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後是他們即将分別的日子,縱使夏璎珞還有成千上萬句叮咛與離情話語要說,現下卻更想感受他的熾熱深埋在身軀裏,用所有的感官感覺他的氣息與體溫。
粗糙的指腹膜拜一般感受細嫩雪白的肌膚,用緩慢的、溫存的愛撫方式想将上好的觸感牢牢的記在腦海裏。
紅色燭火晃動,照在鵝黃色的軟墊上,讓躺在偉岸男子懷裏的嬌小女子更加顯得白晰透亮。
“真希望天永遠都別亮。”夏璎珞僅着織花肚兜,外罩蟬翼般的輕薄罩衫,眼睛遲遲不肯合上,愁緒萬千。
“儍女孩!天怎麽可能不亮呢?況且,倘若離別時刻永遠不到來,那我們不是要一直承受傷感情緒嗎?”薄唇微揚,金烨的右手食指順着她的翹鼻游移至豐滿的嫩唇上。
她微啓雙唇,将他修長的指頭含入嘴裏,素來矜持的面容露出魅惑的神情,絕美得令人屏息。
他抽回手,俯身,在下一刻吻上她柔嫩的唇辦,舌頭竄入,勾撩她甜膩的甘津,仿佛要不夠,大掌擁住她的背部,将她緊緊的鑲在寬厚的胸懷裏,宣告她哪裏都不準去。
無法合攏的唇辦流下甜膩的濕潤,染濕兩人的下颚,但是金烨與夏璎珞毫不在意,不斷的變換吮吻的角度與位置,很努力的想将彼此的氣味吸入胸腔中,希望借着味道慰療天明後即将分別的相思之苦。
他粗糙的大掌順着她露在肚兜外的溝壑向下,磨蹭藏在布料下的敏感,而另一只手則不斷的揉撫她窄小的背部,讓她緊緊貼着他粗壯的身軀,以便隔着衣物感受彼此的熱度。
依依不舍的緩慢離開她的唇辦後,他的薄唇吮吻她修長的頸項,所到之處留下斑斑紅痕。
“嗯……”柔嫩的嗓音無法自持的逸出吟哦,她感覺腿心傳來麻癢,那是她為他動情的表現。
當纏綿的兩人褪去身上所有的衣物時,高大的他深深的占有嬌小的她,無法自拔的一再探入,為她的緊窒窄小與幽幽香馥深深的着迷着。
甜蜜的共舞并沒有随着時間的拉長而緩下速度,他反而像永遠填不飽的野獸,不斷的占領她的美麗與美好,一直到她因為承受不住而強烈的顫抖,他才将自己的火熱愛情全數灌入她的體內……
當金烨緩緩的撤出自己時,只見懷裏的嬌小人兒早已累得沉沉睡去,微微一笑,動作輕柔的将她臉頰旁的發絲撥到耳後,深怕會吵醒她。
他閉上眼小歇,直到曙光乍現,淺眠的他才小心翼翼的起身,準備動身前往千裏之遠的綏遠國。
然而他再如何的小心,向來易醒的夏璎珞還是感覺到身旁的丈夫有動靜,張開迷蒙的雙眼,直直望着他。
“現在是什麽時辰了?”
