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要把這棵發財樹下束縛的亡靈放出來,康聿,你幫我設一個結界。”

康聿:“好,你小心一些,也不知道這亡靈現在有沒有化成惡鬼。”

一聽這話,沈奕立刻有些瑟瑟發抖,“萬一它要是已經變成了惡鬼,會不會攻擊我們啊?”

楊海拍拍他的肩膀安撫道:“放心吧,有康聿大師在,就算是惡鬼也傷不到我們。”上次康聿抓惡鬼如砍菜切瓜一般輕松,他現在可是底氣足着呢。

康聿聞言,難得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絲小小的得瑟的微笑,手一揮,給這個屋子上了結界。

葉青則走到發財樹跟前,破壞了束縛亡靈的陣法,不消片刻,便有一個半透明的影子慢悠悠飄了出來。

還好,沒有化成惡鬼,但是顯然受了不少折磨,葉青松了口氣。

陳安渾身驟然輕松了許多,那種煩躁狠戾的情緒也消散了,一時之間還有些懵懵的,飄在半空中沒有動作。

葉青看過陳安的照片,因此第一時間便認出了她,只是她沒想到,這棵發財樹下埋着的竟然會是她的頭顱,畢竟楊海說陳安的頭是在屍檢處失蹤的,那個叫何時的當真是手眼通天。

沈奕和劉老師都看不見陳安,但見葉青、康聿和楊海都盯着發財樹上方一點的地方,便知道那裏肯定有什麽東西。

“陳安?”葉青試探着叫了一聲。

那飄忽的身影有了反應,但還是有些疑惑,半晌才應道:“你是在叫我嗎?”

“對,我是在叫你,你還記得自己是誰嗎?”

陳安便撓撓頭,“忘了一些事,但是你一叫我的名字,我就想起來一些。”

葉青:“你被人施了術,是會忘記一些東西,眼下你雖沒有變成惡鬼,但是魂魄受損嚴重,連鬼的形态都很難保持住了,你必須盡快去陰司投胎才行。”

陳安低頭看了看自己幾近透明的身子,好在這裏陰氣濃厚,讓她尚且能保持形态,若是大太陽一曬,指不定立刻就散了。

不過,她看了看葉青挂在腰間的玉羅盤,又見她身上有一種不同于一般的氣味,但那絕不是人的味道,想起自己在那方小小的空間裏所遭受的一切,便笑着搖搖頭。

“我不指望能投胎了,現在我這個樣子能不能飄到陰司還是未知數,也或許遇上哪個惡鬼便被吞了,不過,我想告訴你一點,你以後萬事小心。”說着,她便朝康聿瞄了一眼,懼怕之意甚是明顯。

葉青面色陡然一變,“陳安,你是不是知道什麽?為什麽要我小心?是不是害你的人跟我有關系?”

康聿更是面色鐵青,那小鬼要葉青小心,瞄了他一眼是幾個意思?難道是暗示他?可他又不能發作,不然恐怕又會被當做是心虛的表現,可那一眼也讓他心裏不安,萬一葉青真的懷疑他怎麽辦?

真正是進退兩難,他摸不準葉青是不是注意到了那小鬼的眼神,也不清楚葉青的心裏怎麽想,煩躁的只想撓牆。

陳安見康聿面色可怕,更是吓得發抖,更何況別的東西她也說不出來了,“我不能說,也沒辦法說,總之你以後小心些就是了。”

說完這句話後,陳安的影子越來越淡薄,最後竟然徹底消散了。

葉青一時還有些不能接受,縱然她受損嚴重,也不至于現在就散了魂,想到陳安的話,她的心頭一片沉重。

而葉青不知道的是,在陳安消散的瞬間,她腰間的花瓣印記又有一瓣在悄悄變黑。

“什麽情況?怎麽和葉大師你有關系?她怎麽不見了?”楊海下意識開口。

葉青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楊先生,你把陳安的顱骨帶回去吧,至于怎麽處置,就按照規定辦吧,但是劉老師這裏……”

“我知道自己罪孽深重,等我把何時約出來,你們抓住了他,我把我女兒的遺體要回來,我會去接受應有的懲罰。”劉老師知道楊海是警方的人,這話也是對着楊海說的。

“你放心,劉老師畢竟沒有直接做什麽,而且這等鬼神之事,也無證據,只是因為這顱骨是從劉老師的辦公室裏找到的,這才是真正難辦之事,不過我會想辦法先圓過去,一定要把那個何時給找出來,絕不能讓他再繼續害人!”

