重的禮裙,重新恢複清爽利落的美少年。夏雪諾問詢了他究竟在莊園裏發生了什麽。
此事事關生死,阿墨即使為難,也還是冷着臉如實以告。
原來,一開始那三個女人還算正常,就是不曉得是哪國人,嘴裏嗚哩哇啦的,吵的他腦殼痛。
等到進了屋子,氣氛驟然變化,三個女人将他包圍,強行給他個大男生穿女裝也就算了,不知道從哪裏拎出雙水晶鞋,壓着他,把他的腳往裏塞。
試問,他43碼的大腳怎麽可能塞進嬌小精致的水晶鞋裏?
于是,那三個女人竟喪心病狂的拿出把锉刀,把他按在沙發上,要砍他的後腳跟。好在他力氣大,逃了出來。
這段經歷本是險象環生,但在一旁娃娃忍俊不禁笑聲的合奏下,一點緊張恐怖的氛圍都沒有。
“你夠了!”阿墨端着張冷若冰霜的臉,警告般伸手指了指娃娃。
娃娃吐吐舌頭,飛快朝他做了個鬼臉。
之後夏雪諾和璐璐都說明了分開後遭遇的事情。
相比而言,璐璐和花仔最為正常。
他們被村長帶着,來到了這個小木屋,然後村長就離開了,直到夏雪諾她們逃難過來,中間什麽都沒有發生。
“其實選人時,那個頭上長牛角的怪物本來打算選我的,但是我太緊張了,不小心徒手碾碎了塊石頭。它看到了,就忙不疊的逃了。”
逃了——
夏雪諾腦海中立刻浮現出長毛怪物倉促逃離的背影。
夏雪諾以及在座衆人:……
花仔面有異色,飛速遠離,與璐璐拉開段距離。
“牛逼!”娃娃朝璐璐豎了個大拇指,璐璐立刻羞澀低頭,幾個指頭都快要纏在一起。
不過,在這裏,平靜和正常,才是最不正常的。
正在夏雪諾低頭思索時,忽然聽到門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聽聲音,好像是腳踩在草叢裏的聲音。
朝她們慢慢靠近。
而在這個世界,她們一共來了七人,一人已死,一個失蹤,但經歷了第一個世界,夏雪諾覺得眼鏡男小何兇多吉少。剩下的五人都擠在這間小木屋裏。
那麽來人只會是童話鎮的村民。亦或者——夏雪諾不敢再想。
夏雪諾飛快做了個噤聲手勢,然後放輕腳步,貼近木門。
隔着一層薄薄的門板,夏雪諾聽到門外腳步聲驟停。
祂似乎也貼着門縫,暗暗傾聽門裏的情況。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夏雪諾竟然能夠聽到那“人”微弱的呼吸。隔着木板,與她頭對着頭,臉貼着臉。
窗外,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屋裏,微弱的燭火跳躍,将衆人的身影無限放大拉長,投影在烏漆嘛黑的牆壁上。
本來稀薄的空氣更加局促。
忽然,“篤篤篤——”門外傳來三下敲門聲。
花仔沒反應過來,吓得呼哧一下癱坐在地。
“門外,是什麽人?”他顫顫巍巍的話沒說出口,就被一旁的阿墨當機立斷捂住了嘴,只能發出哼哼唧唧的□□。
其他人也都吓得不清,但好歹是經過上一個世界的大風大浪的,夏雪諾一個眼神,幾個人立刻明白,同時摸到距離自己最近的物品,充當武器。
門外,那“人”又敲了三下門,比之前更重更急促,夏雪諾都隐隐懷疑,如果動武,這一層薄門板經不經受的住。
她暗暗呼出口氣,穩住心跳,開口道:“誰啊?”
然後,出乎所有人的意外,門外那人用和她相同的聲音回了句——
“是我呀。”
一瞬間,屋裏氣氛降到冰點,所有人的目光倏地一下集聚在夏雪諾身上。
阿墨甚至一手捂着花仔的嘴,一手托着娃娃後退一步,警惕的盯着她。
門外,那“人”依舊操着和夏雪諾相同的聲音,不住的催促她們開門。
“外面的天好黑呀,我好害怕——”
“你們在幹嘛呀,趕快開門啊!”
