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明月收好東西，出審訊室，這時，餘生正好從另外一個審訊室審完錢磊出來，趙明月看着他：“怎麽樣？”

餘生把筆錄給她：“沒什麽新花樣兒，和錢飛飛的口供也對的起來，确實就是倆人協同作案，綁架華衣，逼吳明禮自殺。”

“華衣的照片裏出現的吳明禮的那只鋼筆是怎麽回事兒？”

“錢飛飛偷偷調換的。”

“動機呢？”

“錢飛飛不肯開口，錢磊始終堅持是嫉妒兩個學生的才能。”

“兩個人做過心理障礙認知測試了嗎？”

“正在做。”

趙明月覺得錢磊說的嫉妒學生的才能這個理由過于牽強，但一時找不到關鍵的切入點：“錢磊的作案手法和李千秋如出一轍，但是李千秋卻說從來沒跟錢磊講過自己的事情，如果他們倆真的從分開後就沒見過，錢磊又是從哪裏知道李千秋對待受害者的手法的？”

餘生也覺得事情有些蹊跷：“吳明禮接受過心理咨詢，他會不會跟心理醫生講過這些事情？”

趙明月搖頭：“不可能，他們倆合作了20年，從來沒出過纰漏，吳明禮一定不會講。”

餘生也搞不懂了：“錢飛飛呢，會不會是她查到的？”

“不好說，這事兒還是得查清楚，不然不算到底，也結不了案。”

餘生點頭：“明天我去找一趟吳明禮的心理醫生，看看有沒有收獲。”

“好。”趙明月點頭表示同意，“特警已經去搜查李千秋家了嗎？”

“正在搜，放心吧，他的好日子到頭了。”

不知不覺間，又到了深夜，趙明月擔心華衣一個人在家太孤單：“六哥，你先回家吧，華衣該等着急了。”

餘生看了一眼燈火通明的辦公室：“你也一起走吧。”

趙明月捂着嘴打了個哈欠，着實困了：“好，那走吧。”

兩人帶上已經困得抱着筆記本兒睡着了的修小鹿，開車回宿舍。

進客廳，燈還亮着，華衣沒在，書房的燈也亮着，三個人以為華衣是不是在書房除了什麽事兒，東西都來不及放，就一起擠進了書房，華衣就站在辦公桌前，眼前擺了一堆資料。

她頭發亂糟糟的，臉上沒有光彩，站在那兒，還沒張紙厚。

餘生走過去，一低頭看到了華衣攤在眼前的資料，全都是和三只蝙蝠有關的。

“衣衣，你身體還沒恢複，不要這麽着急工作。”

華衣沒回答餘生，而是擡頭冷冷的盯着趙明月：“明月，你到底是誰？”

趙明月被她問的莫名其妙，正思忖着要怎麽回答時，華衣從資料裏抽出一張照片，是昨天他們在第4煤礦發現的那句女屍。

“為什麽這張照片裏的人和你長得一模一樣？”

“你哪裏來的照片？”

“反恐作戰部從技術科調的。”華衣直勾勾的看着趙明月，“你回答我，你到底是誰？”

趙明月不準備說實話，搪塞道：“華衣姐，你想多了。”

華衣上前一步，兩眼通紅，像要把她剝皮抽筋：“編，你繼續編！別以為我在三只蝙蝠這一年多是白待的，那群惡鬼每天殺人如麻，什麽都不信，但唯一信的就是公主，他們每天對着一副沒有正臉的畫像早請安晚問好，跪拜磕頭三呼公主萬歲，那副畫早就印在我的腦子裏了！”

“華衣姐，你沒有證據不要亂講。”

“這具屍體就是證據，你敢不敢和這具屍體做近親測試！”

“這屍體都100多年了，DNA早就失活了。”

華衣一把扯住趙明月的領子，把她按到牆上：“想不想知道這個女人叫什麽名字？”