劉老師的辦公室整個就是一個聚陰的格局,又被布了陣,這裏就是陰氣最盛之地,最易滋生妖邪之物,葉青破了陣,又換了格局,雖不能徹底消除陰氣,但至少能減少大部分的影響。

“劉老師,我還有個問題,你雖然選出了九月十日出生的學生,但他們為什麽會跳樓你可知道?”葉青生怕還有邪氣遺留,但此間已是察覺不到。

“何時說會讓那些學生意外身亡,不會有人懷疑我,而我要做的就是每隔三日用少量鮮血滋養那棵發財樹,只要三個月滿,便會有生靈來幫我,還說那生靈特別金貴,只有一只,需要小心養着它,每三天一次不能中斷,往常這個時候它是該回來一次的,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你們在,它還沒有來,其實我每次看見它也挺害怕的,黑黑的一團,總覺得長得很吓人。”

葉青有些驚訝,“你能看到它?”

劉老師道:“對,我能看到它,有一次有人在的時候它回來了,我吓了一跳,不過也是從那時候開始我才知道別人看不見它,心裏更加覺得何時沒有騙我。”

葉青這時候明白了,那迷失人的心智讓人跳樓的邪氣,估計就是在這種陰氣裏滋長的,又因是劉老師鮮血供養,也吸收了她的意志,是以讓學生采取這種方式,只不過也只有那一股邪氣,已經被她給祛除了,倒是不用擔心別的學生受害。

青山醫院vip病房。

林洪波扒開喬宇的眼皮看了看,又圍着他轉了兩圈。

“怎麽樣?師父,小宇他到底是什麽情況?”喬言看林洪波半天不言不語的,心裏便有些着急。

林洪波突然嘆了一口氣,“小言,你是信為師還是信葉青那個小姑娘?”

喬言一時有些錯愕,“師父這是從何說起?”

林洪波滿臉嚴肅,“因為師父的判斷和那個小姑娘并不相同,她說小宇被人抽了生魂,其實對了一半,小宇的确缺失了一魂,但那是因為車禍的嚴重撞擊撞出了他的魂魄,那丢失的魂遠離本體,便找不到路回不了身。”

喬言雖看不出喬宇到底怎麽回事,但若說他是因為那缺失的一魂而昏迷不醒,而那一魂是因為車禍被撞出去的話,又怎麽會在醫院醒了一次後又陷入沉睡呢?

彼時,他還是相信師父的,是以便直截了當地問了出口,“可是師父,小宇在醫院曾經醒過一次,如果早就失了魂,又怎麽會清醒呢?”

林洪波立時便開口,“你這是不相信師父?”

“不是的,師父,只是我心裏有疑問,絕對不是不相信您!”

“其實小宇會清醒的原因很簡單,我猜是那一縷生魂應當是尋到了小宇的身體,但是時間長了不一定能順利融合,因此又被身體給彈了出去,這才會出現醒了又昏迷的情況,既然不能融合,那一魂又不知道飄到哪裏去了,所以現在才會昏迷不醒,為師早算過,只要你和允恩結婚,便是破了小宇的劫,他自然就沒事了。”

說來說去,最後又繞到了林允恩身上,喬言也有些郁悶。

不過林洪波的解釋倒是合情合理,喬言想着師父也沒有騙他的理由,只當是葉青學藝不精。

“師父,你和葉青到底是什麽關系啊?你認識她嗎?”喬言終于還是忍不住問了葉青的事情。

林洪波眼皮子直跳,喬言不接讓他娶允恩的話茬,卻一再地表示了對葉青的興趣,莫非……

“我并不認識她,只是她師父是我認識的一個人,我只不過替她師父傳個話罷了,我出面太突兀,我聽允恩說你見過她,便拜托你轉達而已。”

喬言想到當日葉青甚是傷心的模樣,便随口問了句,“她的師父真的死了嗎?”

林洪波愣了愣,口氣生硬道:“當然,她的師父大概也是算到了自己的壽數,所以才在臨死前托我給他的弟子帶話。”

“小言,不說她了,對于和允恩的婚事,你到底怎麽想的?你拖的時間越久,小宇醒來的幾率就越渺茫啊。”

喬言非常無奈,“師父,為何你一定要我和允恩結婚呢?難道小宇的命數,我喬家的未來,全都系在她一個人身上嗎?”

林洪波:“你不要以為我在開玩笑,你說的這一切,答案都是肯定的,為師絲毫沒有誇大其詞。”

即便這不是真的,但以林清峰的能力,也會讓這些變成真的,所以,結果還是一樣的。

喬言見他說的肯定,不由一陣頭痛,生平第一次,對師父的話産生了懷疑。

葉青的本事他也見識過,不如先讓她試試,如果小宇真的醒不過來,到時候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