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了我是仙。”
沉昱擡手一抹，剛才的血跡全部清除，屋子裏除了藥香，并無別的味道。
他蕩蕩雙袖站在那裏，徒添了幾分孤寂。
南煙本是不信，但發生了這麽多，也不得不信了。
“你既是仙，為何要找上我？”
沉昱沉默半響，才說幽幽出一句話。
“因為你本是我的妻。”
“原是這樣。”
南煙似乎并不在乎他的答案，茫茫天上，蕩蕩人間，她只活這一世就夠了，其餘她不想再尋。
“過往是敵也好，是妻也罷，如今我是皇上的貴妃，還請你不要再來找我了。”
“姽婳……”
“我不是姽婳，我是南煙。”
南煙語氣堅定，盯着他的眼睛，“你若真在乎我，以後再來尋我，你可知你這樣會給我招來殺身之禍！”
沉昱想去摸摸她的臉，而後又頹然放下。
“有我在我不會讓你死的。”
“你可的了天命？”
沉昱無法回答，他改不了。
“看吧？你然改不了，又何必來找我的麻煩！你身為仙逍遙自在，而我要付出的是我全家人的性命！”
她來到這皇宮，不是為了搭上全家性命的。
“我想陪你。”
沉昱說不出更多的話來，偏這一句，竟讓南煙心髒一疼。
十八年。
已經過了十八年的光陰，她一個人在将軍府長大，外人都覺得她出身高貴，知情人覺得她無比幸運。
可這整個将軍府，除卻香菱便再沒有人陪她。
她背負的東西太多，連香菱她也不能說。
連年孤獨，讓她心裏結了一層冰，如今這個突然闖來的男子竟然對她說，我想陪着你。
憑什麽？她才不用人陪！
“我想你錯了一件事，如今我已經是南煙，姽婳的事都已經過去了，你若想她也不必找我來做慰藉！”
南煙渾身的刺都豎了起來，“我不想背負姽婳的生活，請你離開這裏，不然我死也不會讓你得逞。”
“你不會死的，你還有事情沒做。”
沉昱淡淡的看着她，“姽婳也好，南煙也罷，我求的只是護你周全，僅此而已。”
護她周全。
南煙閉上了眼睛，人人都把她當做利器，棋子，拿她的生命做賭注，終于也有人說想要護她周全。
可惜有些事情是她生來就碰不得的。
“我現在是皇上的人，你又如何能護的住我周全，若皇上發現我與外人有染，皇家顏面蕩然無存，普天之下莫非黃土，我逃不出去的。”
“有我在。”
太累了，南煙想，她這短短十八年過的實在是太累了，如果能這樣靠住一個人肩膀也未嘗不可。
就一會兒，南煙告訴自己，就一會兒，然後她就會抽離出來，再也不和這人有任何瓜葛。
過往的種種她記不起了，過後的種種她一人背負！
南煙靠在沉昱的肩上，沉昱一動都不敢動，就這樣看着她，那樣鮮活的人終又倚靠在她身邊。
“南煙……姽婳……對不起。”
南煙聽着他的聲音，身體微微發抖，有些事不得不提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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