聽到帶着睡意的柔嫩嗓音輕輕響起,背對着她的金烨立刻轉過身子。
“已經是卯時了。”他微笑的坐在床沿,大掌輕撫着她的臉,流露出丈夫疼愛妻子的溫柔眼神,沒有絲毫君王的霸氣。
夏璎珞細致的眉頭微微皺起,眼眶聚集熱度,但是很努力的克制自己,絕對不能在他的面前流下任何一滴淚珠,以免即将遠行的他會因為她而憂心。
“不再多睡一會兒嗎?”金烨用拇指撫平她眉宇間的淺痕,低啞的嗓音裏滿是寵愛。
“不,我要起身了。”她掀開被子,随即罩上放在床頭的外袍.穿上繡花鞋,“我怕仆人不用心,會粗心的遺落東西,到時遙遠的路途上或到了綏遠國,一定會非常的不方便。”
他明白那是她對他的用心,一直以來她總是用最寬大的心,最溫柔的關懷來包容他、照顧他,數年如一日。
“那就麻煩你了,不過你千萬別累着了。”知道自己阻攔不了她,他只好讓她替他操心。
金烨拗不過夏璎珞,只得乖乖的坐在圓桌前,獨自享用滿桌菜色,而她則是忙裏忙外,做他禦駕親征之行的最後準備。
好不容易事情告一個段落,她在他的身旁坐下,替他夾了一塊魚肉并除去魚刺,然後放入他的碗裏。
“這些日子一定要好好的吃飯。”夏璎珞忍不住再次叮咛。
“該要好好吃飯的人是你,我可不想待我回宮後,見你瘦得像枯木一樣。”金烨笑睨着她。
“我會好好吃飯的。”她很乖巧的點頭。
這時,陳公公恭敬的走了進來,同金烨與夏璎珞行禮後才說話,“啓禀皇上,皇甫将軍傳話,大軍已經在太和殿前待命了。”
“我明白了。”金烨拍了拍夏璎珞的小手,站起身,走至內殿。
夏璎珞緊跟在後,看着奴仆替丈夫穿上烏石般黑亮的盔甲後,從懷裏取出綁着紅繩的平安符。
“這是我昨天求來的平安符,裏頭有我滿滿的祝福與希望,期望這平安符能保佑你平安的回到我身邊。”她淡淡的開口,柔軟的嗓音裏不難聽出微微哽咽。
金烨俯身,讓她替自己挂上平安符,接着伸手輕撫着她的臉頰,露出不容置喙的堅定與自信。
“我會為了你平安的歸來,完好無缺的回到你的身邊。”粗糙的拇指拭去她滾燙的淚珠,在她光潔的額頭上印下既長又深的吻。
夏璎珞閉上雙眼,無法克制的淚水緩緩滑落,咬着下唇,很努力的不逸出嗚咽。
溫熱的大掌離開她柔嫩的肌膚,握住白晰的小手,緊緊的、牢牢的,不願意輕易放開。
當他們兩人出現在太和殿前時,俯瞰石階下排列整齊的百萬大軍,每一旅軍隊前的掌旗手舉着在微風中飄揚的戰旗,陽光映照在将士們的光亮盔甲上,顯得英姿飒爽。
金烨從陳公公的手裏接過點燃的香,朝蒼天祭拜後,再交回陳公公,将香插入香爐內,接着斟滿酒,灑在地上,完成祈福儀式。
獵豹般銳利的狹長眼眸掃過腳底下的百萬雄兵,他朗聲說話,“朕在皇後的面前承諾過,會勝利的平安歸來,而現在朕也要在弟兄們的面前立誓,以蒼天為證,金烨在此立下誓言,一定帶着各位弟兄們歸來,用勝利當作榮耀,用平安做為禮物,獻給你們所愛的人。”
所有的弟兄都舉起刀劍,大聲喊着,“吾王萬歲萬萬歲,娘娘千歲千千歲。”
夏璎珞濕潤的水亮瞳眸直望着他剛毅的側臉,被他牢牢握住的手腕傳來屬于他的溫度,縱使離情依依,但是知道自己得要忍耐。
眼看時辰已到,司儀開口喊道:“吉時已到,起程。”
震耳欲聾的擊鼓聲瞬間響徹雲霄,站在石階下最前端的将士将金烨的白色駿馬轉個方向,讓馬頭對向蟠龍門。
“璎珞,保重自己,等我歸來。”金烨用另一只手輕撫着被他緊緊握住的手背,低啞的嗓音隐含着依依不舍,更有許多擔憂成分。
夏璎珞點頭,淚水再次滑落。
他放開她的手,用手掌接住她落下的眼淚,品嘗着她傷心的鹹味,然後轉身,頭也不回的大步走下石階,坐在馬背上,領着百萬大軍前往千裏遠的戰争之地。
他燙熱的餘溫像是烙鐵,緊緊的箍着夏璎珞的手腕,她直勾勾的望着他漸行漸遠的偉岸背影,一直到他消失在蟠龍門後,還不肯撇開眼。
“娘娘,我們該回宮了。”囍兒瞧主子遲遲不肯離去,于是開口提醒。
紅腫的雙眼望了囍兒一眼,夏璎珞點頭,慢慢的轉身,往前走去。
此刻,送行的大臣們因為皇後娘娘離開,才敢各自回到工作崗位,繼續辦事。
微風吹撫着夏璎珞的衣袍,然而藏在袖于裏的雙手緊握成拳,才能讓她勇敢起來,同時不斷的悄悄告訴自己,是的,他會平安的回到她的身畔,因為他從來就是言出必行的男人.
