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漢子揮舞手裏黑沉沉的鋼刀向如同瘋虎的歐國雲捅過來,就在鋼刀剛要搠進身體時,歐國雲将身體一側,借着蹿出的沖力,伸拳猛的打在那漢子的喉嚨上,漢子一下翻倒在地。身後刀風襲來,歐國雲再次用力一蹿,幾把鋼刀幾乎劃破背後的衣裳,險險擦身而過。

他幾步竄進前面一個洞穴,幾乎瞬間,身後追擊的鋼刀砍在洞穴上發出“咔咔”聲。

一進入洞穴,一條五彩花蛇“嗖”的急射而過,歐國雲猛的一躍避開蛇吻,這條蛇化為一道弧線飛出洞穴,洞穴外傳來一聲怒吼,一道刀光一閃,蛇被劈作兩半。

歐國雲不做絲毫停留,立刻往洞穴深處急奔而去。

食人山對于歐國雲來說如同回家,幼年時穿過此山到達倉陽國,花了整整一年時間,也令其對這裏的一草一木十分熟悉。

那幾名倉陽軍士卒的單兵作戰能力明顯高于普通士兵,不知道承擔的是什麽任務,可惜歐國雲恢複太慢,若是能夠有平日裏的一半,剛才就可以抓到活口審問清楚。

身後有腳步聲傳來,在小小的洞穴裏回蕩,同時不斷有毒蟲發起攻擊,歐國雲已經被咬了一口,這些對于普通人來說極為致命的毒,不知為何卻是對他傷害不大。

山裏的濃霧在子時毒性最強,如果能夠熬到那個時候,這些人對于歐國雲就沒有絲毫威脅了。

不過此時還是白天,距離霧毒發作還有六七個時辰。而這些人為了不走露消息,必然會殺人滅口。何況歐國雲表現出的能力也絕不是一個普通貧民所能做到的,在這些倉陽軍士卒眼裏,歐國雲極有可能是一條大魚。

身後不斷傳來怒喝和鋼刀破風之聲,一些毒蟲在那些士卒的鋼刀下紛紛變作兩截。

歐國雲很快穿過洞穴,進入一片密林,等他扭頭往回看時,發現剛才緊緊追殺自己的七、八人都沒有出現,而迎面傳來一股火藥的味道。

幾乎所有毒蟲都懼怕火藥氣息,歐國雲終于明白為什麽這些人能夠安然穿越食人山了。

他靜靜的站在密林裏,環顧四周後,選了一個方向,随後消失在密林中。

就在歐國雲離去不久,虬髯大漢出現在洞口外,他的身周只剩下三人,除了被歐國雲擊碎咽喉一人,其餘四人都喪生在身後的洞穴裏。

大漢看着歐國雲消失的方向,擰了擰已經接好的脫臼之手,狠狠一跺腳。

……

……

歐國雲正行進間,密林裏忽然一聲巨響,他本能的一擰身,一道火光從胸前劃過,火光過後,胸口的衣衫糊了一片。

前方數十丈外,一名倉陽國士兵端着一根鐵管樣式的武器,鐵管口飄起一縷藍色的煙。

歐國雲勾下腰,開始在密林裏左右移動着奔跑。随後從幾個方向不斷射來箭矢,他抓住一根射向自己面門的羽箭,快速向東面跑去,那裏又是一片洞穴。

火槍和弓箭都是遠距離的攻擊,對于捕獵者來說最安全,但對于被獵殺的他來說則十分不利,只有在彎彎曲曲的洞穴裏,這種遠距離攻擊的殺傷力才能降到最低,如若借助洞穴的地勢突襲,能夠奪到一柄鋼刀就更好了。

歐國雲猜測這些人以小隊為組,從火槍和弓箭搭配來看,每支小隊應該只有一支火槍,而這種長杆的火槍,歐國雲還是第一次見到。

依此看來,倉陽國一直在進步,如今其武器較之當年更為強大,而王朝則已被甩在身後。

歐國雲躲在洞穴深處,握了握手裏那支箭,周圍都是“悉悉索索”的毒蛇游動聲。

這一隊倉陽國士卒頭領是一名斯文年輕人,剛才使用火槍的正是他,其走到洞**,掏出一把火藥,邊走邊灑,四周的毒蟲受到驚吓立刻往洞穴深處逃去。

歐國雲趴在一塊凸起的石壁上,毒蛇毒蛛彩蜥不時從他身上游過,其中一條毒蛇還狠狠咬了他一口,被他順手捏住這蛇的七寸,蛇尾一陣扭動。

蛇的毒液雖不能致歐國雲死命,但仍令他一陣陣暈眩,丹田處的真氣緩緩增多,在體內運行着與毒液對抗,他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完全恢複,也許永遠都無法恢複……

又過了一段時間,那隊士卒舉着火把小心翼翼的走過來,火光搖曳明暗不定,照映出一張張堅毅的臉,然後迅速消失在洞穴轉角處。

歐國雲忽然有些感慨,這些年輕的生命,為了當權者的所謂雄心投入這場戰争,到底有意義麽?而最終又有幾人能夠幸存下來呢?

歐國雲搖搖頭,提醒自己必須要狠下心,這時候的一絲仁慈,無疑是對自己的殘忍。

他無聲的從石壁上滑下來,轉身往剛才進入的洞口走過去。

剛剛走出洞口,一名倉陽國士兵忽然從洞口的石壁上方猛撲下來,将歐國雲壓倒在地。

幾息過後,歐國雲用力把這名士兵從背上掀下來,在其脖子上捏起一條蛇。

戰士的臉色發青,睜着大大的眼睛,嘴唇還在抽搐,似乎還想呼叫同伴。歐國雲手裏的蛇仍在蠕動掙紮,正是先前在洞穴裏襲擊他時順手捉住的那條,歐國雲一揚手,将蛇扔到一邊,死裏逃生的花斑細蛇“刺溜”一下鑽進洞穴,瞬間消失不見。

短時間連續兩次攻擊後,蛇的毒液就沒有了。

斜上方幾聲“啪啪”的掌聲,歐國雲擡頭一看,一名穿着倉陽國衣甲的人站在一道石壁上,看起來皮膚極白,年紀不過二十歲模樣,在午後的陽光下,整個人閃耀着一層光輝,一時間看得歐國雲有些發呆。

這人手一揚,一道黑影閃電般向歐國雲抽擊而來,歐國雲後退一步躲開。等黑影從身前劃過,才看清那是一條長鞭。

除了上方持鞭的年輕人外,在東南和北面的石壁上還站着兩名高大的漢子,站在高處的二人猶如兩座小山峰,給人強烈的壓抑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