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蓬萊舊事
“聽說了嗎?百川院找到了少師!”
“少師是?”
“就是當初天下第一李相夷的佩劍!”
“李相夷不是早就死了嗎?十年前東海一戰,一下摧毀了江湖上最厲害的兩個門派!”
“話是這麽說不錯,誰能想到曾經的天下第一李相夷,十年後只能找回他的佩劍……聽說百川院還特意舉辦了試劍大會,不如咱也去看看,就算不能摸到,看看也不錯!”
“你說的不錯,咱們這就去百川院去看看這個少師。”
一處茶攤,兩個正讨論得熱烈的男人,放下了銀子便匆匆離開了茶攤。
茶攤的另一處角落,一青衫女子默默飲完杯中的茶,放下銀子後起身離開了這處茶攤。
而此時的百川院,早已聚集了衆多為少師而來的江湖中人。
不少人為那個試劍名額相争時,一個帶着面具的白衣男子卻突然上了臺,穩穩接住了從空中下落的紅綢花。
原本失了紅綢花的方多病還有些不快,待看清拿到紅綢花的是李蓮花後,不由疑惑道:“李蓮花?你怎麽上來了?還有你這面具……”
正當衆人疑惑的看着這突然上臺的孱弱男子,眼看香就要燃盡。
一粒石子卻突然朝李蓮花的手腕奔去。
李蓮花見狀,假意被這石子擊中,實則避開了攻擊,還趁機甩了這燙手山芋。
那紅綢花再次被高高抛起。
衆人還沒從這突然的變故反應過來,一位青衫女子卻突然出現在衆人面前,接住下落的紅綢花,然後穩穩的落在看臺中央。
青衫女子落地的瞬間,香也燃盡了。
方多病見又被人截胡,心中不虞,道:“你是誰?出手偷襲算什麽本事?”
青衫女子眼神掃過方多病和李蓮花,不以為意。
轉身對着百川院的人道:“剛剛肖大俠說,誰拿到綢花就可以親自一試少師劍。如今是被我拿到了,百川院的人難道想反悔嗎?”
“明明是你偷襲,剛剛拿到這綢花的明明是李蓮花!”方多病看對方如此倨傲,很是不滿。
李蓮花見狀,攔下方多病,搖頭表示算了。
一旁帶着面具的笛飛聲卻突然走上前,說:“你就讓這麽個無名之輩試你的少師劍?”
李蓮花摸了摸自己的鼻梁,道:“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想試就讓她試呗。”
笛飛聲看了一眼李蓮花,也只笑笑,不再說話。
肖紫矜向前一步,道:“少俠誤會了,拿到這綢花自然就能親身一試少師劍。只是不知閣下是?”
青衫女子聞言卻是笑了一下,并不着急回答肖紫衿的問題。轉身放下手中的綢花,取下放在一旁的少師劍。
衆人見她拿起少師劍,不由往前探了探身子,不知為何,竟有幾分緊張。
肖紫衿尤甚,對于對方不将自己放在眼裏的行為,心中很是不滿。
青衫女子仔細端詳起手中的少師劍,微微泛紅了眼眶。
轉身重新面對百川院衆人,朗聲道:“敢問百川院中佛彼白石中的雲彼丘是哪一位?”
“你不告訴我們你是誰,卻來反問我們?”石水皺眉,眉宇間寫滿了不悅。
而雲彼丘卻從衆人中走了出來,問道:“我便是,請問閣下找我什麽事?”
青衫女子聞言,眼中頓時充滿了殺意,雲彼丘一頓,卻不知為何。
握着少師劍的手漸漸用力,問道:“當年李相夷東海一戰,不幸身隕。可衆人皆知李相夷武功天下第一,無人能出其右,為何偏偏敗給了天下第二的笛飛聲?然而這十年間,為何這麽多四顧們舊人,唯獨只有你雲彼丘閉門不出?這其中是否有什麽不為人知的事情?”
女子的話一出,衆人俱是一驚。
方多病一臉疑惑的看向李蓮花,問道:“她這話是什麽意思?”
“胡說。”李蓮花還沒來得及回答方多病,就聽到身旁的笛飛聲冷哼一聲,“天下第一明明是我。”
李蓮花對此,只能無奈撫額,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雲彼丘面對女子突然發難,頓時湧起幾份心虛,一時之間不知如何作答。
“你究竟是何人,來我百川院撒野?”一旁的紀漢佛斥道。
女子看了一眼手中的少師,道:“雲隐劍仙——漆時慢。”
“好大的口氣,年紀輕輕竟敢以劍仙自居!”肖紫衿冷笑着嘲諷道。
喬婉娩卻覺得這個名字聽上去有些耳熟,問道:“敢問閣下與雲隐山漆木山前輩什麽關系?”
