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如果現在她要是多說什麽,邵玉卿還是有能耐讓她閉嘴,只好低下頭去,深深吸了口氣,道:“謝陛下。”
皇上哈哈大笑起來,看起來心情十分愉快:“還叫什麽陛下,改叫父皇。”轉過頭來,對邵玉卿說:“既然已經定下來了,那挑選個良辰吉日,舉辦大婚吧。”
“兒臣遵旨。”邵玉卿叩謝,帶着陸羽離開皇宮。
皇子府上。
“你就這樣擅自替我做主了?”陸羽砰地一聲将茶杯按在桌子上,怒火沖天,她咬牙,惡狠狠道:“那是我的家仇!那是我的爹娘!那是我的人生!你憑什麽在皇上面前否定一切!還替我道歉?還要我謝謝他?”
邵玉卿閉上雙眼,拿起酒壺倒了杯酒,放在鼻子前聞了聞:“你太急躁了,先安靜下來想一想再說吧。”
陸羽氣憤的喊了半天,卻仿佛将拳頭打在棉花上,頓時被噎住,不知道該說什麽,邵玉卿卻沒有繼續說話,喝下那杯酒,轉身向外走去,還順手砰地一聲将門關上。
陸羽低着頭忍了半天,深吸了好幾口氣,來到床前盤膝而坐,閉上雙眼,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朝堂之上的種種場景漸漸入眼,陸羽卻越想越是心驚膽戰。
對于邵玉卿的能力,陸羽一向是認為,他的能力深不可測,然而,憑着邵玉卿的能力,卻還是被皇上一招制住,那說明,皇上的能力,不知道在邵玉卿之上多少,更何況,那時候周圍還有無數的大臣和侍衛,如果那時候貿然将自己心中所想說出來,或者想要找皇上報仇的話,恐怕,會白白死掉。
而一直以來都不多說話的邵玉卿,在朝堂之上,居然為她說情,還将一切都勸解下來,這不得不讓陸羽心中有愧,原來邵玉卿對自己的一番好意,差點被當做驢肝肺。
這樣想着,就越來越覺得剛才說話太過分了。
強迫自己什麽都不要想了,潛心開始好好修煉,體內的力量被強行運出丹田,仿佛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站在門外的邵玉卿看着天上慘白的月色,聽着屋中漸漸沉靜下來的聲音,輕輕的吐了口氣,緩步離開了房門前。
清晨第一道陽光投進房間的時候,陸羽才終于慢慢的睜開雙眼,伸了個懶腰感覺到全身都輕松不少。
收拾打扮好了,推開房門,正好看見邵玉卿站在門前,手上拿着兩把劍,看見陸羽出來,甩手兩把劍扔給她說:“随我來。”
這兩把劍沉甸甸的,陸羽感覺到用起來有點兒吃力,跟在邵玉卿的身後,随手甩甩兩把劍。
二人坐上馬車,竟然一路向着皇城飛奔而去。
“你怎麽帶着我朝皇城的方向走?”陸羽挑眉好奇地看着他。
邵玉卿懶得多說一句話,手拄着腦袋靠着車窗閉起雙眼,微風從窗外吹進來,将他烏黑的發絲吹拂在臉上,好看得發光。
陸羽微微愣了愣,竟然看的有些出神。
“三皇子殿下,已經到了。”外面有人喊道。
邵玉卿突然睜開雙眼,眼神清明,很顯然,剛才他并沒有睡着。
陸羽收回目光,掀開車簾,第一個下了車,邵玉卿緊随其後。
邵玉卿根本就不用表示什麽,皇城的守衛立刻肅然起敬,躬身等待着邵玉卿和陸羽走進皇宮。
雖然滿肚子疑問,可是陸羽知道邵玉卿不會多說一句話,只好警惕的看着周圍慢慢的跟着邵玉卿走進皇宮中。
一路無話,邵玉卿帶她來到一處森林入口方止。
“這是什麽地方?”陸羽好奇,走上前去,伸出手去,面前的森林入口,由一道結界封鎖,表面雖然是一個森林,可是從結界處看進去卻是一片虛無。
“幻境森林。”邵玉卿從腰間拿下腰牌,施一道魂力在上面,将腰牌送入封印。
只見那結界突然發出一道光芒,瞬間消失。
腰牌又回到邵玉卿手上,挂回腰間,轉頭看了陸羽一眼,向裏面走去。
陸羽跟着慢慢走進林中去。
“你今日便在這裏修煉吧,我會再來接你。”邵玉卿揮手扔給陸羽一個東西。
陸羽接過一看,那是一枚銀戒指,擡頭,一臉疑惑的看着他。
“戴着它,有危險我會感覺到。”說着,邵玉卿已經走出結界,站在結界外回頭看向陸羽:“正視自己的內心。”
瞬間,消失在森林入口處。
刷的一下,整個森林瞬間變成了一片黑暗,陸羽仿佛置身于濃濃黑霧中。
“這是什麽地方。”陸羽忍不住嘟囔着,雖然聽說過幻境森林是皇宮之中專門給皇子們修煉的地方,但是她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來到這個地方。
往前走了幾步,突然,聽到前方傳來腳步的回音,頓時驚喜,忙向前跑去。
身邊的景色,仿佛跳入一個畫卷中,丞相府,爹娘,還有其樂融融的一家。
“羽兒,起來啦,快來吃飯吧。”大夫人笑呵呵的招呼着,二夫人和二小姐紛紛起身笑着向她作揖。
一切,還如曾經。
腦海中混沌片刻,陸羽看着眼前的幾個人,頓時淚流滿臉:“爹娘!你們沒事真是太好了!”
“我們有什麽事啊,真是的,快來,今天有你最愛的鮑魚香菇粥。”大夫人笑着伸手給陸羽盛了一碗:“這個最補身子了。”
陸羽望着笑意盈盈的大夫人和丞相,頓時鼻子一酸,撲上去一把抱住大夫人:“娘!我好想你!”
突然,感覺腹部一涼,陸羽倒吸了一口涼氣,幾乎是憑借着本能,掙脫大夫人的懷抱,向後退了好幾步。
只見腹部一道口子,已經流出鮮血,她咬緊牙關,腦中又是一陣恍惚,緊接着,挂在腰間的玉佩,突然一陣滾燙。
不對,這哪裏是丞相府?爹娘不是已經去世了嗎!陸羽揉揉雙眼,低下頭去,看向腰間佩戴着的玉佩,腦中頓時一陣清明。
突然擡手,将背上的雙劍,抽出,向着前方的刺了過去。
面前的丞相府,突然間化成片片飛花,一瞬間又歸于黑暗了。
低頭看向自己的腹部,那道傷口并沒有消失,血順着傷口流下,染紅了衣服,陸羽咧咧嘴,感覺到全身一軟,想伸手扶住什麽,可是伸手卻扶不到任何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