阿墨已經拖着人退到牆角,火光閃爍在他的黑眸中,映出冷冷的光。他壓着嗓子質問:“你是誰?”
只有娃娃極其堅定。“你們幹嘛呀?她是大佬啊!你們在懷疑什麽?”奈何她的力氣比不得阿墨,被男生從身後束縛,只能揮舞着細細的胳膊腿奮力掙紮。
夏雪諾回頭,白膚黑發。只是幽暗中,頭發更加黝黑,面頰毫無血色,不似真人,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冰淩淩的,看的益發滲人。
饒是本來半信半疑的璐璐在她冷冰冰的視線下,也不覺退後幾步。
其實,同伴的想法夏雪諾理解。畢竟,她們分開過,在這個波雲詭谲的世界裏,沒有人能夠确定分開的時間裏,身邊人不會被什麽東西替代。
若是門外“人”僞裝的是其他人,夏雪諾第一直覺也必定懷疑同伴是否還是原來的同伴。在無法判斷的情況下,第一時間也會躲避遠離。
只是,門外人是誰?夏雪諾在腦海裏飛快過篩子。
門外的“夏雪諾”見門裏沒有動靜,門拍的更恨了,甚至尖利着嗓子高聲質問——
“那些怪物要來抓我了!他們來了!!!”
“我都看到了!娃娃。你們在幹嘛?為什麽不開門!你們想我死嗎???”
“你們是不是想我死!!!”
聲聲質問,源源不斷的營造緊張氛圍,逼得人頭皮發麻。
尤其是被忽然點名的娃娃,整個人驀的一怔,再望向夏雪諾時,眼神裏也帶出質疑。
夏雪諾自失憶後情感缺失,雖然對周圍人的情緒極其敏感,但很難産生情緒。但這一次對上娃娃的眼神,心裏竟像是被石子填充,猛地堵了一下。
“大佬,你還是我的大佬,對嗎?”娃娃輕聲問道。她眼裏閃着水光,五官皺在一起,樣子看起來可憐巴巴。
夏雪諾隔着中間一片空地,遙遙看了她一眼。
門外,那“人”還在叫嚷,這一次,透露的信息更加明确。
“娃娃、璐璐,你們忘了嗎?是我在上個世界救了你們!”
“現在,我有難,你們難道要忘恩負義,不管我嗎?”
這一次,木屋裏的氣氛驟然發生變化。望向夏雪諾目光中的質疑加劇,饒是娃娃也開始動搖。
“娃娃,裏面那個是假的,你還記得嗎?檔案室裏你被名冊蠱惑,是我一腳把你踢開救了你,也是我危急時刻将你推出教務處,我才是你的大佬啊!開門,快點開門呀!”門外人把門拍的“啪啪”響。
夏雪諾猛地一怔。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你們到底誰才是我的大佬?”娃娃何曾遇到這般情況,被逼的薅頭發,本來就雜亂的娃娃頭撥弄的像雞窩。“我們索性開門看看!”
璐璐在一旁絞着手,猛點頭。
“不行!”夏雪諾和阿墨的聲音一瞬間重合。
話音一落,夏雪諾有些吃驚看了一眼阿墨。男生像是對自己的決定後悔般,別過頭皺起了眉。
“所以,她究竟是個什麽玩意?我們到底開不開門!”花仔指着門裏的夏雪諾,忽然暴起。
“你才是玩意!”在真假夏雪諾未定前,娃娃哪裏容得下花仔侮辱她的大佬,指着花仔鼻子罵。
“你特麽——”花仔早就對娃娃不爽,此時惡狠狠的想要撲來,又忌諱娃娃身邊的阿墨,臉色變得極其難看,“所以,你們到底開不開門!”
“那你開啊?”阿墨冷冷道。
“我——我——”
夏雪諾守在門前,花仔想要開門必然要靠近夏雪諾。可他哪裏敢靠近,站起來後一副不知道如何是好的表情,傻愣愣的堵在原地。
半晌後,才嘴硬的冒出一句:“如果她是怪物怎麽辦?我們難道就這樣和她一起?誰知道她會不會趁我們不注意,殺了我們!”
