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7-05-19 20:00:03 字數:4700
童家家接過名片一看,易天制藥!這間藥廠她知道,是一間很老的大藥廠,它有一款感冒糖漿很出名,她過世的外公、外婆就是愛用者,好像是前年吧,這間藥廠出産的幾項藥品被衛生署抽檢出成分不實,公信力因而大減,直到去年推出一款标榜純天然無副作用的瘦身産品大賣,信譽才漸漸恢複。
直覺易楚珩是想介紹自己到易天工作,童家家看了名片上的公司名稱後,便沒再看下去,她笑着婉拒,“我的興趣不在這裏,不過還是謝謝你。”
“我不是要請你來易天上班。”易楚珩表明。
“那是要做什麽?”
“這裏不方便談。”
童家家猶豫着,低下頭再看着名片,卻被他的職銜吓了一大跳,“總裁?你是易天的總裁?”她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這是騙人的吧?她竟然運氣好到去撞到一個大總裁?
“你可以上網查證一下。”
他敢叫自己上網查驗他的身分,那就表示他沒有說謊,不過,凡事小心一點總是好的。童家家就這樣當着易楚珩的面,拿出手機上網驗證他的身分是否屬實。
不查還好,這一查……哇,連續好幾頁的緋聞,看得她眼花撩亂,有名媛、有名模、有名伶,童家家一邊看着手機屏幕驚嘆,一邊想着她終于否極泰來了,管他想和她談什麽,他是一個大總裁,肯定認識不少開美甲店的老板,等談完之後,她就臉皮“結厚厚”,拜托他幫忙引薦一下,對,就這麽辦。
思及此,童家家把易楚珩的名片和自己的手機收到包包裏,才擡起頭笑看着他,“大叔想去哪裏談?”
易楚珩猜想她可能和自己一樣還沒吃晚餐,于是反問道:“你想吃什麽?”
童家家想也沒想便答:“牛排。”不是她看易楚珩是個有錢人想訛詐他一頓,而是她真的想了好久好久,才會就這麽脫口而出。
易楚珩點頭,随即伸手攔下一輛出租車,讓童家家先進去,自己才坐進去。
半個小時後,兩人來到一間知名的西餐廳。
“我們坐包廂可以嗎?”易楚珩尊重的問道,他要和她談的事情,最好不要給第三者聽見。
童家家不置可否的點頭。
兩人随着服務生的帶領來到包廂坐下後,易楚珩做主點了兩客牛排,待服務生退下,他才又開口,“你還沒自我介紹。”
“我叫童家家,今年二十四歲。”說完,她禮尚往來的遞上自己的身分證給他看。
易楚珩接過,确定了童家家的身分後,把證件遞還給她,同時道:“吃完主餐再談?”
童家家再一次點頭。
餐點很快就送上來了,聞着牛排香噴噴的味道,童家家的口水都快流下來,“大叔,那我要開動了哦。”
易楚珩點點頭,也拿起刀叉用餐,看着童家家吃得好認真、好滿足的可愛模樣,他不得不說,雖然明知道她已二十四歲,但那清純可愛的樣子,還是教他很難不把她當成小妹妹。
須臾,待服務生收走餐盤離開包廂,童家家立刻問:“大叔想和我談什麽?”
易楚珩沉默了幾秒,才道:“我需要一段為期一年的婚姻。”
一聽,童家家可愛的笑臉登時皺成一團,“大叔的意思是要我和你假結婚?”收回、收回,她要收回前言,他是一個怪叔叔,如假包換的怪叔叔,還有,她撞到他才不是好運,是噩運,是她自開春以來最大的噩運。
“對。一個月一百萬,合約到期,我一次付清。”細節再談。
一年一千兩百萬?童家家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她這輩子還沒見過這麽多錢。
“為什麽是我?”她是一定不會答應的,但她很好奇,因此她便開口問了,心裏想着他們是陌生人,他找她假結婚不是很詭異,也很沒有保障嗎?