“我知道，她的墓碑上寫着，叫趙淼。”

“她谥號武勝女王，是趙學仁唯一的女兒，也是趙學仁欽定的王位繼承人，三只蝙蝠挂的那張畫像就是她的，她輔佐趙學仁期間，建立了三只蝙蝠的黑白金三堂管理制度，她最早和英國人做生意，販賣鴉片，開大煙館，賺了不少錢，她開了錢莊，放貸給官府，使得官府都對她禮讓三分，她最喜歡的一道菜是白水煮胎盤，為了吃胎盤，她甚至從街上撿來一堆沒爹沒娘的少女，等養大了，就把那些少女扔給自己的手下奸淫，直到少女懷孕，再直接活挖胎盤拿來煮，她就是個魔鬼！對了，她跟你一樣，身手不錯，七八個大男人一起上都未必是她的對手。”

盡管華衣講這些的時候咬牙切齒的，但趙明月仍舊忍不住好奇，問道：“她是怎麽死的？”

華衣冷笑了一聲：“被白蝙蝠堂主背叛，從背後開槍殺死了。”

“白蝙蝠？”

“對，白蝙蝠。”

“白蝙蝠為什麽會背叛她？”

“政見不合，利益分配不均，她被暗殺後，三只蝙蝠清理門戶，把所有白蝙蝠的成員就地處決，從此三只蝙蝠從黑白金三堂，變成了黑金兩堂，我逃出三只蝙蝠的時候，有風聲說白蝙蝠已經東山再起，只是目前執行的任務特殊，不能光明正大的出現在蝙蝠堂裏。”

華衣正說的起勁兒，歐麥高推開門也進來了，當看見歐麥高後，華衣一顆心也算落地了：“歐隊長，你來的正好，我懷疑趙明月就是三只蝙蝠的公主。”

歐麥高看了一眼趙明月，再看看華衣：“證據呢？”

華衣把趙淼的照片和其他資料一并遞給歐麥高：“都在這兒。”

歐麥高沒看資料，而是處事不驚的看着華衣：“這些都是間接證據，不足以證明趙明月就是三只蝙蝠的公主。”

趙明月沒想到華衣把自己的身份賣的這麽幹脆，甚至連猶豫都沒猶豫，絲毫沒念往日的情誼。

餘生抓住華衣的手：“衣衣，別鬧了，你和明月認識這麽多年了，她的人品你最清楚，她是個好人。”

“我在談她是三只蝙蝠的公主，你卻跟我說她是個好人，這根本不是一碼事兒！”

華衣憤怒的看着餘生，再看看無動于衷的歐麥高，漸漸發現了什麽不對：“奇怪…….我說趙明月是三只蝙蝠的公主的時候，你們倆非但不驚訝，還一個勁兒的幫她解釋圓場，你們事先早就知道她的身份了對吧？“

華衣指着餘生和歐麥高的鼻子：“真荒唐！為什麽不告訴我？為什麽就把我一個人蒙在鼓裏？”

修小鹿見華衣跟瘋了一樣，擔憂的抱住她的手：“華衣姐，你不要生氣啊，你不是唯一一個被蒙在鼓裏的人，你還有我呢，要不是你今天講，我也不知道組長原來是三只蝙蝠的公主，你不要難過，我和你是一樣的，我理解你的心情。”

“你理解什麽？你理解我忍辱負重，卧底兩年提心吊膽的感受嗎？你理解我身上的挨過的鞭痕和我心裏的那些噩夢嗎？你理解個屁！”

趙明月知道自己必須得站出來說兩句了：“華衣姐，我也是最近才知道這件事兒的，不管我是特勤組的特工還是三只蝙蝠的公主，我永遠都是忠于國家的趙明月，這一點以前不變，以後也不會變。”

華衣冷冷的聽着趙明月的話，質問歐麥高：“歐隊長，我就問一句，你到底抓不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