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領頭譜唱起了音律,音調裏快樂中潛藏着悲哀,悲哀中透露着幸災樂禍。】

尖鼻子在一旁生着悶氣。

“我們也是侵入者。”煥-汀低聲說道,皺着眉頭看了看透明人,“我們也會變成你這樣?”

“我這樣?我這樣?有什麽不好,除了肉體我們什麽都健全。”透明人俨然一副認識到自身的悲哀但又不想承認的模樣。

“但是我們就回不去我們的世界,永遠在這裏無所事事的飄蕩,并且不願承認自己是個蠢貨。”墓埃十分直白地說出了實話。

“似乎是這樣的。”透明人想了想。

“現在,儀式開始!歡迎加入我們!”女王洪亮的嗓音在空中回蕩,她領頭譜唱起了音律,大家也都跟着合唱起了汀和墓埃聽不懂的樂曲,音調裏快樂中潛藏着悲哀,悲哀中透露着幸災樂禍。

“哦…天啊!我不敢看,”透明人穿過墓埃的身體藏在了霍音戈的大手後面,不時冒出頭顫顫兢兢地張望着,嘴裏還不停嘟囔:“當初也是這樣,那滋味真不好受,決不來第二次!每一寸皮膚都像燃燒,哦…那種感覺!太可怕了!哦…天啊…”

“閉嘴!”墓埃煩感地說道,他在思考逃脫這裏的辦法,下一波受到懲罰的可能就要是他和煥-汀了。

随着一段響亮而整齊的高音,儀式樂結束了,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的那種氛圍異常凝重,女王清了清嗓子,“放她進去。”

兩個豬頭精靈開始向下移動…

“你們不能這麽做!”

豬頭精靈戛然而止,大家都把驚訝的目光投向了巨人霍音戈,女王像遭受到重大挑釁一樣詫異地望着聲音的發出方向。

“哦,是她!”霍音戈慌亂中舉起了左手。

墓埃被升了上去,他瞪大無辜的雙眼,歪過頭提醒霍音戈:“老兄!你舉錯了。”

“哦…是這個,”霍音戈又舉起了右手,“是她。”

頓時煥-汀變成了整個宮殿的焦點,心裏咯噔咯噔的,她沒想到全殿反應會這麽大,“我的意思是…”

“呃…她的意思是,你們可以不用這麽着急,”墓埃微笑地搶過話來,擺出完全為女王考慮的樣子,“反正我們也是要受到同等懲罰的,不如她和我們一起,這樣省去很多麻煩…如果你不介意的話,讓我們的魂魄和我們的肉體待到天亮,要知道時間久了,它們之間是會産生感情的…”

話說到這煥-汀明白了墓埃的意圖。

“這兩個家夥是怎麽進來的?”女王厲聲問道。

左使靠近她的耳邊低語了兩句。

女王從樹冠上站起身,走到巨人面前,她在霍音戈面前也是毫不例外的矮小,“我還沒準許他們是你的玩偶,放下來。”

霍音戈像不情願受到訓誡的小孩子那樣歪了歪嘴,把汀和墓埃擺放到女王面前,兩個人終于恢複了站立在地上的踏實感。

“誰準許你發言了?”女王說。

“我的壞習慣,我親愛的女王,對不起。”

“你的壞習慣有不少,”女王近距離地環繞着墓埃,她那被濃密黑長的睫毛封閉的雙眼靠近了看更加詭異,她繼續說道:“比如說,自以為是地認為…我不知道天亮後你們就會從哪裏來回哪裏去。”

“喔?有這種事?”墓埃擺出十分疑惑的神情看着汀,“你知道有這種事麽?”

汀感到沒有必要掩飾什麽,她們進到這裏本就沒懷惡意,相信那個将要受到懲罰的女孩也和他們一樣,所以她直言不諱地對女王說道:“您知道天亮之後我們就不再屬于這裏,也就是說,我們對您構不成任何威脅,所以您大可不必這麽對待她。”

“大可不必!”墓埃十分贊同地重複道。

“你們沒必要擔心,親愛的客人們,左使告訴了我你們是怎麽進來的,所以你們可以在這裏安全的等到天亮。”

“喔,是這樣,”墓埃想了想,感覺輕松多了,他事不關己地擡起右手,“很抱歉妨礙到了儀式,你們可以繼續。”

汀瞪了墓埃一眼,她看着女王,“為什麽?她做了什麽?”

墓埃鄙夷地注視着煥-汀,不能夠說是目無尊卑,但他覺得她此刻的确忘記了自己是在跟誰對話。

“她走進了城堡。”女王說。

汀不明白,精靈女王懶得跟她解釋,轉身回到了樹椅上。

圓鼻子左使殷勤地望着煥-汀說:“她是有意識走進城堡,而你們是無意識進入了城堡,無意識代表無意圖,因此你們的到來是受歡迎的。”

汀回想起了她和墓埃進入城堡的過程,這樣一來她還要感謝墓埃呢,要不是他,現在綁在玻璃缸上的就不止那女孩一個人了。

她用餘光偷偷瞟了他一眼,他又在漫不經心地擺弄手背上的疤痕。

“可是那個女孩,看得出她也沒有惡意的,這座城堡從外面看起來真的很美,很吸引人。”

“哦…謝謝誇贊!…儀式繼續。”女王安逸地向後一倚,欣賞着受懲者一點點接近缸內的紫色液體…

“哦!天啊!”所有的透明體都不約而同地發出哀嘆,用手捂住眼睛,盡管他們的手不例外也是透明的。

女孩和束縛她的木頭一同浸入到了液體中,她很痛苦,卻喊不出來,她的臉扭曲着,肢體不斷地在玻璃缸裏來回翻滾…

煥-汀拔出墓埃腰間的劍擲向玻璃缸,墓埃驚訝地看着她…玻璃缸碎了,液體沒有流淌出來,而是迅速蒸發掉了。

女孩解脫了,無力的倒在了地面,喘息着。

“你怎麽敢!”女王忿怒地站起身,像被彈簧彈起來一樣有力,“你怎麽敢!”她停頓了片刻,“…我要你們三個人成為我的奴隸!無期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