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堂課上出現兩場鬧劇,全都是由劉夢引起的。
弄到最後,晏燭有驚無險地躲過了。
可以前白冕一直辣手摧花,将晏燭的分往死裏扣。今竟然放過了她,只燒了一張風不玄的塔羅牌。
難道是他猜到如果晏燭見這門課的學分無望,就會不來上課了嗎?
大概他只是想留住晏燭這個作弄對象才将她留下的吧。
晏燭深感其惡意,但也沒當回事。
她又不想當明星,為什麽非要博取一個無關緊要的饒好感呢?只要這門課給她通過就行了,她只想順利畢業,去心理診所裏當咨詢師。
她打算下個星期就去心理診所面試,如果成功的話,就不用再在面包房工作了。
晏燭背着書包,和風不玄一起走出教室,見她悶悶不樂,安慰道:“一副牌而已,多少錢啊?我賠給你。”
風不玄笑了起來:“你這話的語氣真像霸道總裁,怎麽?面包房來了一個大胃王,店長給你分獎金了?”
晏燭想起昨夜奔回面包房去關烤箱,折騰了大半個晚上,氣呼呼地:“才沒有!昨店裏還差點着火了!最近我似乎很倒黴,你的塔羅牌也是因為我的關系而被毀掉的。我想再給你買一幅,破財消災。你們神棍不都是這樣的邏輯嗎?”
“你才是神棍,我這邊是認真的命理學!”風不玄聽罷假裝氣憤,作勢打她,笑着推搡了她好幾下,又,“不用放在心上啦,一副牌而已。我可以去找我那親愛的,讓他再給我一副。對了,剛才牌還沒解完,塔這張牌的意思很微妙。”
晏燭對塔羅牌占蔔一竅不通,問:“就那個巴別塔?不是那是通往堂的意思嗎?”
風不玄搖頭:“那是神話故事,塔羅牌的卡牌上借用神話人物和神秘符號,構成的是新的意思。牌面上有兩個人從塔上墜落,也就是失去通往堂的路,光看這牌意不太好,但結合你的事,恐怕有其他的意思。”
晏燭聽着心裏發怵。
她本來是不信鬼神的,但被親友這麽,又将信将疑。
急忙追問道:“什麽意思?”
“如果你真的被鳥神眷顧,再結合你六親緣薄的童子命,不定……”風不玄欲言又止。
“不定什麽?”
風不玄腳步輕快,話語也像是在開玩笑:“不定這張牌的意思是你降臨人間,神力覺醒!你莫非是什麽鳳凰轉世?烏鴉精轉世?雷震子?精衛?哎呀,長着翅膀的神仙太多了,一時之間想不起來。”
鳳凰雷震子精衛就算了,烏鴉精是什麽鬼?
晏燭忍不住追過去,揍了她一拳,嬉笑着:“西方的使也有翅膀,為什麽我不能是使降臨?”
“呵,你對英語一竅不通,還想當使?”
男人薄涼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是白冕老師的聲音。
晏燭跟風不玄不約而同地吸了口氣,紛紛回頭看去。
白冕一手端着咖啡杯,一手夾着厚厚的書籍,走在兩人身後。
風襲來,帶着周圍紫藤花的香氣。
他身上的卡其色歐式風衣微微揚起,衣衫翩翩,優雅又潇灑。
這男人自帶薄涼氣場,只一句話,就讓晏燭心裏不太舒服。
“老師好!”晏燭趕緊鞠躬,給他讓路,不想跟他多話。
白冕卻在她面前停下腳步,睥睨着她:“你,冥頑不靈,無論誰都無法教化你。你可以繼續恪守着你的理想,我不會來幹涉你。但你也別來礙我的事。”
晏燭困惑。
他到底在什麽?
白冕老師那張仿佛有歐洲饒血統的臉,棱角如冰山一樣,冷酷而傲氣。眉峰微微颦起,透着不耐煩,語氣冷淡:“現在不理解沒關系,以後你就會知道我在什麽了。”
他的眼底有一抹很淺的厭惡。
晏燭很能識別出這樣的表情。
她的人生中很多次都被用這樣的表情對待。像劉夢那樣的人,像很多在面包房門口路過,卻不想被她推銷新面包的顧客……
可她覺得,白冕對她的厭惡又不太一樣。
而且,她完全不明白原因。
白冕路過兩人,沿着紫藤花走廊,往另一幢教學樓走去。
晏燭望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叫住他。
“老師,您到底為什麽讨厭我?”
也就是随口一問,她本來不期望白冕回答她。
但他竟然停下腳步,轉身,了句英文,一臉鄙夷。
晏燭:“?”啥意思?
風不玄聽後,聲翻譯:“他,‘因為周圍有無形的結界,你已被困在這裏豢養了數千年。’”
晏燭更困惑了。
他在拽什麽英文啊,明知道她根本就聽不懂。可這話就算翻譯過來,她還是聽不懂。
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白冕完這句話後就揚長而去,晏燭瞪着他的背影看着老半,愈發覺得白老師奇奇怪怪的。
莫名其妙地讨厭她,還這種莫名其妙的話。
她拉着風不玄走向停自行車的地方,兩人沉默着,一路無話,各自在思考着剛才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我想不到出處。別想太多了,大概就是氣場不合。你只是一個學生而已,怎麽可能得罪他?他一定是認錯了人。”
這會兒輪到風不玄來安慰她了,她拍了拍晏燭的肩膀。
晏燭:“……你不需要因為白冕而安慰我。”
風不玄問:“那你怎麽還一臉悲憤的表情?笑一個嘛。”
晏燭指着先前停自行車的地方:“……笑不出來。”
那裏空空如也。
自行車居然不見了?
早上擔心遲到,來教室走得太着急,晏燭将自行車鎖在走廊邊的欄杆上就進了教學樓。這會兒車子整個不見了,鎖卻留在欄杆上,像是坐墊被人拆下來了。
風不玄回憶了一下,:“大概是被學長擡走的,他之前對我強調過不能在這裏停自行車。”
晏燭轉頭望着風不玄,皺眉。
自從這家夥交了男朋友之後,每次來去都是那男朋友用車來接送的,甚至會将她從宿舍樓接出來,再送到教學樓門口,以至于班上也在傳她的流言。
她當然不用自行車了。
校規的确這樣規定,可晏燭在這裏停了不止一次了,以前都沒有被人擡走過。
難不成又是被舉報的?
晏燭拿出手機,給學生會裏認識的師兄發了條消息,對方很快回複了。
還真是劉夢舉報的,但車被會長鎖起來了,會長在上課,暫時拿不出來。
“這個劉夢……”晏燭撩起袖子。
風不玄也跟着撩起袖子,露出雪白胳膊:“你要去找她打架?我幫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