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吻一路順着手心往上,隔着衣料落下無數的熱吻,然後是光滑的頸肩。他的吻是疼寵,是眷憐,令她難受得想哭。

“不管你變成什麽模樣,我都要你。”他拉她站起身,解除她身上的束縛。

片刻,她如同赤裸的維納斯,嬌嫩的肌膚泛着紅暈,目光盈盈,無助而困窘地望着他,一雙小手遮的不是雪嫩的乳房,而是左胸口處的那道疤。

“很醜……”她小小聲地說,望着那道換心手術所留下的痕跡,心情複雜。

如果不是她捐出了心髒,她恐怕也不會有機會再次重生……餘莉雯會不會恨她?餘家人若是知道實情,會不會也恨她?

似乎識透了她的想法,莫泉俯身,拉開遮掩的小手,吻上了那道疤。

她一怔,心髒緊緊抽動,淚水潤濕了眼。

“謝謝你為我活着。”他對她的心髒低語,極其溫存的吻着那疤,然後是白嫩的乳房,張唇吮住一朵紅豔的莓果。

她呻吟出聲,身子開始發抖,只有将手搭在他的肩膀才能穩住自己。她感覺那敏感而脆弱的小點被暖泉包圍,被挑在齒列間磨弄,然後是一陣令人暈眩的吸吮。

她被他壓在沙發上。他總是坐在這裏一個人獨自抽着煙,想念她直到天光放亮。

她很想抱緊他,滿滿的抱緊,可他好高壯、好精實,她再怎麽努力也只能抱緊他厚硬的肩膀。

他是這麽的渴望着她,這麽的需要她,唯有将自己深深埋在她溫暖潮濕的體內,聽見她低喃他的名字,他才能确定她是真實的,焦躁不安的靈魂才能平靜下來。

“不要再離開我了,好嗎?哪裏都別去,就待在我的身邊。”他閉着眼,呼吸濃濁而喘亂,沙啞的嗓音卻是那樣沉痛,擰住了她的心。

“我就在這裏,哪裏也不去,我就在這裏……”小手捧住他瘦削的頰,她哽咽着,在愛欲最深沉之處許下承諾。

終于,她回到他的身邊,躺在他的臂彎裏,被他疼寵着,呵護着,漫長的等待終于劃下句點。

莫泉,再見。

莫泉倏地睜開雙眼,耳邊依稀還殘留着那句沉重的道別,他瞪大濁亂的眸心,下意識伸出手想抓住他愛的那個女孩。

大約過了十秒,他才逐漸從殘忍的夢境,回歸到現實世界。

他眨了眨眼,将夢境的殘影抹去。落地窗簾是拉上的,卧房內的光線十分微弱。

一道纖細的人影,蹑手蹑腳地繞過床尾,背對着他的視線,光滑白皙的裸身只順手套上了他的西裝外套,握着手機蹲在門口。

“媽咪,對不起……爹地很生氣嗎?”她壓低音量,嬌甜的嗓音溢滿了歉意。

靜谧的空間裏,偶爾傳來她呢喃的歉語,偶爾是自手機彼端傳出的模糊聲響,隐約可聽出對方氣急敗壞的指責。

當然,苦口婆心的勸告與憂心忡忡的關心,多過于責備。餘家人對于這個柔弱易碎的嬌嬌公主,寧可建造一座高城将她藏起來,也不願讓任何人傷害她半分半毫。

“好累,好想逃離這一切……躺在手術臺上的那個時候,我的心、我的靈魂一直這樣想着。”她是這麽告訴他的。

或許是老天爺終于聽見她痛苦的吶喊,她如願成為餘莉雯,擁有疼愛她的父母、照顧她的兄長,不必再背負父母犯下的過錯,因而感到自卑。

“哥,對不起……我真的愛他,我不能離開他。”

細弱的歉語飄入耳底,勾回莫泉的心神。

他凝眸,看着蹲在門口的纖細人兒。她時不時低頭認錯,聲嗓已有些哽咽,貌似苦肉計奏效了,手機彼端的餘家人也放低了音量。

“莫泉他很難過,而且……還生病了,我放心不下嘛,所以就過來照顧他。”

那貓兒呢喃似的嗓音、熟悉的語氣,讓莫泉繃緊的胸口徐緩放松開來,總是在夜裏困住他的惡夢也被驅逐了。

“……我跟他什麽都沒發生啊。哥,你好讨厭!我都多大的人了,我懂得保護我自己,莫泉才不是你想的那種人。”

