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池浣溪再次聯系魏林越時,他人已經在北淮了。
以至于池浣溪有點郁郁寡歡。
她習慣了魏林越的拒絕,但還沒習慣他的不告而別。
即使他也從未給過她任何承諾。
可是池浣溪覺得,認識久了,就算是朋友也要知會一聲。
她嘆了口氣,自己一廂情願罷了。
挂斷電話。
池浣溪看了眼沙發上葛優躺的溫蘇南,忍不住吐槽,“人家大學都開學了,你怎麽還在家?”
“你說的人家指的是魏林越吧?”溫蘇南拿着游戲機側躺着,“沒有幾所大學跟他們學校那樣變态的,專門提前回去軍訓。”
“那你就甘願在家做鹹魚了?”
“我哪裏像鹹魚?就算是魚也是個美男魚好吧。”
池浣溪:“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天天在家打游戲,不是鹹魚是啥?”
溫蘇南手裏玩着游戲機,嘴上卻道:“接送你放學算不算出門?”
池浣溪聲音拉長,“算”
——
過了半個月。
溫蘇南終于要去學校了。
返校前一天,池浣溪特地去了他家為他踐行。
池浣溪拿着本子,滔滔不絕地講。
“九月份的北淮也挺熱的,可以穿着短袖過去,但是,過了十月份,天氣會越來越冷,你要帶足羽絨服。”
“我查過了,那邊的冬天和西竹不太一樣,會超級冷的。”
“到了北淮機場,師大會有專門的車接送,你坐專車就可以了。”
“軍訓時一定要塗防曬,紫外線很強的,不然曬得跟炭一樣,別到時候連沈姨都認不出來。”
溫蘇南收拾着衣服,“怎麽跟我媽似的,行了,我一糙老爺們不在意這些。”
他把行李箱拉好,将它立起來,掏出一串鑰匙扔給池浣溪,“我不在這段時間,你好好備考就是了。房間鑰匙留給你,書櫃裏的書應該都還有用,想過來學習随時過來,學累了就睡我床,房間裏的所有東西都可以用。”
池浣溪收好鑰匙,得寸進尺道:“既然哥哥這麽慷慨,那……再幫我一件事?”
溫蘇南:?
當面叫哥哥,一看就沒好事。
只見池浣溪嬉皮笑臉,“幫我調查清楚魏林越在北淮大學的所有底細。”
溫蘇南:……
“包括他的專業、宿舍、課程等。”
溫蘇南:“你不是挺會,挺勇的嗎?需要我去調查?”
“當然,我要立人設,在我沒有問他這些東西之前,就已經知道了他的全部,顯得我非常的神秘。”
“這會兒不怕我過分關注你那對象了?不怕我迷戀你對象了?”
“你是替我關注的,好商量。”
溫蘇南一臉黑線,“行了,盡量給你摸清。”
“謝謝哥哥。”
——
溫蘇南飛北淮當天。
沒有人去送他。
嘩嘩啦啦的大雨天,顯得溫蘇南更加的惆悵。
與之惆悵的人,池浣溪也算上一個。
溫蘇南去讀大學,就意味着池浣溪未來的一年都要自己上下學。
你說要是留下一個魏林越該有多好。
誰知這一去,就去了倆。
雖然這兩人不在同一道,但在池浣溪看來。
都在北淮。
他們更像是,一對。
課上,池浣溪百無聊賴。
課下,池浣溪了無生趣。
她常常望着高三那棟樓出神。
好像再看久一點。
魏林越和溫蘇南就會回來一樣。
既然山不就我,我去就山。
我何不也考上北淮呢?
考不上北淮大學,那至少也要努努力考去北淮師大呀!
這不僅離魏林越近,還離溫蘇南近。
一舉兩得的事情,何樂而不為之?
池浣溪漸漸想明白。
她在筆記本扉頁寫上。
高考目标:
考上北淮師範大學!
池浣溪變得自覺起來,不像高一高二時散漫了。
身為班長的她起到了一定的帶頭作用,班裏的學習氛圍一下子好起來。
同學都說,人嘛,還是得喜歡一個優秀的人,池浣溪就是這樣的例子。
這不,現在魏林越不在,她腦子裏只剩學習和……學習了。
大家的生活都在自己的軌道上平穩地運行。
池浣溪和魏林越的聯系越來越少。
一方面是池浣溪根本抽不出空打電話給魏林越,她不僅要忙着學習,還要參加國慶校級英語配音活動。另一方面,池浣溪偶爾抽空給魏林越打電話,他也未必會接。
可能對方也很忙。
倒是溫蘇南,每晚定時給池浣溪電話。
跟她談及大學生活。
電話裏,池浣溪知道了溫蘇南最近準備軍訓。
那樣等到國慶時,他們的軍訓剛好結束。
溫蘇南揚言,他已經做好了國慶假期的攻略安排,決定帶池浣溪玩轉北淮。
甚至連航班和酒店都看好了。
還非常慷慨地告訴池浣溪。
這些,他全包。
然而,池浣溪卻告訴他。
國慶要進行文藝彙演,學校的每一個社團都要出一個節目。
她作為英協的會長,只能硬着頭皮帶領社團其他成員進行英語配音節目。
溫蘇南倒覺得無所謂。
反正他覺得,大學四年,池浣溪總會跟着他去一趟北淮。
所以才好脾氣地說,“沒事,你不來北淮,我回西竹,畢竟我們國慶放九天。”
北淮離西竹那麽遠,回家一趟又很麻煩,而且是國慶黃金周,就算不覺得麻煩,也要為自己錢着想吧!