窗外,夜黑風高殺人夜。
花仔說完,大概聯想到文文的死法,自己把自己吓到了,整個人都在打顫,腿抖的和篩子似的。
“我們不能讓她在這裏,我們要把她趕出去!”花仔這麽說着,人反而一步步的往後挪,眼神都不敢與夏雪諾對視。
夏雪諾不發一言,冷冰冰的看着他。
“那開門後放進來什麽,你負責嗎?”阿墨冷聲道。
一時間,所有人各懷心思,但同時進退維谷。
娃娃和璐璐不在意是否開門,她們在意的是誰是真正的夏雪諾,而真正的夏雪諾不會受到傷害。花仔不管誰才是夏雪諾,最好兩個都消失,他才徹底安全。從這個角度來看,娃娃璐璐和花仔都是偏向于開門的,除了阿墨。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我們要怎麽辦?”娃娃一下子抓狂。
“自證。”阿墨冷冷的吐出兩個字,雙眸死死的盯着夏雪諾。“你和門外的那個先分別自證,證明自己才是真的。”
門外“人”瞬間消聲,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
“你想讓我如何證明?”夏雪諾問道。
“你真實的姓名、經歷、家庭……現實世界裏所有的一切。”
這個要求聽起來并不過分,只是在這樣一個荒誕危險的世界裏,對着不知是敵是友的人透露真實信息,就有些強人所難。
阿墨:“怎麽,不敢嗎?”
夏雪諾一言不發,只定定的看着他,片刻後,微微一笑,“即便我說了,你如何能證明我說的是真實的呢?”
“那個,我——”娃娃想要插嘴,畢竟她是自诩在上個世界看過夏雪諾檔案的。
夏雪諾狠狠盯了她一眼,示意她閉嘴。
娃娃委屈臉:……大佬兇我!
夏雪諾:“我應該說些我們彼此都知曉,但外人不知道的東西,對不對?比如——在座各位的真實姓名。”
木屋裏的衆人同時睜大了眼睛。
“不是,你怎麽會——”花仔剛開口,阿墨立刻堵住了他的嘴。
趕在門外人開口前,夏雪諾率先開口:“我先來,我本名夏雪諾。”然後敲了敲門,“外面的親,該你了。”
門外人爽快的答了聲“好”,然後胸有成竹的說道:“裏面那個穿花襯衫的,名叫石子華。”
“她,他怎麽知道?”花仔扒開阿墨捂住嘴的手,驚恐的指着門外。
“現在,知道誰真誰假了吧?”夏雪諾盯着阿墨,黑白分明的眼睛冰淩淩的。
阿墨沒有說話,只慢慢放開了對娃娃的束縛。
“哎,你們打什麽啞謎,什麽意思啊,怎麽就斷出真假了?”娃娃一頭霧水。
“我們自始至終都沒有分享過真實姓名。”阿墨看着娃娃的眼睛道。
“啊?”娃娃瞪大了眼睛,愣了會後才反應過來,呆滞的張大嘴巴,半晌後“啊”了聲。
所以,不知道他人真實姓名的才是真正的夏雪諾。
不過,看花仔的反應,門外“人”答對了他的姓名。那麽,門外“人”又是怎麽知道的呢?
阿墨的臉一下子難看起來。
他震驚的偏頭,死死盯住夏雪諾,滿臉的不可置信。直到現在,他才覺察出夏雪諾另一個用意——
她不只要自證真假,還要詐出門外“人”對她們的了解程度,證明門外“人”對他們的了解是否單純出自于偷聽他們的對話。
如果是,他們從此之後要格外注意,謹言慎行,若不是——
阿墨不覺汗毛倒豎。
只是,夏雪諾是如何想到,有這樣的先見之明的?
微弱燭光下,夏雪諾的臉更加蒼白。她之所以會詐門外“人”,主要是聽到那“人”提到上一個世界檔案室裏發生的事情。
當時,娃娃被蠱惑,她為了救娃娃,無奈踢了娃娃一腳,這件事除了她自己,沒有第二個人知道。
那麽,門外“人”是如何知曉的呢?
顯然,門外“人”知曉的比他們預計的要多得多。
與此同時,門外“人”也反應過來自己受騙了,索性撕破臉,不裝了。
“你們竟然詐我?你們竟然敢詐我?”門外“人”嗓門陡然升高。“不過,呵呵,你們以為自己很聰明嗎?”
