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露院,南玄曉和孔貞圍着仇三水商量着一件事。
“三水,你就答應了吧,這百花宴可是母後親自為你準備的,你可是聞名了整個京城,你若再不露個面恐怕觊觎王兄的那些個世家小姐都要殺到王府來了。”
孔貞坐在仇三水右邊,搖晃着她的胳膊,一副撒嬌的樣子。
“仇三水,我父皇和幾個王叔可都在好奇王兄看上的小媳婦,你若再不出面恐怕父皇都要下旨召你進宮了,到時候你可別怪小爺我沒有照顧你。”
南玄曉坐在仇三水的左邊,明明是來請她的,卻讓他說出來一副她不知好歹的樣子。
“哎,我說,我什麽時候承認了要黨南玄暝的小媳婦了,你們不要把你們猜測強加到我身上。”
仇三水掙脫開兩人,獨自坐到了另外一邊空閑的凳子上。
“我我王兄承認了就行了呗,被他看上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氣。”當然也有可能是你傷悲子做下的孽。
南玄曉在心裏默哀,理所當然的說着,但是他不知道仇三水最讨厭聽的就是這樣的話。
她的福氣?你們皇家就厲害了嗎?
“我自認為是個沒有福氣的人,王妃的人選我看你們還是另尋他人吧,反正姑奶奶我是不伺候。”
剛剛決定暫時留在王府的決定因為南玄曉這句話徹底動搖了。
從一開始這群人就在她耳邊叨叨着,什麽小媳婦,什麽未來的王妃,難道他們就不問問當事人的意願嗎?且不說南玄暝對她有沒有心思,反正她是不會被一個王妃的身份約束在王府。
孔貞心細,自是發覺了仇三水生氣了,剛忙拉住了還要說話的南玄曉。
“三水,我是真真的拿你當朋友的,就算不是母後讓我來邀請你,我還是會來的,你若不答應就說明你心裏壓根就沒有把我放在心裏。”
說道最後孔貞竟有一些埋怨的意思,這不得不然仇三水放下剛剛的憤懑來哄這位。
“你說什麽呢,我若沒有拿你當朋友能坐在這裏聽你說這些嗎?我只是,只是不想被你們皇家擺布而已。”
仇三水雖然有一點不好意思,但還是将話說明白,以免兩人因為一個話題而生分了。
要知道她活了這十幾年除了虛無山上的妖之外還沒有結識過一個同性朋友,尤其是像孔貞和莊盈這樣脾氣和性情相投的,她怎麽因為幾句話就将這份來之不易的友情斷送了呢?
“哼,就知道你還是有良心的。”
孔貞坐進仇三水一把摟住了她的鼻子,兩人蹭在一起好不開心,南玄曉看着相依在一起的兩人,撇撇嘴說道,“到底去不去,說個痛快話。”
“閉嘴。”
“閉嘴。”
兩人不想剛剛的話題,默契的同時說道,看着南玄曉那張憋屈的嘴臉,兩人相視一笑,互相挽着胳膊走出了房間。
百花宴之事仇三水看在孔貞的面子上也算是答應了。
兩人商量着去找莊盈,這段時間她的日子可不好過。
看着兩人消失的背影南玄曉狠狠地瞪了一眼,握緊的雙拳松開又握緊,猶豫一番還是追着她們跑了出去。
三人來到侯府已經到了中午,先去看了依舊卧床不起的侯夫人。
“拜見五皇子,貞公主,姑娘。”
一走進侯夫人的正院,她身邊的嬷嬷已經出來迎接了。
“侯夫人怎麽樣?”
仇三水親自扶起了嬷嬷,拉着她就往卧房而去,孔貞跟上,南玄曉當然不能進去,只好留在了外面的客廳裏等她們。
“這還要感謝姑娘,要不是您将公子救回來,夫人這心頭病恐怕要熬不過去,公子安然無恙,夫人大喜,今個一早要不是侯爺勸着她還要去看公子呢。”
說着話仇三水已經來到了床邊,當看見依靠在床邊的侯夫人她才嘆了一口氣。
侯夫人雖然臉色還蒼白但是已經比昨天好多了,此時她正被莊盈喂着藥,皺着眉頭一臉的不情願,看見仇三水她趕忙推開了莊盈靠近的藥匙,招着手讓她靠近。
“我的小福星,快過來讓我抱抱。”
仇三水走進,莊盈就笑着讓開了床邊的位置,她剛坐下侯夫人就将她抱了個滿懷。
“夫人您悠着點,身體才剛剛好。”
仇三水怕打着像母親般溫柔的手臂,離開了她的懷抱。
“小福星,你對我們侯府的恩情讓我們怎麽報答呢?”