易楚珩勉為其難回答她這個問題,“我需要,你正好出現。”
“你為什麽需要一段為期一年的婚姻?”童家家追問,想到一個最普遍的答案,是因為他的父母或是他的爺爺奶奶生病了,他想替他們完成最後的心願嗎?
“這你就不必知道了。”
“哦,那對不起,大叔,我必須拒絕。”
“沒關系。”她立刻答應他才會覺得奇怪,況且,他本來就是在碰運氣,再者,這一段脫軌的劇情并不在他今晚的計劃之內,因此她的拒絕易楚珩全然不以為意,“你要吃完甜點再走嗎,還是……”
童家家搖頭站起來,“對不起,大叔,讓你破費了。”
“不會。慢走。”
童家家再向他點個頭,才背起自己的包包離開。
她走後沒多久,易楚珩也結帳離開西餐廳。
一周過去,易楚珩必須說,他去廟裏求來的那張安太歲的符咒似乎沒什麽效用,因為他仍是諸事不順、衰事不斷。
晚上七點,易楚珩位在信義區的豪宅裏,易楚珩與郭益安各坐在一張沙發,桌上擺滿郭益安從家裏打包來的美味,以及易楚珩早準備好的一瓶頂級紅酒。
“你說什麽?”郭益安大叫,覺得好友簡直是瘋了,“我媽是叫你去廟裏安太歲、點個燈擋擋煞氣,不是叫你利用假婚姻來轉運好嗎?”
“小聲一點。”易楚珩一臉的無所謂,又夾了一塊郭母拿手的炖牛肉送進嘴裏,“反正又沒成功。”
“你都不怕那個小姐告你哦?”郭益安是一名律師,想到的第一件事當然就是與法律有關的問題,他與易楚珩是當兵時認識的,兩人因臭味相投漸漸變成好友,他已婚,育有一男一女。
“她要告我什麽?”易楚珩輕啜了一口紅酒,“拐騙?騷擾?”
又耍無賴。郭益安再一次被老友氣到無力,發洩似的喝了口紅酒後,他懶散的靠向椅背,環起臂、跷起腳不可思議的說:“不過那個小姐也真勇敢,竟然敢一個人跟你走?”
好友擺明了損他,易楚珩抗議道:“拜托,我有給她名片,還請她上網查證好嗎?”
“所以我才說那個小姐真勇敢啊。”郭益安撇撇嘴又說:“她看到你那一串落落長數也數不完的風流史,還敢一個人跟你在包廂獨處,都不怕你會起邪念,趁機辣手摧花嗎?”
“喂!”易楚珩橫了他一眼,想着好友是沒看到童家家本人,他要是看到童家家本人,他就不會這麽說了,“你說反了吧,是我應該比較怕她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借機投懷送抱才對吧?”
“是是是,你是一個超級有價值的黃金單身漢,她只是一個失業的小資女,你好怕被她賴上。”沒再擡杠,郭益安正色道:“說真的,楚珩,就算你想假結婚,找一個二十四歲的小姐……你不會覺得自己太沒品嗎?”
“不然咧,你要我往上找嗎?”
“那倒不必,至少找同年齡的嘛,比如說……”郭益安說了老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最後嘆了口氣,“你是對的,咱們往下找。”他還真想不到,他們有認識哪個未婚的女性友人今年是三十六歲的?
“其實這是一筆不錯的買賣,一年後她才二十五歲,有了那筆錢,不論她想做什麽都可以。”
“話不能這樣講啊,離過婚對女人來說很傷,不像男人,就算離過一百次婚,只要口袋麥克麥克,照樣無盡增值。”郭益安說句公道話,離婚的女人他見多了,要花很大力氣才能站起來。
“所以啊,她一拒絕,我就讓她走了。”易楚珩一頓又說:“要不是一切都安排得那麽剛剛好,我也不會真那麽做。”
“你真的相信那老人說的話?”
“無所謂相不相信,只是覺得試試也無妨。”
郭益安知道易楚珩近日的壓力有多巨大,才會連這麽迷信的事,超鐵齒的他都悶着頭幹,“美國那邊……還是不回複你的電話?”