“是呀。”夏雪諾下意識回答。
門外“人”:……
“若我是你,不會冒充屋裏人,我會冒充失蹤的男生,那樣勝算更大些。”夏雪諾一字一頓認真解釋,聽起來反而更像是嘲諷。
畢竟,屋裏僅剩的五人中,除了夏雪諾和娃娃,沒有人見過第一個世界裏迷霧中的東西,他們大概率會認為小何還活着。
門外“人”一愣,随即惱羞成怒。
“那又怎麽樣?你們的一切我都知道!”
“我知道,你們都經歷過上個世界,在那個世界裏,你們和狗一樣被喂養、虐待,卻不得不舔着臉服從!”
“你們在害怕,害怕到連真實姓名都不敢告訴他人。”
“你們敢以真面目示人嗎?你們又知道自己身邊人會有多惡劣?我可以告訴你們——”
那“人”說着說着竟然笑了起來,笑聲刻薄刺耳,聲音越來越大,也越來越嚣張。
“你們想知道什麽?問呀,我都知道,我都滿足你!”
聽到那怪物說對他們知根知底,所有人心裏都蹿出冷意,脊背發涼。
他們自知,那木屋薄薄的門板已經無法保護他們了。這一次若不是夏雪諾在場,他們也許真的會乖乖把門打開。
只是,這一次躲過了,下一次呢?
下一次,門外的“人”會僞裝成誰的聲音?他們還躲得過嗎?
“我們會死在這裏的!我們都會死在這裏的!!!”花仔不知哪裏來的力氣,忽的擺脫阿墨的掌控,扯着嗓子失聲慘叫。
阿墨和娃娃臉白的不見血色,冷汗浸濕了額頭發絲,璐璐攥着木質床頭,生生要把那根木橼拆下來。
而顯然,外面的“人”就等着屋裏人這種反應。
祂笑的更猖狂了。
一觸即發的緊張中,夏雪諾反而沉下心來。
她在思考一個問題,那就是——
如果門外“人”有闖進木屋的能力,那麽不會用到欺騙這種複雜且有失敗風險的手段。
而且,那“人”在欺騙失敗後,選擇主動暴露自己。與其說是耀武揚威,更像是威脅恐吓。
那麽,一個人在受到未知的威脅恐吓時會有怎麽的反應?大概率會方寸大亂,會——
逃。
那麽,往哪逃?門,還是窗戶?
夏雪諾的眼睛不覺對上木屋裏僅有的一扇窗。
窗外,一片漆黑。
不過,無論如何,門外“人”的手段都只證明一件事,那就是——
祂無法主動打開這扇門。
只要他們不主動開門,就不會受到傷害。
得知了這一點,夏雪諾不慌了。
她清了清嗓子,念出道題:“A、B兩物體的質量之比是3:4,将它們浸沒在水中時,受到的浮力之比為3:2,則兩個物體的密度之比是多少?”
門外“人”:……
屋裏衆人:……
全世界都安靜下來。
衆人耳朵裏甚至能聽到一排烏鴉飛過,發出“啊——啊——啊——”的尴尬叫聲。
夏雪諾翻白眼:還自稱什麽都知道?連初中物理題就解不出來,大話說的響,你倒是滿足我呀。
半晌後。
門外“人”似乎惱羞成怒,一陣哇啦哇啦的叫罵聲後,聽到一聲響亮的鳴笛。
然後,就聽到急促的窸窣聲,從四面八方傳來,像是什麽東西成群結隊的爬來。
那密密麻麻的聲音聽得人頭皮發麻。
“那是什麽東西?”娃娃睜着雙黑洞洞的大眼,驚恐的指向窗戶。
借着微弱的燭光,夏雪諾看到一張蒼白的臉趴在窗戶上,透過玻璃直勾勾的往裏望。
那臉的眼珠全是眼白,滴流亂轉,下一秒忽的對上夏雪諾,嘴巴驀的裂開,露出裏面細密鋒利的牙齒,一排排的,像極了鋸木頭用的生鏽鋸條。
那張面孔,竟是死去的文文!
“啊!!!”
花仔慘叫一聲,屁滾尿流的往後爬。
這聲尖叫刺激到外面的東西。那張臉後,無數的手腳開始攻擊窗戶,把玻璃拍得“啪啪”作響。
那臉是探風的前哨。
“他們”發現她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