池塘裏,夏荷綻放,蜻蜓點着翠綠色的荷葉,如此詩情畫意的景致,失魂的夏璎珞卻無心欣賞,在蟬鳴中渾渾噩噩的度過。
染黃的楓葉在枝頭上搖搖欲墜,燕子紛紛離巢,往南方飛去,這般如詩如畫的景色,她卻視而不見,禦花園內樹枝上最後一片葉子緩緩飄落,她毫無所知。
冬天的第一場雪無聲無息的落下,仿佛白色細粉勻稱的落在樹梢,寒冷的北風吹拂着她白嫩的雙頰,卻也帶來侵襲她腦門的噩耗。
“娘娘.不好了,聽說皇上出事了。”囍兒顧不得禮節,拉着裙擺,邊在回廊上狂棄,邊大聲嚷嚷。
看見她跑進內殿,夏璎珞急忙起身,拉着她的雙手,水亮的瞳眸流露出無比的慌忙。
“囍兒,你方才在外頭說什麽?”
“娘娘……囍兒方才在外頭聽見大臣們議論紛紛,說皇上在綏遠國發生事故,至于詳細的情形,我也不太清楚。”囍兒說得上氣不接下氣。
“什麽?”夏璎珞簡直不敢置信,放開囍兒的手,沖了出去。
當她踉跄的來到養心殿大廳時,身形高挺的金浚也剛好入內,好在他眼捷手快的抓住她的臂膀,要不然她必定撞上他結實的胸膛。
“皇叔,您告訴我,烨發生什麽事了?”擡起頭,她神情慌張的看着一臉沉重的金浚,心跳速度加快,深怕會聽到令她無法承受的事實。
“璎珞,你別慌,烨沒有生命危險,只是在攻打綏遠國的最後一場勝利戰役中受了箭傷,他是忍着疼痛打完勝仗,才讓上官胤匆匆的帶他回軍營休息。”金浚安撫的說。
私底下,他總是這般親昵的喊着他們夫婦的名字,他們與他有多年的交情,兩人成親時,主婚人還是他,如今他力拱金烨坐上龍椅才不過短短時間,卻發生這種事情,讓他十分內疚,心情非常不好。
“所以烨沒有生命危險。”夏璎珞總算松了一口氣,但是當她的眼對上金浚依舊憂心忡忡的面容時,升起一股不安的情緒。
“烨沒有生命危險,不過他中的箭上塗了名為斷腸藥的毒物。”
“斷腸藥?”她緊蹙眉頭,第一次聽到這種毒物。
“斷腸藥是十分歹毒的毒藥,中了此毒的人不僅在每個夜裏都會毒發,根據曾經中毒的人形容,這樣的毒物一旦發作,就會有如千萬只螞蟻啃咬着骨肉般疼痛,這種毒會在體內停留三到五年不等,待時間過後會慢慢的消退。”金浚仔細的替她解答。
夏璎珞沒有開口說話的力氣,一顆心緊緊揪着,替丈夫目前遭受的痛楚感到切身之痛。
“我詢問過太醫,太醫處說翻遍醫書後,才發現上頭有記載的案例為三十四例,而其中沒有一個人活過兩年。”
“什麽?不是說毒性在三到五年會逐漸排出體外嗎?怎麽三十四人中沒有一個人活過兩年?”她瞠大雙眼,完全無法相信親耳聽到的數據。
“因為每晚毒發實在太痛苦了,三十四個人都因為自殺身亡,其中還有人撐不到一個月便投水自盡。”金浚不想同夏璎珞說謊,将太醫呈上來的醫書看了一遍,佐以太醫的言論後,決定将實話告訴她。
“這……”她忘了怎麽呼吸,只感覺腦袋裏鬧哄哄的,完全無法思考。