侯夫人眼眶微紅,一臉的激動硬是讓蒼白的臉色都紅潤了不少。
“既然您都說了拿我當女兒還說這麽見外的話,難道您還想反悔不成。”
在侯夫人這裏仇三水不禁露出了小女兒的一面,微微撒起了嬌。
“有你這個女兒是我上輩子修來的福,高興還來不及怎麽能反悔。”
聽仇三水這樣說侯夫人不禁哈哈哈的笑了起來,連帶着目光都蘊含着母性的光輝,讓站在一旁看着的幾人也微微紅了眼眶。
多麽溫馨的一副場景,讓人不忍心打亂。
仇三水繼續喝侯夫人聊了一會天,看着她越漸疲憊的樣子她們幾人才回了莊盈的小院子。
“你這麽也來了,皇後娘娘肯讓你出宮了,還帶着他?”
莊盈對着坐在一旁吃的不亦樂乎的南玄曉努努嘴說道。
“我是出宮辦事的好不好,至于他?哼,死皮賴臉的的非得跟着我出來。”
孔貞也拿了一塊糕點含在了嘴裏,這侯府的糕點既然比宮裏的還要勁道幾分,怪不得南玄曉這麽挑剔的一個人也吃的這麽不顧形象。
“誰死皮賴臉的的跟着你呢?要不是你搶了我的差事現在你哪能出宮?”
南玄曉嘴裏被塞的滿滿的,連話都說的含含糊糊。
孔貞對着他伸了伸舌頭不再理他,和仇三水和莊盈聊了起來。
“京城鬧妖一事可算是讓人提心吊膽,也知道有沒有進展。”
這句話當然問的是仇三水,因為這件事她也插了手,不可能不知道。
“将莊家哥哥捉走的只是一只小妖,但是她身後還有一個強大的背山,以至于南玄暝都不是不是它的對手。”
說道這件事情仇三水好看的眉毛皺在了一起,像覃律這樣強大的妖都要忌一角憚一下真陽劍,可見将南玄暝打成重傷的這只妖不簡單。
京城一角的小巷子裏,依依披着一件白色的鬥篷輕車熟路的走到了前不久來的那個小宅子前,扣響了宅門。
開門的還是那個小童,當看見是依依的時候,他打開門将她請了進去。
還是妖姬的卧房,只不過和上次來的時候稍微有一點不一樣,這次房間裏明顯多了一絲血腥味,而且還很濃重。
看着搖曳的血紅色床幔,依依嘴角微抿,緊張的氣氛不言而喻,妖姬受傷了。
“君上。”
依依垂頭行了一禮,和上次不同,她單膝跪地,右手放在胸口,這是妖族最高貴的禮節。
“呵呵呵,那個莊英華身邊竟然有一個拿着真陽劍的人,桃花,這筆帳可一點都不劃算。”
床幔後的身影慢慢坐起,伴随着語氣也變得陰冷,霎時,滿屋的紅綢狂亂不堪,一個個像是帶着刀鋒一般向着依依咆哮着,依依也确實感覺到了來自床幔後面的陰森和怒氣。
依依身體僵硬,手心裏已經出了厚厚的一層汗,低垂的頭連擡都不敢擡,牙關不自覺的顫抖,許久之後她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君上,那男子确實是個意外,但是想得到靈妖之體确實要先除了他,因為靈妖之體就在他的府中。”
“哦?這男人是誰?”
滿屋的紅綢瞬間回歸原位,房間裏的氣氛微微和緩,依依才緩緩說道,“那人是當今的寧安王,靈妖之體就是住在他府裏的捉妖師,仇三水。”
“呵,還真是有意思。”
輕佻的語氣,但依依還是聽出了一絲陰冷之氣,她猶豫一下又說道,“覃律保護者靈妖之體,不知君上知不知道。”
依依話落,卧房裏又恢複了方才的肅殺之氣,來自床幔後面的陰森之氣讓她後背出了薄薄的一層汗,她有些後悔将覃律的事情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