池浣溪想了想,像溫蘇南這種人總不會委屈了自己坐火車吧?
來回的機票都能是半學期的生活費了。
池浣溪問:“國慶假期,你舍友都回家了嗎?”
“只有我回,想着你要來,可以帶你游玩北淮呢。”
“他們都是北淮人嗎?”
“不是。”
“他們都不回,你幹脆也別回了,沈姨溫叔都上班,回來又是自己呆在家裏,還不如跟舍友聯絡感情。”
“我跟一群土掉渣的男人聊感情嗎?”
沒等池浣溪回答,電話裏傳來了另一個人的聲音,“溫蘇南,你說誰土掉渣呢?”聲音漸變委屈,“我這麽陽光帥氣迷人的一個人,居然被你定義為土?”
溫蘇南:“周子揚你要點臉行嗎?”
池浣溪:學校真會安排,自戀的人都安排在同一宿舍了。
池浣溪笑起來,“你舍友這麽有趣嗎?”
“對對對,我除了陽光帥氣迷人,我還很有趣。”
池浣溪:溫蘇南,你居然外放!!!
溫蘇南對着話筒,“別管他,他瘋了。”
池浣溪:“我覺得吧,宿舍感情還是需要維系一下。”
“得了吧!我還不如回西竹和我女朋友維系感情。”
說到溫蘇南的女朋友,這人就只在他嘴裏出現過,池浣溪就沒真正見過。
從溫蘇南的描述中,池浣溪總感覺他的女朋友都不是同一個人,即使都很神秘。
如果不是大學以後,池浣溪時不時見到溫蘇南的不同女友。
她會十分的肯定。
溫蘇南就是為了立女人緣好的人設,胡編亂造出來的不同女人。
池浣溪:“你女朋友出生了嗎?”
“什麽叫我女朋友出生了嗎?談了幾個月了好吧!而且我們是正兒八經地在談戀愛。”
電話裏又爆出另一個聲音,“卧槽,溫蘇南,現在和你聊天的不是你女朋友?”
“我妹,你有事嗎?”溫蘇南聲音提高了一度,“一驚一乍的。”
“你早說啊!”周子揚拖着椅子坐到溫蘇南身旁,特地大聲地一頓爆誇,“這聲音太甜了,我足足聽了十天,你妹肯定是個大美女。”
池浣溪聽着電話裏的聲音,照了照鏡子:也還行吧!
“我還以為是你女朋友,害我大氣不敢出。”周子揚對溫蘇南抛了個媚眼,欠兮兮道:“我可以追你妹嗎?”
溫蘇南:“你是不是有病?”
“可以嗎?哥、哥。”
“別湊我這麽近,隔夜飯都要吐出來了。”
池浣溪笑了起來,聲音傳到周子揚耳朵裏。
“哥哥,你聽聽,你聽聽,妹妹連笑聲都這麽溫柔。”
溫蘇南:“有病吃藥。”
溫蘇南将手裏的活放了下來,關掉免提,拿起手機往走廊走。
“不用管他,這人跟我一樣半斤八兩,今天喜歡你,明天也有可能喜歡別的,甚至是男的。”
“和你一樣?那……我就說你之前肯定喜歡過魏林越!!!”
溫蘇南眼皮垂下,一臉黑線。
“周子揚發神經,你也要跟着發瘋?魏林越就算是女的,我也看不上!”
“行行行,就我看上了。讓你打聽的事打聽清楚了沒?”
“還能有我打聽不清楚的事情?”
池浣溪獻殷勤地點點頭,“那肯定沒有。”
“魏林越讀了臨床醫學,五年制。”
怎麽去讀臨床了啊!魏林越不害怕血嗎?不害怕血肉模糊的場面嗎?五年制,那是不是說明,到時候能和他一起畢業。
溫蘇南接着說,“他住在18棟宿舍樓,他不怎麽在宿舍住,好像他們家在帝景豪庭,離學校挺近的別墅區。”
怪不得那麽早去北淮。
“他基本是在實驗室待着,偶爾會跟朋友打打球,還有,追他的女生很多,建議你不要在一棵樹上吊死。”
意料之中,這麽優秀的魏林越,怎麽可能沒人追嘛!
池浣溪:“你的建議很好,但我不打算聽呢!”
池浣溪看着魏林越的準考證,手輕輕撫着照片上的人臉。
他才不是一顆樹,他是我的一整片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