“璎珞,你別擔心,皇宮裏有成群的太醫,而且我認識一名堪稱華佗再世的大夫,已經聯絡上他,他即刻從海南趕來宮中替烨治病。”瞧她原本白晰的小臉如今慘白一片,眼眸毫無光澤,金浚趕緊握住她的肩膀,替她打氣,“璎珞,烨還得要你的細心照顧與鼓勵,我想再加上烨的自制力與耐力,他一定能在性命交關之際戰勝閻王,所以你一定要堅強起來,好嗎?”他只求她能先站起來,才能幫助金烨。
“我會堅強的,為了烨,我絕對不能先倒下。”夏璎珞看着神情緊張的金浚,暗暗立下誓言。
“你能這麽想就好。”金浚總算是松了一口氣,不過依然焦躁不安,因為還有一項事實難以說出口。
他瞅着嬌弱的她,心想,她能在這時刻承受另一項噩耗嗎?
“怎麽了?”發現他似乎還有話要說,夏璎珞張大眼,疑惑的問。
“璎珞,這……”這是金浚第一次不知道應該如何啓口。
“皇叔,您別吓我,到底烨還發生了什麽事情?”她的心髒狂跳,幾乎蹦出胸口,無法正常呼吸。
“斷腸藥除了會讓中毒者有如千萬只螞蟻啃咬着骨肉般疼痛外,更可惡的是這種藥物能啃食人的記憶,讓中毒者忘記記憶中的所有人事物。”
“什麽?”她簡直不敢置信,瞠大雙眼,粉唇遲遲無法合攏。
“所以對于即将回宮的烨來說,我們都是陌生人。”金浚說出最沈痛的事實。
夏璎珞對金烨的深濃愛意,金浚看在眼底,如今相愛的兩人中,其中一人失去對另外一個人的記憶,這對她面百是多麽大的打擊。
“璎珞,你別慌,當年烨會愛上你,我相信這回雖然他忘記了你,但是你依然能點燃他對你的愛意。”
咬着下唇,她的小手撐在木桌上,緩緩的坐下,一顆心已經冰封,再也無法承受更多的打擊。
“璎珞,你一定要堅強起來,絕對不能被這次的挫折打敗。”金浚一臉沈痛,對于臉色慘白的她,他有諸多抱歉。
夏璎珞沉默了好一會兒,擡起頭,望着金浚,故作堅強的露出笑靥,“皇叔,您別擔心,我絕對會堅強起來,為了烨,不論吃任何苦,我都心甘情願。”
是的,她必須也一定要堅強,未來還得面對漫漫長路,而她與他早已約定好,無論是重重險阻或驚險萬分的人生路途,他們一定要緊緊握着對方的手,絕對不放開。
漆黑的天幕不斷的降下白雪,悄無聲息的落在石板路上。
子時過了一半,兩個時辰前熱鬧非凡的龍門大街如今空無一人,讓四名轎夫扛着一頂軟轎,前方還有手持武器的十名将士引路,十四人的腳步聲踏在石板上的聲音清晰可聞。
一行人迅速從龍門大街的後段走至前段,盡頭是一道高聳的漆紅宮門,站在門前的士兵一見來者,随即将門打了開來,讓将士與轎夫無需緩下步伐。
軟轎一通過,大門随即又合了起來,而轎夫們快步走向養心殿。
夏璎珞穿着黑色披風,坐在軟轎內,雙手緊抓着衣襟,一顆心狂烈的跳動。
當軟轎停在養心殿前時,她不待與她坐在同一頂轎子裏的囍兒采取動作,自己動手掀開布簾,急忙下轎。
她沒有耐心等待,也沒有時間消耗,打從一個半月前就已經懸在半空中的心在這一刻更是懸得老高。