漆時慢對喬婉娩難得展露一絲善意,道:“漆木山是我師傅。”
喬婉娩心中如驚濤駭浪,面上卻不顯露分毫,問:“那你與相夷……”
“李相夷是我師兄,今日我就用師兄曾經的佩劍,替他報仇!”漆時慢一躍而且,劍直指雲彼丘,“你若不說出當年隐情,便去給我相夷師兄陪葬!”
衆人還在震驚漆時慢的身份,卻見漆時慢已經提劍要殺雲彼丘。
而那雲彼丘竟也不閃不躲,就那樣站在原地。
還是肖紫衿拔劍,道:“衆人皆知當年是李相夷一意孤行,枉送了性命,何來隐情一說!”
漆時慢手中的少師劍竟被肖紫衿一劍斬斷。
看着斷掉的少師劍,衆人俱是一驚。
“少師劍?怎麽……碎了?”石水有些不可置信。
肖紫衿更加不敢相信少師劍竟被自己斬斷。
漆時慢愣在原地,師兄的佩劍怎麽會如此……普通?
漆時慢彎腰去撿少師的斷刃,卻被肖紫衿一把劍橫在脖子上,道:“你竟然毀了少師?”
“紫矜,不可!她是相夷的師妹。”喬婉娩見狀,連忙勸阻道。
肖紫衿卻是不以為然,道:“什麽漆木山的弟子,李相夷的師妹,這不過是她的一面之詞。江湖誰人不知漆木山就只有兩名弟子,分別是李相夷和單孤刀。”
漆時慢聞言卻是不屑,道:“怎麽?難道我師傅收幾個弟子,何時收弟子,還要和你肖紫衿報備不成?”
“你!冥頑不靈!”肖紫衿氣極,“你毀了少師,百川院不會放過你!”
臺下一直看戲的笛飛聲,難得好奇的問道:“她真是你的師妹?”
李蓮花點點頭,又搖搖頭:“我沒見過她,但是她剛剛用的步法卻是有幾分師娘的影子。或許是我下山後另收的吧。”
“武功倒是還行,就是有些蠢。”笛飛聲啧道。
而一旁的方多病也是陷入疑惑,今天他還是第一次知道自己師傅還有個師妹,只是這女子年歲看上去比自己還小,難不成自己還得叫她師姑?想到這,方多病連連搖頭将這個可怕的想法搖出去。
“諸位!”李蓮花突然朝上面的幾位打起招呼,“諸位不覺得奇怪嗎?”
“奇怪什麽?”石水問道。
李蓮花笑了笑,道:“都說這李相夷是天下第一,這天下第一的佩劍若是一擊即碎,那這個李相夷不早死幾百回了嗎?”
石水聽到李蓮花如此編排李相夷,頓時生氣道:“你又是誰?敢如此編排門主!”
李蓮花低頭摸了摸自己的鼻梁,不再言語。
反倒是喬婉娩,聽了李蓮花的話,心中疑窦叢生,上前去檢查漆時慢手中的少師劍,仔仔細細端詳了半天,道:“這不是我尋回來的少師。”
“當年相夷與無憂劍客一戰,最後為保全無憂的性命,他反手用劍柄抵住了無憂的殺招,這把劍卻毫無損傷。紀院主,劍被掉包了。”
衆人聞言,面面相觑,誰能想到,百川院被偷了東西,還是少師劍。
“既然是假的,定是你們之間有人偷了我師兄的劍。”漆時慢看着衆人,又将目光落在肖紫衿身上,道,“姓肖的,還不快把你的劍收回去!”
“縱然劍是假的,但是你招搖撞騙到了百川院,便就不會輕易放你離開!”肖紫衿見漆時慢依舊如此傲慢,讓他想起了曾經的某人,更是不快。
喬婉娩不贊成的扯了扯肖紫衿的衣袖:“紫矜。”
肖紫衿見狀,只得不甘的收回了劍。
紀漢佛也出來打圓場道:“現在當務之急還是要找到丢失的少師劍才是。”
聞言,漆時慢卻是嗤笑一聲。
“你笑什麽?”肖紫衿對漆時慢最不滿,發難的也就越快。
漆時慢白了肖紫衿一眼,反而指了一下李蓮花,道:“剛剛要不是那位公子指出疑點,你們都不能發現少師劍被偷了。就憑你們的腦子,能找到少師劍嗎?”
衆人因漆時慢的話染上幾分羞愧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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