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凱文特學院還能殺人的嗎!
季夏求助地看向陳銳澤,誰知道陳銳澤連連後退,用告饒的語氣說:“那個……你話說清楚點,你是為了殺她還是殺我啊?”
拉克西絲緊盯着季夏的目光朝陳銳澤一瞥,那樣的眼神像是警示。
陳銳澤咽了一口口水:“那我知道了,這個事情跟我沒啥關系是吧?”
季夏瞪大眼睛看着他,不是吧老兄?你有沒有搞錯啊?你難道要眼睜睜看着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女跟學院的什麽天醒者較勁嗎?
拉克西絲依舊沒有說話,手中權杖轉了半圈,直指季夏。
“哦,我明白了。”陳銳澤往旁邊岔道的巷子口縮去,“神仙打架還不傷及平民呢,我那什麽,我就先撤了,你們慢慢來。”
他說完,對季夏使了一個“我是救不了你了,你自己好自為之吧”的眼神,就往岔道的巷子口鑽去。
季夏驚恐地看着拉克西絲,感到她冰冷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自己,如同審視一般的讓人心頭湧起一陣寒意。
她往旁邊那個岔道看過去,陳銳澤早就一溜煙跑了個沒影了。
但其實他并沒有走遠,而是拐進一個巷口的拐角探出頭來往這裏看,快速撥通了一個人的電話。
對面接電話的人沒帶什麽好氣,最近等着他善後的麻煩事實在太多了:“你最好有什麽要緊事,不然我……”
“風老大!”陳銳澤大喊着打斷他的話,“快來紫薇巷,馬上!立刻!季夏的命可就握在你的手裏了!”
陳銳澤探出頭,透過長長的巷子看到季夏被逼得一步步往後退。
季夏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對着拉克西絲問道:“你……為什麽要殺我啊?”
且不說他們往日之間有什麽深仇大恨,這連見面都是第一面,連聲招呼都不打上來就說我來是為了殺你,這個,也太簡單粗暴了吧?
拉克西絲冷眼看着她:“你自己知道。”
我不知道啊!季夏內心有無數個自己在同時吶喊,我真的不知道啊!
“你說什麽?”風陌揚皺着眉頭再次确認了一遍。
“紫薇巷!”陳銳澤喘着粗氣對手機大聲喊,“你再不快點來,就等着給你的天命收屍吧!”
陳銳澤很少用這樣直截了當的語氣說話,于是對方也不再多言,很快挂斷了電話。
陳銳澤平複心跳,重新貼着巷子往那邊接近,季夏還想開口争辯些什麽,可拉克西絲明顯不打算給她這個機會。
她握着權杖往她頭頂一點,一道金紅色的光輪便從權杖頂端飛出。
季夏抱着頭蹲下來,感受到那抹光芒從頭頂呼嘯而過的風聲。
我的媽呀!季夏的內心驚魂未定,幾乎連滾帶爬地往身後長長的巷子跑去。拉克西絲權杖再一點,季夏剛好側身閃進巷子的一個岔道口。
那道光輪便擦着巷口拐角的牆壁擊落,盡管季夏堪堪躲過,那道灼熱的光芒依然劃破了季夏左臂的皮膚。
明明是一道炫目的光輪,可挨在身上,真的如同鋒銳的利刃看在肌膚上一般,熱的血一串串滑落,痛感才後知後覺地襲來。
季夏覺得這只手臂幾乎失去力氣,她本能伸出右手捂住左臂的傷口,腳下卻一刻也不敢停歇地往前飛奔。
這個拉克西絲,是真的想要她的命!
季夏只能任憑直覺躲過身後左右進擊的光輪,她背後又沒有長眼睛,只能說運氣太好,誤打誤撞還都給躲過了。
拉克西絲的權杖直指着她的腦袋,權杖頂端金色的光芒明明滅滅。
她正準備又一次蓄力而出,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賤賤的聲音:“嘿!沒想到吧!我又回來了!”
拉克西絲往身後看去,陳銳澤從垃圾桶邊冒出來,朝她丢了一塊石頭,那枚石頭正好滾到她腳下。
“滾。”拉克西絲冷冷吐出這個字,聲音也不可愛,和她的外表看起來一點兒都不般配。
陳銳澤從垃圾桶後探出頭又縮回去,探出頭又縮回去,他的聲音在巷子口回響:“你叫我滾我就滾,那我豈不是很沒有面子?”
拉克西絲被他搞煩了,幹脆擡起權杖指向那個垃圾桶,陳銳澤眼疾手快,飛快把自己的頭縮回牆角。
那個垃圾桶被一道金紅色的光輪割中,整個垃圾桶突然炸開了一樣,垃圾四下飛散,裏頭的紙屑漫天飛揚,傳來一股巨大的惡臭。
陳銳澤捂住鼻子,發現拉克西絲又轉頭面向着季夏。
壞了!陳銳澤的心“咯噔”一聲,也不知道風老大現在往回趕來不來得及。
季夏被堵進了一個死胡同,她捂着手臂靠在背後的石頭牆上,左臂上一驚一驚的痛感撩撥着她的神經。
她看着面前這個穿着黑色短裙,紮着兩個金色長辮的女孩,只覺得像是在夢中一樣恍恍惚惚。
害怕,恐懼,還有別的什麽情緒,同時從腦子裏一層層湧上來,但那些情緒最後融合在一起,只剩下徹頭徹尾的空白。
她看向拉克西絲的眼睛,那一瞬間的腦子居然是放空的。
那個權杖就正指着她的面門,她張嘴,那些話都像是金魚缸裏的魚兒吐出的泡泡,還沒碰到水面就破碎了。
她感受到窒息,一種缺氧一樣的感覺,只能通過劇烈的喘息去奪取更多的空氣。
季夏看到權杖頂端閃爍着的光芒。
就這樣死了嗎?真是太荒謬了,就這樣在巷子口,被一個她甚至都不知道叫什麽的人,以一個莫須有的理由殺死了嗎?
她求生的欲望催促着她往前跑,可雙腳卻像灌了鉛一樣紮在那裏根本動不了。
季夏腦中最後一個想法居然是——
果然廢物就是廢物,到哪裏都一樣。
真的是……太沒用了啊!
她又一次感受到那種無力感,她拼盡全力想要握住什麽,最終卻空空挽了一袖的清風,像是刀板下任人宰割的魚肉,連掙紮的機會都沒有。
無數道光輪朝季夏襲來,季夏什麽都聽不到了,只能聽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她背靠着牆壁握緊拳頭,用力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