聞言,莫泉忍不住揚唇笑了。為了保住他的名聲,還真是難為她在餘家人面前撒這樣的謊。

可惜她是背對着他,否則他便能看見那張小臉又羞又窘的泛紅,習慣性地抿咬起下唇,眼底滿是歉意的可愛模樣。

莫泉就這麽側身躺着,動也不動,只睜着雙眼,就着微弱的光線,含笑凝視着門口的人兒。

“我保證,我會随時随地跟你們連絡,每個鐘頭都傳LINE給媽咪,每天晚上打電話回家報平安。”

做下一長串的承諾之後,那纖瘦的身影才松了口氣似的,将蘋果牌手機收進西裝口袋,然後站直了裸露在西裝下擺外,那一雙光滑白嫩的玉腿,拉開房門走出去。

她始終沒發覺,身後一直有道灼熱的視線,瞬也不瞬地盯着。

她一離開,莫泉便翻身下了床,随手抓過長褲套上,戴起銀框眼鏡,踩着悄然無聲的步伐,如同一只優雅的大貓,一路緊随着渾然不覺的小獵物,跟出了卧房。

按照他身材尺寸訂制的西裝穿在她身上,顯得奇大無比,雖然看上去像小孩偷穿大人衣,有些滑稽可笑,卻也越發襯托出她的嬌小。

看着那鐵灰色的布料摩擦過她細嫩的肌膚,他竟有些忌妒,也忍不住回想着,當他的粗糙大掌滑過她肌膚時,那種令人上瘾的美妙觸感。

她的發絲些微淩亂地披散在腦後,顯得嬌慵性感,随着行走的節奏晃動出眩目的光澤。

他停在廚房入口,看她走向黑色三門大冰箱,蹲下飽滿翹挺的蜜臀,将近半個身子埋進冰箱裏翻翻找找,渾然不知這個舉動正在誘人犯罪。

兩具身軀同時震顫着,而後滑坐下來,她往後貼靠在他胸膛裏,嬌軟無力地跌坐在他腿間,他依然在她體內,滿滿的,脹脹的,無比灼熱的燙着她。

他伸出強壯的雙臂将她環緊,汗濕的俊臉貼上她的頰,将全身酥麻的她鎖進他的懷裏。

“本金跟利息都還了……這樣總行了吧?”她虛軟的低語。

“你欠我的可不只這些。”他吻了吻她瑰紅的頰。“那些等待的日子,我還沒跟你算。

“我跟我爸鬧翻,丢掉年薪千萬的總經理位置,為了你開出版社,這筆帳你也還欠着,這怎麽算?”

“真的是為了我?”感動漲滿了整顆心,她紅了眼眶。

“有人說她這輩子最大的夢想就是成為大作家,不過依我看,照她那副樣子,恐怕有點難度,除非那間出版社的老板是我。”他沙啞的笑着。

哪怕是微小的,艱巨的,荒謬的,怎樣的都好,只要是她的想望,他都願意耗盡所有為她完成。

即使她已不存在于這個世上,亦然。

彼時,他如是想着。

“你手中應該有我以前寫作的那些底稿,早就能幫我出版啦,但是你又沒有,這樣還敢說是為了我?”忍住想哭的沖動,她佯裝不滿地嘟囔。

他沉默了片刻,才啞着嗓,低低失笑的說:“是啊,明明早就能幫你完成心願,為什麽我還要想盡方法阻止自己?一下對自己說,出版社剛起步,不能貿然幫已經不存在這個世上的作者出版,那太冒險;一下又對自己說,我的出版社還沒茁壯到最好的狀态,貿然出版只會搞砸你留下來的作品……後來我才知道,原來我一直在找借口拖延,因為我怕,怕我完成那些能為你做的事情後就會失去方向,失去人生目标,再也沒什麽能幫你做,也沒有一份能支撐我繼續走下去的動力。”

她閉着眼,雪白的胸口依然劇烈起伏着,聽見他笑裏的沉痛,心又被狠狠掐緊,悶悶泛疼。

“莫泉……”

“這樣清算下來,你欠了我一輩子的時光,欠我幸福,欠我數不清的快樂,本金就用每天晚上乖乖就範來相抵,至于利息……就用生孩子來還吧。”