“嗯。我在想,我是不是要再親自過去一趟?”
“不好吧?你爺爺跳過繼承順序推你上位,你叔伯到現在都還不甘心、小動作不斷,你再唱空城,不等于将易天拱手讓人?”
說到這,易楚珩就想嘆氣,“易天是我爺爺一生的心血,我也沒有意思要一個人獨占,但他們實在是……唉,也不知道他們的腦袋在想什麽,竟然為了節省成本買進有瑕疵的藥材,搞到爺爺得拖着病體親自出面公開向社會大衆道歉、賠償不說,還毀了易天多年建立起來的信譽。”
“幸好你爺爺還有你,那些難關都過去了。”郭益安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黑掉的企業要洗白不容易,也幸得易楚珩夠魄力,把有問題的藥品全部回收,再推出新的主流産品橫掃藥妝市場,這才讓易天起死回生,重新在制藥界站有一席之地。
“但是我一個人扛得好累,益安,如果我扛不起來了怎麽辦?”易楚珩也不想這麽唱衰自己,他的父母因飛機意外雙雙離世了,他又沒有半個兄弟姊妹可以依靠,真的覺得自己好孤單。
“不會啦,你只是一時不順,熬過去就好了。”之前更大的難關他都安然度過了,沒道理這一次會過不去。
“益安,你來幫我好不好?”易楚珩再一次提出請求。
“楚珩,不是我不幫你,制藥我完全外行,你也知道,我媽就希望我本本分分做一個好律師,把我的家庭照顧好,這也是我想要的。”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夢想,而他的夢想早圓了,他只想繼續這樣走下去。
兩人相交多年,郭益安的心易楚珩又怎麽會不明白,“抱歉,又為難你了。”
“是我野心太小,才會把握不住這個功成名就的好機會。”
“呿。”易楚珩輕斥一聲,很不甘願的承認道:“律師界誰不認識你郭大律師,你靠自己就已經夠功成名就了好嗎?”
“厚,你終于承認我的實力了哦?”
易楚珩先賞他一記白眼,才言歸正傳,“如果我真的找到一個願意和我假結婚的女人,所有細節你負責?”
“那有什麽問題,這是我的本行,念在你是我多年老友的分上,律師費收少少就好。”這是玩笑話,聽聽就好,千萬別當真啊。
“最好是收少少啦。”易楚珩笑着舉起酒杯,郭益安也笑着拿起酒杯與他輕輕一碰,兩人把酒話當年,聊得好不歡快。
同時間,另一頭,童家家的租屋處。
“家家,真的很抱歉。”房東太太再一次滿懷愧意的說。若不是她和老伴就靠出租這幾間套房吃飯,她也不會想請家家這麽乖巧的好房客退租。
“房東太太,您千萬別這麽說,您讓我積欠了那麽多個月的房租,我已經很感激您了。”童家家由衷的感謝道,她只身北上謀職,多虧遇到這麽好心的房東太太,她才能有一個溫暖的窩,可以安穩的過日子。
“房東太太,扣掉押金,我還欠您……”
“不急。”房東太太打斷,“剩下的那些租金你慢慢還就好。”
“謝謝您,我一定會還的,還是我寫一張借據給您……”
“不用了。”房東太太再次打斷她,“你就像之前付我租金的時候一樣,彙到我的賬戶就好。”
“好,我會在月底前把套房空出來。”
“家家……”房東太太不舍的握着童家家的手,心裏想着,家家就像她的孫女一樣,她一定會很想念家家。
童家家展開一個甜美的笑靥,安慰擔心她的老人家,“您和房東先生都要好好保重身體,我就不去和您們說再見了。”
房東太太點點頭,又緊緊抱了童家家一下,才依依不舍的離開。
關起家門,童家家環顧着這個她住了一年的家,離開這裏,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去哪裏,不過她有手有腳,肯定不會餓死。
她盤起腿坐在地板上,拿出手機上網尋找工作,她知道以她目前的狀況,她沒資格挑工作,但非到萬不得已,她還是會朝成為美甲師之路邁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