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作為四海之首，其遼闊不可估量。就是鳶尾頂好的游泳健将也沒可能游到這裏。這，可是東海正中。”獨孤悸替獨孤魇發聲，獨孤魇朝着檸栀得意一笑，其嘚瑟姿态之欠打。

“人厲害不行？你們一天天能不能心思單純點？我被你們帶的都胡思亂想的了，腦仁疼。”檸栀抿嘴，心中思考要不要也去看一看山海經什麽的，這樣獨孤魇就不能仗着獨孤悸的知識嘚瑟了。可一想到那些密密麻麻的字，檸栀一翻白眼，果斷放棄。

幾人笑笑鬧鬧一會兒，言不多和慕容梓拉着那位姑娘出來，姑娘一手緊緊攥着衣服一角，不知是緊張還是另有原由。

“不錯。”巧顏上下看了看，點頭稱贊。檸栀瞥了一眼，也跟着點點頭。

膚色不是那種晶瑩剔透、小家碧玉的白，而是黃黃的小麥色。菱形的臉上有一道刀疤，刀疤從眉心斜着貫穿左右半臉。獨孤魇的袍子穿在她身上略微大了點點，海風一吹，身體輪廓瘦削立顯。雙腿微微分開，下樁穩。

姑娘走到獨孤魇面前，嗫嚅半天，抱拳道:“謝……謝謝你的衣服。”

獨孤魇噗嗤笑了，何時她這麽恐怖了，看把人吓的。獨孤魇的輕笑吓得姑娘後退兩步，等發現大家的目光，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過激了，小腦袋埋了下去，活像一只受驚的小鳥。

“你叫什麽名字？這茫茫大海，你如何來到東海正中的？”獨孤魇搖搖頭，語氣輕緩。

“我叫六花，我……我是跟着你們的船來到這兒的。”六花擡起頭，不再畏畏縮縮。獨孤魇見狀點點頭，會拉弓，底子好，一身傷疤，怎麽看也不是個俯首做小的主。

“跟着我們的船？”獨孤魇扭頭以眼神詢問衆人，何時讓六花上的船。衆人皆是一臉迷茫，委實不知。

“在零零渡口，我偷偷上了你們的船。後來怕你們發現，白天就跳進海裏，用繩子将自己和船連起來。晚上，等你們都休息再上船。”六花說這話時，一直看着獨孤魇，眼神中透着害怕和祈求還有勇氣。

獨孤魇一聽，心中罵自己一句糊塗。前些日子，每個人都處于低沉期，反而讓這一個凡人鑽了空子。若是換成南海的鲛人、列多的追兵，又或者是人間的那位帝王。恐怕今日又得做一次階下囚。

一聽六花這話，衆人神色各異，從零零渡口到今日少說也有七日，他們竟然豪未察覺。

六花見獨孤魇低頭不言，神色低沉複雜，急急出聲:“我……我知道我這樣不打招呼很過分，可是……可是，我也是沒辦法。”

“為何上我們的船？”獨孤魇擡起頭，仔仔細細地打量六花，什麽樣的原因能讓一個姑娘想方設法的要上這艘船？

“拜師。”六花的回答讓幾人雲裏霧裏的，六花連忙補充道:“我要找混元大仙拜師。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最近沒有船到東海。那日聽了那位公子與店家的談話，這才打了蹭船的主意。”

獨孤魇一聽混元大仙四個字，腦中浮現出巧顏成親那日，混元出場排場十足的畫面。她開口詢問:“那為什麽不光明正大的乘船？”

“我……我……我知道你們不是凡人。因為……因為我能看到你們的本身。”六花結結巴巴許久，最終說出答案。

獨孤魇來了興致，盯着六花的雙眼看。又是一雙靈眼？

“混元大仙要來東海？你怎麽知道？為什麽要拜他為師？”獨孤悸心中疑惑不已，現在的凡人都這麽厲害的麽？書中不是說，凡人是六界中最弱的麽？

嘩嘩水聲引起衆人的注意，六花來不及回答。只見水中探出一個紅色的腦袋，一只蝦出現衆人眼前。蝦搖搖頭，一個身穿紅色铠甲的蝦兵對着船上的衆人作揖問禮。

蝦兵自報家門道:“小的是迎接各位大仙的蝦兵，各位大仙可有請帖？”

“剛剛你去哪兒了？”獨孤魇見蝦兵滿臉通紅，口舌不清，加之隐隐傳來的酒味。她決定得找找這位蝦兵的麻煩，沒辦法，她最愛吃蝦。

“小的……小的剛剛……大仙不若把請帖給小的看看？”蝦兵正準備回答，水面傳來動靜，水下還有人。

“出來！”獨孤魇一擡手，一道紅光逼得水面翻湧，一只螃蟹被彈了出來。螃蟹疾呼:“大仙饒命”

獨孤魇一聽是個女聲，揮揮手放了。螃蟹變作一個身着紅紗的女子，顫顫巍巍跪在海面上，一個勁兒的磕頭求饒。蝦兵也在一旁呼天搶地，悲悲切切。

“得了得了，不就是曠班被抓了麽，至于這麽哭着嚷着？”哭喊聲成功滅了獨孤魇的興致，每次這樣都讓獨孤魇感覺自己特像那種資本家，小地主，壞人。

“謝謝大仙。”蝦兵感激涕零。

“吶，請帖。”獨孤魇接過獨孤悸遞過來的請帖，扔向蝦兵。蝦兵恭敬的接過，這模樣讓獨孤魇想到了她上班的時候，客人都是大爺，一個都得罪不起。

六花緊緊盯着蝦兵，臉上的喜悅掩藏不住。獨孤魇盯着六花，身為寫手八卦的好奇心跑了出來。是個怎麽樣的故事呢？

“大仙……您，是妖？”蝦兵語氣充滿試探和驚訝。

獨孤魇睨眼，冷聲道:“怎麽了？”

一聽獨孤魇冷冷的詢問，蝦兵和那位蟹姑娘連忙撲倒在海面上，身體在篩糠。蝦兵顫抖着聲線，道:“不……不。”

“不什麽？說！”獨孤魇直覺蝦兵藏着掖着什麽東西，不然為何見請帖的時候如此驚詫？請帖難道不是都一樣的麽？獨孤魇腦中突然響起百裏瑟那日的驚呼。

“大仙……剛剛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您就饒了小的吧。”蝦兵一直磕頭。

“可是請帖有什麽問題？”獨孤悸勾手，請帖飛回獨孤悸手上。獨孤悸拍拍獨孤魇的肩膀，示意獨孤魇控制。他知道，自從路上多了巧顏過後，姐姐很在意別人恐懼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