一個半月前,她從金浚的口中得知金烨中毒的意外,隔日便領着囍兒前往京城外建于山腰上的天龍寺,日日素衣素食,誦經抄大悲咒,只期盼老天爺能賞臉,讓飽受斷腸藥之苦的金烨能平安的返回宮中,并少受毒性發作的椎心之痛。
今天傍晚金浚派人前來天龍寺告訴她,因為大隊人馬的兼程趕路,金烨返回宮中的時間提早了三天,并派了腳程快的四名轎夫帶着她回到皇宮,與丈夫見面。
颠簸的路途上,夏璎珞原覺心髒強烈的跳動,每一下都有如擂鼓,仿佛下一刻沖破骨血、躍出體外都不足為奇。
白雪無聲的下着,她一邊快步行走,一邊将連在披風後的帽子戴在頭上,以免發絲覆上雪花,到時進入溫暖的室內勢必會融化,染濕了頭發。
當踩着繡花鞋的腳踏入養心殿後,站在大廳裏的十多位奴仆随即朝她行禮。
“皇上呢?”夏璎珞望着陳公公,現下沒有時間同一個半月不見的奴仆們閑話家常。
“啓禀皇後娘娘,皇上正在內殿休息。”陳公公作揖,小聲說話,深怕吵醒熟睡的皇帝。
“我知道了,你們下去休息吧!只需要留人待命即可,今天真是辛苦你們了。”時間已晚,夏璎珞不是苛刻的主子,總是十分注意奴仆們的休息時間,倘若沒有必要,她也鮮少在夜裏喚待命的奴仆前來辦事。
“娘娘,皇上呢?”随後而來的薯兒差點撞上準備回房休息的奴仆。
“皇上在內殿裏休息。”夏璎珞勾起嘴角,望了囍兒一眼,“囍兒,你回房休息,我要入內去看皇上。”
“娘娘,請你讓我跟着吧!”囍兒早已聽說皇帝中毒一事,害怕夏璎珞若是遇上突發狀況,會無法處理。
“不,你回房,我想與皇上獨處。”夏璎珞的态度十分堅持,随即轉身,走入室內,不給囍兒抗辯的機會。
她刻意放輕腳步,雖然養心殿的地板上鋪上了厚重的織花地毯,但這是小心的不發出任何聲響,怕向來淺眠的金烨會被她吵醒。
來到內殿,她發現富麗堂皇的擺設在微弱的燭火映照下顯得格外安靜,一雙水亮的瞳眸望向床鋪,一道高挺的身形安然躺在上頭,眼眶不禁變得灼熱。
夏璎珞輕手輕腳的來到床沿,披風都忘了脫下,坐在他的身畔,直望着他仿佛大男孩般的沈靜睡臉,柔嫩的小手忍不住輕輕的覆上他剛毅的臉頰。
瞧你一定在這大半年都沒有好好的睡覺,要不然眼睛下的疲憊是哪來的?
看你這些日子以來一定沒能好好的吃飯,要不然臉頰怎麽會凹陷?
她不悅的暗暗斥責,一顆心卻隐隐作痛,雙眼逐漸泛紅,很努力的強忍着翻騰的情緒,不嗚咽出聲,以免吵醒淺眠的他。
你不是說要平安的回到我身邊嗎?為什麽你平安的回來了,卻受了傷?你要我如何承受?
你不是說要安然回到我身邊嗎?為什麽你現下躺在這裏,我卻不敢喚醒你,只怕你一睜開眼就會不認得我?
夏璎珞咬着下唇,雙手微微顫動,他黝黑的肌膚依舊,高挺的鼻梁依然,微薄的雙唇仍舊,但他的記憶再也回不到當初。
烨,只要你能平安的回來,任何苦,我都能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