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既結束
我叫韋某,出生在一個三線城市。父親是中級職工,母親年輕經營着兩家面館,生意好了之後招了管理,早早的過上了退休生活。我是獨生子,家境還是蠻不錯的,在我出生之前家裏就實現了財富自由,雖然不是什麽大富大貴的家庭,但也過的相對比較滋潤。
家裏買了學區房,我的初中就在學區房的附近。
初中提供一日三餐還有住宿,價格很便宜。
附近的小區大部分是公司分房,很多都是職工的小孩。但是大部分的職工都是基層職工,需要三班倒,沒什麽時間照顧孩子,而且需要上晚自習,下課基本上都九點了,所以在我讀初中的三年裏,幾乎80%以上的學生都是住校。
因為父親是中級職工,不需要倒班,周末還有雙休。母親也不需要每天都去面館,經常在家,而且當初分房分到的地段很不錯,小區離初中只隔了一條馬路,每天往返不超過十五分鐘,還是很方便的,所以就沒選擇住校。
當時教學樓只有一棟樓,一層四間教室,一共六層樓加一個天臺。一個年級八個班,初一初二初三從下到上分別兩層,每年換一次教室。
上下樓梯在樓的兩邊,在每層樓道靠牆的轉角處都貼有一個大大的落地全身鏡,下課的時候很多女生都會去照鏡子。
因為不住校,所以學校為了保證外宿學生的安全,我們的晚自習只需要上到八點半就可以放學回家。
一
第一次遇到這件事的時候,我剛升初三。
下晚自習不想太早回家,就在樓梯口趴着往下看。
人群走的很快,磨蹭了十幾分鐘,準備下樓的時候,已經沒有人了,只有走廊的燈亮着,樓道裏很安靜,燈光也灰蒙蒙的。
我的教室在六樓,也就是最高層。走到五樓準備繼續向下走的時候,突然感受到了一種被窺視的感覺,後脖頸的麻筋兒突然抽了,後腦勺到肩膀這部分全麻了。
轉頭往上看,能看到樓梯轉角的全身鏡。在鏡子的右半邊的通往六樓教室的樓梯,在樓梯偏上的地方,能一雙穿了校服的腿。
只能照到大概膝蓋左右的位置,穿着一雙灰色的跑鞋。
初中校服的顏色像淺藍色牛仔褲,在走廊昏黃色的路燈下,在只能照到一點燈光的樓梯上,顯得很詭異。
人對自己的存在是很敏感的,看着他的姿勢,像是很随意很普通,但我感覺,這個姿勢很像我的習慣,像是在模仿我。
這種想法的出現讓我有些不舒服,咽了咽口水想緩解一下這種不适感。
其實仔細想想也沒什麽好怕的,站在這個位置能聽到教室傳來講小話和翻書的聲音,離人群不遠不近的距離給了我一些安全感。
轉身打算上樓看看,但是随着視角的移動就會漸漸看不到那條腿。
走到拐角,果然什麽都沒有,腳步聲,鏡子裏那雙腿的動作,樓梯口的人影,什麽都沒有,像是我的一場幻覺。
雖然沒覺得是自己多想了,但也确實什麽都沒看到。
撓了撓後腦勺,轉身下樓走了。
一路上都像是有被害妄想症一樣,走幾步就回頭望。每每路過樓梯轉角的鏡子時,都懷着既害怕又期待的心情,戰戰兢兢的走過去。
其實什麽都沒有看到,可由于這一路的磨蹭,等我下到一樓走到教學樓前面的時候,九點下晚自習的下課鈴準時響起,還是吓了我一激靈。
像是平靜的湖水有人扔了一顆魚類,随着下課鈴響起的還有同學們密集的腳步聲和嬉鬧的說話聲。死氣沉沉的教學樓好像突然活了過來。
有點平靜的笑了笑,搖搖晃晃的回家了。
二
大課間去小賣部買東西吃應該是讀書期間最常見的娛樂了。
在轉角事件過去的大概一周之後的一個大課間,我和幾個朋友踩着點跑去食堂的小賣部買零食吃。
那段時間食堂在賣一種火山石烤腸,賣的非常好,基本上是供不應求。
其實也沒什麽特別的,就是用鵝卵石刷上油,再把烤腸放在石頭上面烤。雖然方法很簡單,但用料非常紮實,肉厚腸脆,一口下去滿嘴的肉香和肉汁,在那個長身體的年紀,簡直是完美的零食。但是食堂小,小賣部更小,賣烤腸的位置更是小上加小。烤腸機只有一個課桌那麽大,還是圓形的,滿打滿算一次最多能烤40根左右。
之前說過初三的教學樓在五六樓,所以想吃烤腸的話,下課就要跑得快。
因為我家境還算好,所以一般不會自己去排去擠那個吃烤腸的隊伍。都是賄賂幾個跑的快的小子,請他們吃兩根,給我也買兩根,然後拿着烤腸和朋友勾肩搭背的晃晃悠悠,沿着跑道或者校園的樹蔭下邊聊天邊吃烤腸。
那天天氣好,買烤腸的人特別多。因為我不着急,等了兩分鐘才和另一個朋友慢慢走下樓。
走到離小賣部還有五十米左右時,我的鞋帶掉了,我就讓我的朋友先去拿烤腸,我随後過去找他。
蹲下來系鞋帶,還沒開始,微微一擡頭,看到有一雙穿着灰色運動鞋穿着校服的腿很自然的站在離我兩步遠的地方。他的站姿很随意,很日常,很像我。
一開始我還沒發現有什麽不對,以為是我朋友站在前面等我,我滿不在意的邊擡頭邊說:“別等我了,先去拿…..”
一段話卡在嘴裏,擡頭發現前面一個人都沒有。
初夏的涼風本該是很舒服的,但我只覺得一陣倒春寒。
三
不知道你們有沒有和朋友開過這種玩笑,趁他趴桌子睡覺的時候,把他的鞋帶和桌角綁在一起,睡醒起身的時候就會被絆的一個踉跄。
我綁過別人,別人也綁過我,總之是一種很無聊的惡作劇。
有一次下課,我一個朋友趴桌子睡着了。抱着惡作劇的心理,我悄咪咪把他的鞋帶和桌角綁在一起。
用餘光看,我身後站着一個人。
由于我是蹲着的姿勢,不擡頭只能看到他膝蓋以下的位置。
又是那雙灰色的跑鞋,普普通通的校褲,随意的站姿。
我不想說,但是這東西好像離我越來越近了。
蹲在地上腦子有點防空,突然上課鈴響了,吓得我立馬站起身,旁邊果然什麽都沒有。
四
哈哈,沒想到吧,這事情就這樣結束了。畢竟生活不是寫小說,沒有那麽多跌宕起伏和迷霧重重的日子。
五
我知道有些讀者第一眼看,會覺得我的名字很像犯罪嫌疑人。韋某,是不是一個怪怪的名字。某字在字典裏面的解釋是,指人、地、事、物而不明言其名的用詞。用大白話說就是,某,沒有具體的含義,只是一個代名詞,可以代指任何人,事,物。
在我出生之前,有一個姓黃的算命說,我這一生飄渺不定,但又很順遂,一切因果皆不可知其明,取名的時候不可用太具體的詞彙,所以取了一個單字,某。
模模糊糊,朦朦胧胧,沒有具體的含義。
小時候還有一件趣事。我的小名叫妞妞,但是我是個男生。
叫這個名字是因為我的名只有一個單字,某,原來的小名叫某某,但是讀起來很像牛叫,哞哞,然後又取了一個名字,叫牛牛,叫多了,就變成了妞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